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殺未遂
“但願來世,我能投胎做個富二代吧!”
苟棟閉上了眼睛,褲帶打成了死結,雙腳往上一跳,脖子被套進褲帶內,隨後就是瘋狂的抖動,雙手胡亂向前抓去。
“嘿!好死不如賴活着,我憑什麼要死?我本來就是個地痞,害怕別人侮辱我不成?再說了,她雖然對我好,可不是我真正的親娘啊,我是穿越過來的人,沒有人理解我的志向是正常的,我不能死。”
苟棟臉被憋的通紅,脖子帶來的那種致命疼痛,讓他迅速的轉過了彎,不要臉的精神再度佔領了絕望的高地。
“哈!哈!哈!哈!沒想到上吊自殺這麼難受啊,半天死不了,我這樣活着也沒什麼意思,丟盡了男人的尊嚴,不行,我還是要自殺,不過要換個死法!”
苟棟趕緊下了床,提溜着褲子,走到伙房,透過那微弱的月光,環視四周,看到那把在月光下閃閃發光的老菜刀。
“我活着不知所謂,難道連死的勇氣都沒有么?哼!既然上吊那麼難受,刀子可就不一樣,脖子上一抹,眨眼之間就拜拜了您了!”
苟棟下定決心,鋼牙緊咬,青筋暴起,雙眼血紅,拿起菜刀架在脖子上。
“老子要是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的話,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了!走你!”
苟棟將全身力氣聚集於握緊菜刀的右手。
一刀寒光閃過,月色更加凄涼,黑暗之中發出一聲慘叫。
“哎喲,這份疼哦!”
苟棟不但怕疼,更是怕死,沒想到刀刃在碰到脖子的一刻,那種撕開他皮膚的刺痛感迅速游遍全身,苟棟本能的將右手彈開,捂着脖子怪叫。
“苟棟,你真的連死的勇氣都沒有么?恩?老天啊!難道這世界上就沒有不讓人痛苦就愉快死去的辦法么?”
苟棟氣憤地自言自語起來,隨即嘴角狡黠的一笑。
“你說對了,還真沒有!”
苟棟提着菜刀回到房間,將油燈點着,對着半面破銅鏡,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第一次勇於面對真實內心的自己,用菜刀指着自己的鏡像,就是一陣慷慨激昂。
“苟棟,我告訴你,不是我沒有自殺的勇氣,是實在……實在是苟爺我怕疼啊,都怪你們這個地方,連個好點自殺的方式都沒有。
今天苟爺看着銅鏡面對自己,對着老天發下毒誓:如果我苟棟日後不思進取,一事無成,混吃等死,那就………讓我打一輩子光棍。
但是苟棟你聽着,我其實叫柳子敬,我對着你的身體再發一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一定要闖出一番事業,娶上一堆老婆,兒孫滿堂,大富大貴,你們漢朝人不是瞧不起我么?你有你命,我有我命,今日河東,明日河西,君可欺,不可辱,世間渾渾噩噩俗世人,狗眼看人糊塗無能輩,待我一朝朝天闕,他日跪我膝下萬人臣。
今日受到的屈辱,我他日一定三倍奉還!斷指為證!啊!”
苟棟既然沒有自殺的勇氣,險些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為鞭策自己,只有如此,菜刀落處,苟棟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斷去的手指……指甲。
“說的也是,半個月沒剪指甲了,索性都給它剁了,嘿嘿!”
苟棟再猛地剁九下,兩個月沒剪過的十根手指的指甲全部斬落,隨即將菜刀放回伙房,回到自己屋子裏睡覺去了。
如此一來,苟棟在日後的日子中,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依舊是那個不要臉的地痞,但對母親孝順多了,有什麼粗活累活都搶着干,母親也欣慰不少,這件娶妻不成反被侮辱的事情多多少少對苟棟產生了影響,即便是三分熱度。
喝酒乃是苟棟的一大樂事,這不閑來無事今兒又來到了醉仙居。
醉仙居,隴縣最大的酒肆,平時里只有當地的富戶和世族之家才會來此喝酒,聊上一聊,對於外面的世界,聊天也就成了唯一了解外界的手段和方式。
店中小二正在招呼客人,老掌柜低頭算賬,突然,酒肆門口飄來一陣賤氣,賤氣彌天,老掌柜立時察覺到這一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味道,身體不住顫抖,怒氣也油然而生,將手中賬本一合,算盤一收,給小二使出一個眼色,小二立刻會意,可小二極不情願,來者可是本地有名的地痞——苟棟。
苟棟雖然沒多少錢,可自有沒錢的活法,不要臉的賒賬和吃霸王餐便是他的拿手好戲。
這不,苟棟今天又來酒肆醉仙居吃酒,還沒進門,就看到店小二出門轟人。
“苟爺,您吉祥,今天怎麼路過我們醉仙居啊?”
