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火燒大柵欄
慈禧主意拿定，下令義和團可信，可以用來消滅洋人！載漪、載勛、載瀾接到手諭，立即當眾宣讀！義和團群情激昂，一片歡騰！京師里大街小巷奔走相告，凡下層勞動者都紛紛報名參加義和團。義和團來者不拒，一律迎接！京師里出現一片加入義和團的**，連河北、天津的義和團都紛紛前來湊熱鬧。總而言之，義和團和現代的流行歌曲還火爆！義和團來了，教案也開始急劇上升！幾名洋人行至蘆溝橋，遇上義和團的人，大人孩子立即被全部被殺，腦袋就高高地掛在橋頭上。京里張貼的告示愈來愈多，先前只是隔差五，現在琳琅滿目。今天要燒某某使館，明天要攻某某教堂。白紙黑字，上面寫得一清二夢！龍騰行走京師，只覺得不寒而慄，殺氣衝天！
六月京師已是楊柳蔥鬱，綠水潺潺，到處一片琦麗的秀麗。然而美景之下，卻掩蓋着層層殺機。是的，對於洋人，龍騰也覺得很可恨！因為他們在中國的土直上也太飛揚跋扈了！因為中國是戰敗國，所以他們可以不遵守大清法律，甚至可以忘乎所以，到處劃分租界，擴張他們的勢力範圍。戰爭使國家與國家之間的矛盾，進而演化成洋人與中國老百姓的矛盾。也就是說戰爭使官方矛盾轉化成民生矛盾。尤其是在災荒之年，亂象叢生，這種矛盾演化得更加劇烈。究其實，還是因為這個國家的主權不完整了，朝廷已經成被架空了！這個國家的人民沒有了活着的底氣了！為了爭這口氣，他們就拿起手中的鋼刀，揮向所有的洋人！洋人固然可恨，但錯的戰爭，這才是清末的癥結，而不是出於他們的本性。但是義和團不這麼認為，他們與洋人不曾打過交道，沒有過什麼溝通，政府也沒有任何調和措施，所以便認定為本性然。倘若不是清**，倘若中國是戰勝國，洋人敢對中國人輕視嗎？問題的癥結還是出在國家的主權上，出在這個國家的執政者，是否真的進取圖強！然而，清廷內鬥，自皇帝身陷囹圄以來，很明顯得將矛盾加劇了！內部鬥爭轉向外部鬥爭，於是京師亂象叢生！
這天龍騰去大柵欄綢店庄準備買些衣料，給趙虎、張震、劉峰他們置辦衣物，因為要換下義和團的服裝——經龍騰舉薦，四人已被加封為六品侍衛，保衛光緒皇帝的安全。看來，慈禧的小算盤確實打得精明！一方面極力排擠光緒，一方面又唯恐光緒真的遇害。慈禧深知國不能一日無君的道理，不管怎樣，傀儡本身也是她的擋箭牌。一方面還能支撐門面，免遭大臣非議，另一方面，國難當頭，倘若皇帝不保，一旦有人謀反，自己性命休矣！
龍騰走進大柵欄，這兒是有名的商業街，廊房頭條，廊房二條，廊房三條，廊房四條均是京師有名的衚衕。龍騰有時抽出時間過來閑逛，也覺得這兒挺有意思。這兒不僅飯店酒樓雲集，各樣商品應有盡有，而且還有戲園梨樓。老字號店鋪有同仁堂、張一元、內聯升、瑞蚨祥、步瀛齋、大觀樓……這些店面不僅闊綽，而且樣式古樸壯觀，已是京師里不可或缺的風景。龍騰與四義聚集在瀛台，心裏異常興，正興沖沖地在街上走着，忽然發現今天這兒的氣氛有些不對！唉！又是義和團！
大師又站在那兒講演。龍騰不想看他，繼續向前走！可是街上的人站得滿滿的，龍騰就從人群里向前擠去。眼看快到錢老闆的綢緞莊了，卻見地上跪着一群老闆，連哭帶喊求大師兄不要放火！
