第185章 單方面碾壓
馬如道站起來,看着遠去的方向,喃喃說道:“哥哥,你要撐住啊,望我們兄弟還能見上一面……”
越靠近城東,越見蕭瑟,賊兵和神武軍的屍體雜陳在街面上,曾經整潔熱鬧的市區,如狂風暴雨肆虐過的亂葬崗,到處是血水和殘肢!
找不到神武軍的蹤影!難道沒有活着的了?!蝶衣心裏焦急,忽然想到,若我立起旗幟,他們看到,會找過來的!
蝶衣決定再立楚字旗。
於是,同鷹衛幾人,尋了塊布,沒時間找人制旗,就用毛筆,飽蘸墨汁,讓鷹衛寫上大大的“楚”字。
扛着簡易的大旗,蝶衣同鷹衛一起,準備直插汝州府衙門,看看是誰的屁股坐在裏面!
天色漸漸亮了,賊兵突然多了起來,巡邏增加,蝶衣避在百姓民宅屋脊上聽他們喊抓姦細,城北混進來刺客等等。
看來馬如鳴家殺的賊兵被發現了。
動靜越大越好!讓我的人知道,他們不是孤軍奮戰!
蝶衣掠到府衙前的長街口,隻身跳下屋脊,亮出大旗,一言不發,大步朝前走。
玄色披風,裹住腰身,在腰間一系,仍難掩紅裙其中,長發簪於身後。
府衙前的賊守兵,瞠目望着一女子舉着一面破布旗,堂而皇之的走過來。
一軍官跑過來,嬉笑道:“小娘子,你這是為何?莫非我軍中有你的郎君?”
賊兵哈哈鬨笑起來。
蝶衣突然對其一笑,說道:“實不相瞞,我中意的人,就在府衙內,奈何他常常不認我,因此今日特來尋他。”
軍官說道:“你相好的叫啥?告訴我,我幫你找,府衙你卻是不能進。”
蝶衣忽而委屈道:“卻是為何?莫不是他做了大官,就不要我了?”
軍官嘻哈一笑:“小女子就是沒有見識,衙門裏坐着我家大人,軍務繁忙,驚擾不得。”
蝶衣眼珠一轉說道:“我不過去,讓他出來唄。”
軍官忽而賊笑道:“不如這樣,小娘子,隨我去門房稍候,我讓人去找你相好,如何?”
賊兵們饒有興緻的看着軍官調戲這名女子,絲毫沒有注意,幾名黑色的身影翻入了府衙圍牆。
蝶衣嘴角勾起,面露趣味的看着軍官說道:“好啊,這便去,還有哪幾位小哥哥也願意來陪我說說話,豈不勝過一人枯等?”
軍官見這女子如此識趣,心中歡喜,朝幾名賊兵招招手,幾人一臉淫笑的簇擁着蝶衣,走入府衙。
門房就是守門人住的小屋,賊兵們將蝶衣帶進屋后,便露出真面目,淫穢的目光畢露,肆無忌憚的打量起蝶衣來。
蝶衣淡然一笑說道:“世上總有些男人,活在下半身的世界裏,為圖幾秒鐘的歡愉,枉送性命,為什麼這些人就是不知悔改呢。”
軍官皺眉說道:“你說什麼!”
蝶衣一笑:“你先來吧,其他兄弟在外間等我。”
雖然有一絲懷疑,但賊軍官見眼前的女子,瘦瘦弱弱,身姿窈窕,不堪一擊的樣子,諒也無礙,遂放下心來,跟着蝶衣來到隔間的寢屋。
軍官上來就抱蝶衣,但只覺眼前黑影一閃,女子就不見了,還沒反應過來,“嗡——”太陽穴一記暴擊,腦袋嗡聲大作,頭疼欲裂。
喉嚨嗬嗬作響,似鼾聲,他努力睜大眼睛,再睜大,佈滿血絲的雙眼眼球竟躥出了眼眶,血從口鼻咽耳流出,七竅皆廢。
到死也沒明白這名弱女子是怎麼殺了他的。
蝶衣走出隔間。
其餘幾名賊兵嬉笑道:“怎麼這麼快出來了……”
蝶衣沒時間同他們廢話,身形閃動,一一捏碎了他們喉嚨。
跳出門房,蝶衣將大旗插在府衙大門門樓之上。又翻入門房,將死狀恐怖的賊軍官拖出來,扔在守兵前面!
賊兵轟然大驚!
剛才的女子站在門樓上,聽她揚聲說道:“我是楚蝶衣,是神武軍統領,辱我者,殺!虐我百姓者,必殺!你們有誰敢上來,與我一戰!”
