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奇怪的男人
初秋的黎明烏雲密佈。在厚厚的雲層里掙扎太陽終於透出了一縷光，從被捲起的米色窗帘縫照進百來平米的兩室一廳樓房裏。窗明几淨的卧室里，沒有開燈，藉著薄弱的光，迷迷糊糊可以看見大床上側躺着一個長發女子正睡得安詳。
睡眼惺忪的姚介明突然覺得頭暈腦脹，他扶着額頭瞥見穿衣鏡中的自己，突然慌亂起來，為什麼？為什麼又是這樣！自己為什麼會穿着女式弔帶絲質睡衣？他猛地一用力將衣服扯下來，嘴裏罵罵咧咧，“我受夠了！我受夠了！”
腳脖子突然變得冰涼，他想邁開腿卻發現無法動彈，一雙黑指甲修長的手緊緊按住了他的腳。刺骨的冷從脖子穿遍全身，再一抬頭，那個睡着的女人已經醒來，頭搭在他的肩膀上，黝黑的長發擋住了她的臉。悲戚無助的聲音傳來，“為什麼～～為什麼？”
姚介明能感覺得到，她在舔他的脖子，冰冷的牙在試探着，似乎是在尋一個好地方下口。
冷汗順着臉頰滑落，啪嗒一聲砸在地上。
“嘶～”
尖牙刺進了他的皮膚。他驚恐的眼裏掛着水，不知道是汗還是淚。
鏡中只剩他一人站在昏暗的光里，兩個小孔的血順着脖子匯成一條，流過胸口，流過腰，嘀嗒嘀嗒的落在地上。
“啊！”
姚介明捂着脖子直直的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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佈置簡單的辦公室里。警察局局長習啟明坐着，喝着茶，正為近來良好的環境感到欣慰。看着群眾送來的掛在牆上的錦旗，他得意的摸起了佈滿胡茬有些扎手的下巴，鬆弛的眼角翹了起來，明朗的眼睛裏閃着光。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咚咚咚！”
“進來。”
他收起若隱若現的笑容，一臉嚴肅。
“局長，那個人又來了。還是說同樣的話。”來人叫張宇寧是今年剛加入的警員。初生牛犢。因為她父親與自己是舊相識，所以在案子上有什麼問題，張宇寧都會直接來辦公室求助。
張宇寧說的人叫姚介明，是一名遠近馳名的律師，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到警局自首。
習啟明抿嘴，抬起茶杯又放下，“那就警告他，妨礙公務也是犯法的。“這麼簡單的事情他不知道嗎？提起姚介明，他就覺得頭痛，三番五次到警局胡鬧，那個小子是把警察局當成遊樂場了嗎？
“您說的這些話，我都已經說過了，可是他就不聽。這不，現在就在局裏等着呢，說無論如何要見您一面。不然就不走了。”張宇寧也是實在沒轍了，姚介明第一次到警局自首時，她也跟着師兄師姐去查案，但是一無所獲，根本沒有證據能夠證明姚介明殺了人。
姚介明明知道沒有證據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到警局自首，張宇寧也開始懷疑他是在戲弄他們。
習啟明若有所思，“他確定他殺了人？”
“據他所說是這樣。”想起姚介明一臉痛苦懊悔的樣子也不像開玩笑，況且殺人償命，沒有人會拿自己性命來作遊戲的籌碼。
習啟明眯起眼睛，想了一下，從一旁的柜子裏拿出一張白紙，寫了電話號碼和地址遞給張宇寧，“這個案子，你接下來。然後去找趙乾明，讓他和你一起查。暫且先私底下調查。”
“可是、”張宇寧遲疑着，一臉糾結。
“有什麼問題？”
“可是趙警官不是在休假嗎？”張宇寧無比無辜的看着習啟明。
“沒事，他很樂意的。趕緊去吧，還有把姚介明也打發走吧。”
張宇寧乖巧的點頭，“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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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張宇寧從辦公室過來，姚介明彷彿看到了希望，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迎上前去，一臉真誠，“警察小姐，怎麼樣了？能抓我了嗎？我真的殺人了。”
“姚先生，你先不要激動。我們已經立案了。你回去等消息吧。”
姚介明興奮得情不自禁的點頭，握着的手顫抖着，“好，好，謝謝。打擾了，我先回去。”
“慢走。”
看着姚介明消瘦的背影，張宇寧突然覺得他有些可憐，多少犯人都在想着如何開脫，都在嚮往着外面精彩的世界，他卻想鑽進了鐵籠子裏。是真的殺了人還是腦子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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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乾明三室一廳的家，佈置簡單，風格以白色為主。
他正躺在沙發上看國內外尚未偵破的案件。
上一次追捕行動中，他摔傷了腿被勒令休假，要等到腿完全恢復才能回去。想到這裏他就有些懊惱，如果當初辦案時小心一點，也不至於現在待在家裏浪費時間。不知不覺中他想念起在警局裏的日子。
他放下手中的檔案，拍拍腿，已經沒有痛楚了。現在已經能夠正常行走，只不過快跑有些費勁。害怕父母擔心，便對他們隱瞞這件事情。
咚咚咚~咚咚
斷斷續續的敲門聲打斷了趙乾明的思緒。
“你是？”
眼前這位短髮大眼、臉色緋紅的姑娘，趙乾明並不認識。
看到趙乾明赤裸着上半身，勻稱的肌肉使得張宇寧開始不由自主的結巴，“趙、趙警官，您、”她低下頭指了指趙乾明。
“不好意思，”趙乾明意識到自己的狀態，愣了一下，把門關上，回屋找衣服，“稍等。”
沒想到會有姑娘登門拜訪，平日裏找他的都是些大老爺們，所以只要褲子還在，他就從來不講究身上是否穿了衣服。
趙乾明找了一件白襯衣套在身上，確認屋裏沒有什麼令他們尷尬的東西才把張宇寧邀請進屋。
張宇寧說明了來意，趙乾明頓時沒有剛才的小心翼翼和尷尬。他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張宇寧也陷入了思考中，是不是自己說錯話了，他怎麼不說話？
“趙警官？”
趙乾明抬起頭看着她，認真的說：“放心，我會協助你的。”
張宇寧難為情的擺擺手，“不敢、不敢，這個案子，我雖然一直跟着，但是一直沒有什麼進展，我還指望您能在百忙中顧及一下，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協助您的。”
趙乾明點點頭，爽快的說：“行。你把你們的調查結果拿過來，我先看看，然後再決定怎麼查案。”
“哦，對，我帶來了。”被趙乾明這麼一說，張宇寧才想起來背包里的檔案袋。“就是這個，您先看看。”
趙乾明拿着檔案袋瞅了一眼，“行，你先回去，後面的事情，我會再聯繫你的。”
張宇寧站起身，看了看趙乾明的腿，“好的，您的傷還好吧？”
“沒事，恢復得差不多了。”
張宇寧拿起包，畢恭畢敬的說，“我先回去了。您注意身體。”
趙乾明笑了，“恩，記得幫我把門帶上。”
看着趙乾明溫暖的笑容，張宇寧一瞬間失了神。
“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沒有”張宇寧嬌羞的搖搖頭，“我、我先回去了。”她飛似的跑出來，砰一聲關上門，倚着冰涼瓷磚牆面，摸着砰砰跳的心臟，捂着臉，順着牆蹲下了。
趙乾明打開檔案袋，無奈的搖搖頭，唉～現在的小孩子，做事一驚一乍的，真是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