店小二嘴上笑嘻嘻,心裏早已問候了苟棟全家一百遍了,伸手摟住苟棟,樣子像是幾年的老兄弟,實則不讓他進去,掃了裏麵食客的雅興。
“你大爺的,這看門狗又來擋我!看我不好好教訓他一番!”
苟棟跟着大笑,驟然變了臉色,拉下臉來,怒斥道:“老三,你個攔路狗,敢擋本大俠的路,趕緊滾開,要不然本大俠就讓你嘗嘗我新創的苟爺劍法!”
”苟爺,不是我攔您的路,你這欠了酒錢…………“
店小二摸了摸手,示意苟爺還了賒的酒錢就能讓他進去。
啪!
苟棟對着店小二的臉上是一個大耳瓜子,豎眉道:“你這不開眼的東西,我說今天出門看黃曆說苟爺今天要命犯小人,沒想到遇到你這麼個東西!趕緊滾!”
店小二哪裏肯吃着虧,將袖子一擼,就要跟苟棟廝打。
嘩!
苟棟不慌不忙將腰中佩劍拔出一半,將頭一歪,耀武揚威道:“你怕是沒見過苟爺的劍吧?”
“老掌柜,狗東西不但不還錢反而打人!”
店小二一看苟棟就要犯渾,趕緊跑到酒櫃旁,老掌柜身邊,希望老掌柜做主。
“哼!季布一諾值千金,我苟爺一諾更是值萬金,苟爺說還肯定就還,一見面就要錢,你說你找不找打?”
苟棟將佩劍插回,大步得意走進酒肆,老掌柜皺緊了着眉頭。
酒肆食客正好吃酒無趣,看到苟棟進來,立馬有了樂子。
“我們隴縣什麼時候壞了風水,出了你這麼個東西?”
“狗東西,你欠酒肆的幾貫錢還是不還!”
“苟爺債多不壓身,苟爺賬本上賒的錢夠你們吃二年的!”
苟棟面對老掌柜可不敢這麼混賬,趴在酒柜上厚着臉皮笑道:“老掌柜,您老最近可好!”
“哼!先把酒錢還了再說!我昨晚可是夢見你今天來還錢了!我看你今天穿的人摸狗樣的,都穿上襜褕了,總該還酒錢了吧!”
“那可不!咱這襜褕可是九成新的。”
苟棟耀武揚威的抖落新衣服,好不得意。
“不對!他這麼把我往上這麼一抬,我不就着了他的道么?”
苟棟兩個眼睛一轉,奸笑道:“喲!老掌柜,您說我昨晚還了您的酒錢,好叻!那咱們就一筆勾銷,兩清了!”
老掌柜急道:“我說是做夢還了!”
“做夢還那也是還了!”
“哼!真是個不要臉的狗東西!”
老掌柜咬着牙想要給苟棟臉上一巴掌,可還是忍住了,畢竟他是個生意人,不好得罪人。
“行了老掌柜,咱倆都是老熟人了,欠你的我一分不少還給你,只不過不是現在,今天再賒半斤酒!”
苟棟狡猾至極,也是多年賒賬賒來的經驗,老掌柜是視財如命、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每次他都多要,這樣就能和老掌柜討價還價周旋一番,最後賒到自己想要的斤數。
“小畜生!半斤?我一天才能賣出去多少?半斤!萬萬不能!”
老掌柜聽完差點把將茶杯里的茶水抖出來。
“這樣吧,四兩總行了吧!”
“二兩,再多你就滾!”
“得嘞!小二上酒!”
苟棟對着小二吆喝一聲,小二心不甘情不願的看向了老掌柜,老掌柜無奈的點了點頭,小二這才去給苟棟打酒。
“你個畜生,要不是你死去的爹救過我,我能給您賒賬?你這個混賬東西,還不找個正經事做?”
“老掌柜!別提我那死去的混賬爹了!我苟爺不是凡人!這小小的隴縣怎麼能容的下我呢!哈哈哈哈!”
苟棟趴在酒柜上自吹自擂起來。
“狗東西!又在這誇海口呢?”
苟棟背後傳來一聲,苟棟尋聲而去,回頭一看,正在本地富戶付老爺。
“哎喲!付老爺!您吉祥!咱苟棟可不是誇海口!遲早有一天!我必將封將拜相!”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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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內的氣氛一下就活躍了起來。
“怎麼的?各位爺不信?瞧咱這新衣服!多氣派!剛好符合我苟爺大俠的身份!”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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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酒客捧腹大笑不止,付老爺的鬍子都笑歪了。
苟棟看着那些嘲笑他的人,要麼本地有頭有臉的人,招惹不起,要麼是相識的鄉親,無意得罪,唯獨窗邊單獨坐一桌的一身穿長袍葛衣配刀虯髯的漢子格外眼生,苟棟一眼就看出那人不是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