賊兵中有人高呼:“快去稟告太守!”
正叫嚷間,衙門內一陣喧嘩,只見幾名黑衣人夾着一官袍男子落到門樓前的院中。
“乾的好!”蝶衣誇讚道,縱身從門樓上跳下。
鷹衛稟告:“這便是賊太守,崔濤。”
蝶衣見他目露凶光,狠狠的瞪着自己,不解的問道:“你這麼凶幹嘛?你家裏也被搶了?不會吧,你們連自己長官都不放過啊”。
蝶衣誇張的對賊兵們說道,故意激怒他。
果然,崔濤怒火衝天:“好個刁婦,市井潑皮,你毀我全家,我與你不共戴天!”
“你家是哪家啊?”蝶衣問。
崔濤不答。
此時,府門外賊兵聚集,將府衙圍了水泄不通,弓弩手也在屋脊上駕好,矛頭對準蝶衣等。
神武軍還是不見蹤影,蝶衣心中煩躁,她運起真氣,將聲音遠遠傳遞出去:“各位為卜老頭和這位所謂的太守崔濤賣命的人,你們也是人,都想想,城中的百姓,手無寸鐵,跟你們一樣,出身低賤,何忍殺之?
試想,若你們的家小也遭遇這樣的對待,你們會如何?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有種的,戰場上較高下,對付老百姓算什麼本事?孬種!
今日我楚蝶衣來了,勢必要還汝州清凈的天下!有願意跟着我走,創造太平盛世的,我歡迎,不願意的,我也不強求!”
賊兵怔怔聽着,他們野慣了,沒見過蝶衣這樣的路數,更沒見過女子上戰場的,跟着她走,還能搶到東西么?
很多人都在猶豫,只有極少數人動搖。
蝶衣瞥了一圈他們茫然又原始的眼神,絕望了。
她看向崔濤說道:“崔濤,你莫不是崔家人?既如此,當與他們共赴黃泉。”
鷹衛要動手,蝶衣制止道:“讓我來,你們幫我護法,我得讓兄弟們見識見識我做菜的本事!”
鷹衛疑惑,這跟做菜有什麼關係。
崔濤見蝶衣要動手,想令士兵們上!可命令還沒出嘴,太陽穴上已是一記暴擊,他的腦袋以肉眼可見的形狀癟了,血紅的眼球掉出眼眶,七竅流血,遠看像怒目而視的血人。
蝶衣將他僵直的屍身展示給賊兵們,說道:“聽說只有遭天譴的人才會七竅流血,你們還要跟着他繼續賣命么?”
賊兵們看太守死狀瘮人,驚駭於女子的手段,又聽聞太守遭了天譴,內心動搖的更多了,有人放下了兵器!
可是仍然有一部分人不甘心的喊道:“拿起刀來,他們只有五個人,奈何不了我們!”
另外有人喊道:“可她說的對,我們為什麼要殺百姓?搶了東西還要殺了他們,太殘忍了,我不幹!”
不甘心的人中有人怒氣沖沖的走到要放棄的人面前,舉起刀就砍!旁邊的人阻止不及,眼看刀要落下,賊人卻被從後面提起來,手裏的刀掉落地上。
他脖子被衣領勒着,兩腳在空中撲騰。
眾人看去,女子和她的夥伴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士兵們中間,救下了想收手的那名士兵。
蝶衣對想收手的士兵說道:“你敢殺了他么?”
那名士兵搖搖頭。
蝶衣詫異問道:“他都要殺了你,你卻不殺他?他是壞人啊。”
士兵期期艾艾的說:“可我對自己兄弟下不了手,不是你說了么,什麼同根生……”
哇,原來他們中也有可愛的人喔。不全是牲口。
蝶衣滿意的點點頭。指着壞的士兵說道:“有誰和他有一樣想法的?殺了我們,你們就是這個城的大王,可以無法無天的殺人和搶奪財寶了,都出來和他站在一起,我們來一場公平的決鬥,反正我們才五個人,你們有幾百人!做決定吧!”
士兵們面面相覷,陸續有人站到了壞的賊兵身後,蝶衣一看,自己身後只有十幾名士兵。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已是赤紅一片,“動手吧!”語音嘶啞無情。
鷹衛應聲捏斷了壞賊兵的脖子。
蝶衣同四名鷹衛再次大開殺戒!
這些壞賊兵,已毫無人性,竟以搶奪和虐殺百姓為樂,那就不要手軟了。
蝶衣手中劍花翻飛,身形騰挪,專刺敵要害,只一會地上便倒了一片屍體!