怎麼？又要放火？這兒不是燒過一回了嗎？可是今天西南風颳得這麼厲害，這火一點，不就完了嗎？龍騰心裏忍不住一驚，見一個老闆正跪在地上向大師兄、二師兄們哀求着。原來，駐紮在廊坊一條的義和團，看到老德洋房的門牌心裏難受，因為“洋”字是他們心裏的忌！端郡王的隊伍不是叫“虎神團”嗎？這就得了！取得的就是“虎吃羊”的意思！試想“虎”要“羊”，“洋”字怎麼能再高高懸挂呢？於是，命令掌柜店主，換掉招牌，把“洋藥房”改成“大藥房”！掌柜有苦難言，自己本來經營的是經葯，改成“大藥房”不是與中藥混淆了嗎？無奈只有服從。
改過名字，師兄弟們還是滿意，一把火將藥房點了！誰知這火勢太小，居然沒有燒到那些洋葯！大師兄感到很不滿意，今天便站到“神壇”上，一邊念咒語，一邊要點火！那兒“火”字還沒出口，就有掌柜的老闆下死命地磕頭！
“求求大師兄，這火不能點！今天風太大，只要一點，整個商業街都剩不下！”
“去！去！去！”一個義和團團員，衝著那個掌柜的說：“我們大師兄會點火，也會滅火！只要他一說滅，火就熄了。放心，保證燒不到你們家！”
“求求你們了，這怎麼行呢？你們還讓我活不活？”老闆聲嘶哀求，義和團團員依然緊緊攔住。大師兄開始做法了！
龍騰一看情況緊急，趕忙向壇上奔去！
“住手！”龍騰對義和團大師兄怒道：“你們殺洋人也罷，幹嗎要跟這些商人過不去？他只是京師的百姓，在這兒賺錢養家，並未犯着洋人什麼，請你們立即停止行動！”
說時遲那時快，一群義和團團員攔住了龍騰了。
“我是朝廷三品侍衛，你們誰敢攔我？”龍騰急得大叫。猛地使勁將身邊的人一推，立即躍上神壇！然而已經遲了！大師兄已經叫出了“火”字!
烈焰騰騰開始向從“老德記洋藥房”燃燒！龍騰氣得一把抓住大師兄，恨不得立刻將他的頭割掉！可是一想無奈！老佛爺手諭，義和團可用，受朝廷保護！龍騰又能耐何！只見老德記洋藥房的大火熊熊燃燒起來！此是已是六月天氣，周圍已經開始炎熱起來。天空一輪驕陽火辣辣地照着京師的這片土地，又兼多日不下去，環境異常乾燥，那大火藉著風熱，撲啦啦漫延開來！大師兄趕忙叫：“熄火！”
可是那火哪裏聽他的？無論他怎麼念咒、叫喊都靈了！龍騰一把將大師兄推倒，對着周圍的人大聲喊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救火去？”
大柵欄的商業街有不少樓房，而且很多建築都是木製的。這些東西就怕見火，一剎那間，大柵欄的商業鋪都相繼燃燒。忽啦啦狂風倏起，真是天然的一個風扇，將巨大的火焰拋向空中，而後火頭又順着街道漫延。大火吞噬着建築，熊熊烈火將幾十米以外都烤得炙熱！此時不要說救火了，連近前都不能了！能夠逃命的，渾身穿着破衣爛衫，從裏面向湧出。有哭得搶天喊地的，拚命地向大火里撲去，卻又被周圍的人緊緊地拉住！大柵欄的街頭，哭倒了無數商人！
這樣繁華的商業區，這樣美麗的風景，居然焚毀在旦夕之間！龍騰一肚子沒好氣，一腳踢向神壇！
“真是太迷信了！唉！”龍騰氣憤說！
“龍將軍，我們救了一個掌柜！你來看看！”
龍騰回頭一看，原來是趙虎了劉峰跑來了！被救的老闆臉上燒得青黑，依稀還能辨出他的面貌：“錢老闆！”龍騰趕忙大叫：“趕快搶救！”
趙虎背起錢老闆向京師的藥房跑去，龍騰說：“帶上銀子！”
龍騰趕忙回到郡王府，向端郡王報告了義和團燃燒大柵欄的情況。端郡王先是哈哈大笑，後來忽然收住笑容：“壞了！這事不好了！老爺肯定會震怒了！大柵欄商業區是朝廷的主要納稅源頭，這一下子燒沒了，以後朝廷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