想跟着蝶衣的士兵們站在原地呆愣愣的看着。
屋頂上的弓弩手忘記了拉弓,瞠目恐懼的看着下面一邊倒的戰場!
忽而,府衙外響起一陣腳步聲,蝶衣手下不停,但用心聽着,只聽外面人喊道:“將軍,這裏有楚字旗!”
另有人道:“小心,屋頂有弓弩手!!”
蝶衣停了手,跳到府衙圍牆看去,見街角隱着一支隊伍,大概千人左右,領頭的正是王虎李弢!
蝶衣大喜!
屋頂上的弓弩手看蝶衣跳上來,開始朝她射箭!
蝶衣藏在門樓的屋檐角,見王虎李弢眾人均無弓箭,想了想,縱身跳進府衙,撈起一屍體當作盾牌,再次跳上屋頂,揮劍朝弓弩手砍去。
王虎遠遠看見一人以屍為盾,正在砍殺弓弩,對李弢說道:“瞧着是同我們一路的,我們也照此法,殺進去。”李弢答應着。
眾人以屍為盾,往府衙逼近。
壞的賊兵早已支撐不住,紛紛丟下兵器求饒,弓弩手也陸續投降,鷹衛請示蝶衣該怎麼辦。
蝶衣啪的扔掉防止臉上濺血的面巾,微喘口氣。
王虎李弢此時已摸到府衙門,認出是蝶衣,遂大叫道:“將軍!大將軍!”
蝶衣抬眸望去,王虎李弢邊哭邊笑的跑了進來!後面跟着一干兄弟。
“大將軍,好久不見!”王虎李弢竟落下滾滾英雄淚!
蝶衣也雙目浸濕,哽咽道:“你們受苦了,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是我的錯!”
王虎李弢一聽,眼淚流的更凶:“將軍哪裏話,是我們無能啊!”
所剩百餘名賊兵,膽戰心驚,完了,人家援兵來了。
蝶衣將淚擦掉,說道:“兩位將軍,關閉府衙大門,待我處理完這裏,再好好與二位一敘。”
壞賊兵鬼哭狼嚎:“饒命啊,饒命啊,我們保證不為卜軍師賣命,不搶百姓,不殺百姓,饒命啊……”
蝶衣冷聲道:“卜老頭呢?”
一賊兵道:“在商州。”
蝶衣問:“何人為將,多少人馬?”
賊兵道:“祁東為將,至於人馬,英雄饒命,我們都是小兵,實在不知啊……”
蝶衣忽道:“好!饒命可以,但得為我辦件事!我欲在此招兵買馬,錢財不夠,現放你們出去,挨家挨戶的把他們的錢袋搶來!速去!不得有誤!”
什麼?!
好的賊兵一愣!
鷹衛呆了一呆。
王虎李弢愣住。
壞的士兵立即行動起來,往府衙門口跑去。但大門禁閉不開!賊兵不明所以,喊道:“將軍開門,放我們出去,一時三刻便回來!”
蝶衣嘆了口氣,默然一瞬,說道:“你們還是不要出去了!”
她緩緩朝鷹衛說道:“你們還能殺么?全部幹掉吧。”
蝶衣略顯疲憊的對好的賊兵說道:“你們都走吧,我這裏不能留你們。”
士兵們恐怖的看着,曾經是戰友的賊兵被黑衣人誅殺,慘叫聲不絕於耳,這女將軍手段很辣,不會放我們走的,他們紛紛想道。
片刻后,慘叫聲停了,壞的賊兵全數被誅殺。
蝶衣命人打開大門放好的賊兵出去。自己則徑先往府衙院內走去。
被放走的士兵們直到走出府衙很遠,未見追兵來,才稍稍放心。
有的人腿肚子打鬥。
剛才都經歷了什麼?單方面的屠殺啊。
這樣一個血腥的女子,竟能剋制住嗜血,放他們走?
這是怎樣一個女子?
......
王虎李弢站在原地未動,他們小聲交談:“不知將軍為何將這些人放了,另外一些人卻全部誅殺?”
“如今將軍竟如此厲害,她的手下黑衣人也是以一敵百,英雄輩出啊!”……
當著他們的面,殺死了昔日的戰友,他們也不會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了,放走吧,至少,他們心裏是有良知。蝶衣心裏說道。
身上的血污急需清理,蝶衣見府衙的人都跑了,就自己到灶房,生起火煮熱水。
鷹衛們找到她時,就見到一個髒兮兮的小女子蹲坐在灶堂前,滿面塵灰的燒火,火光明明滅滅照在她臉上,乍一看去,極安靜又無助。
“主子什麼時候到?”一鷹衛說道。
“未知,太子在商州,主子不便明着過來。”另一鷹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