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
今天是周三,沈清月休了半天假,難得的假期自然要帶着二狗子出來溜達一圈。這貨平時沒少拆家,也挨過不少花式打罵。不是把床單咬壞了就是把桌腿啃了,弄得沈清月都不敢領個朋友回家玩。好在二狗子逐漸長大,愛使的小性子也收斂了不少,不過哈士奇那種與生俱來的傻勁一直保存完好,每天都在完美演繹。這不,剛才那一陣瘋,狗牌也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
想着許是掉在了那隻漁船上也說不準。
她和狗子又沿着水泥小道返回,二旺又被她訓了一通。
狗子率先跑到了河邊,似乎是找到了,湊近它那濕漉漉的鼻子嗅來嗅去,然後一張嘴,把狗牌從草叢中叼了出來,甩着尾巴往沈清月那裏跑去。
此刻朗風的心情大概沒人能體會到。快被這狗子的口水給腐蝕了。
清月從狗嘴裏取出牌子,打開包拿出了面巾紙,擦乾淨上面的口水,然後給二旺帶上。
總算是乾淨了。
2.
朗風被掛在二旺的脖子間蕩來蕩去,二旺柔軟不失硬朗的毛髮蹭得他好癢。他在這顛簸中睡著了。
恍恍惚惚間看到了一個男人,相貌還真是好看啊。他在底端仰視着沈清月和男子,就好像躺在湖底看向天空一樣。
清月你怎麼在這裏?是一個聲線好聽的男聲。他看女人的表情帶着愉悅,也帶點暗喜。
上午休假,我就帶着我們家二旺出來溜一圈了。你怎麼也在這裏啊!
他們此刻都站在一個跑道上,這是一個很大的公園,清月幾乎每天都會帶二旺來這裏。平日裏是直接來公園的,今天是被那傻狗帶跑偏了,才會去到人跡稀少的曄湖邊。
我在這裏跑步,秋天最適合鍛煉身體了,況且茉莉公園裏的空氣很好,綠植很多。跑上兩圈,人也格外精神。秦淮安從脖子間取下毛巾,擦了一下額頭滲出的汗珠,這是你養的狗嗎?叫什麼名字。
二旺。
二旺?秦淮安忍不住笑着蹲下身子,去摸了摸狗子的頭,這貨見有人稀罕它,立馬搖擺着尾巴往人家身上蹭。
二旺,快過來,你給人家衣服都弄髒啦!清月一把拽過狗繩,把熱情四溢的二旺拽離了秦淮安身邊。
沒事的,它喜歡我。秦淮安拍了拍剛被二旺沾有泥土的爪子按過的大腿,黑色運動褲上的爪印漸漸拍散。
你家住哪裏,我送你回去吧。
我家就住在這附近,我們每天都會出來溜一圈的。那什麼,老闆,那我們就先走了。再見。說完拉了拉繩子,似笑非笑的看了秦淮安一眼,然後轉過臉帶着二旺向前走去。
3.
怎麼會遇到他呢!清月小聲嘀咕着。自從上次兩人單獨相處了一個小時,再見到時總會想起那天的場景。
晚上店裏其他人都下班了,剩下清月一個人盤貨。她把玻璃門從裏面鎖上鎖,然後就仔仔細細地盤起貨來。沒過多久聽到兩聲敲門聲,抬起頭就看到老闆秦淮安拿着車鑰匙在叩門,忙不迭地跑過去打開鎖,一陣酒味撲面而來。這是喝醉了嗎?
就你一人嗎?秦淮安推開門走了進來。雖有醉意,卻儀態得體,沒有一點兒中年富貴體態發福的跡象。甚至有點意氣風發,俊朗清秀。
嗯,今天我值班,要盤好庫存。清月依舊走回原來的地方,又開始整理。
大概多久能弄完?秦淮安想找個地方坐下來,店裏只有收銀台那裏有椅子,他就索性坐到了清月身邊的地板上。
他們挨得很近,近到可以分辨出他身上香水的牌子。儘管摻雜了酒味,卻依舊好聞。
清月有點局促,不經意地挪了挪地兒,離着他一點。
快了,大家每天都會及時整理貨架,所以就算晚上下班以後店裏的東西還是比較好收拾的。
嗯,工作效率不錯,看來要給你們加工資啊!秦淮安笑着說。
謝謝老闆。沈清月也笑了笑。
我等你一起下班吧,我喝了酒沒辦法開車,你能送我回去嗎?秦淮安往地板上一躺,深吸了一口氣,又使勁地吐出。
哦,可以的。清月忙着整理,她想着快點下班,二旺在家得着急了。
一切收拾完,秦淮安站在店門外等着她鎖門。熄了店內所有的燈,只留着“愛來零食店”的廣告燈牌。
秦淮安的座駕是一輛黑色的寶馬。
清月拿過秦淮安手中的鑰匙,說,上車吧。然後自己先打開車門進入了駕駛室,她得先熟悉一下車內的配置。
一路上緩緩地開着車,此時車流稍稍有點多,秦淮安一路指揮着,前面右拐,下一個紅綠燈左拐,一直往前開,快到了。
車裏瀰漫著酒味和淺淺的香水味。
經過一小段路燈稀疏的路,秦淮安轉過頭看着聚精會神的清月,挺翹的鼻尖,微微凸起的嘴唇,讓他感覺到一種寧靜的美好。他突然一把攬過清月的頭,照着她的嘴親了上去。隨即鬆開。
清月一下子蒙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一股惱怒,將車子開到了路邊,猛地停了下來。
她掩飾不住內心的憤怒,瞪着秦淮安,等着他開口為剛才的事情做一通解釋。
可是他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就那麼醉眼迷濛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她,眼神直勾勾地,要把清月的心給勾出來。
她忍不住了,問,老闆,你剛才幹嘛?
在吻你。可惜時間太短。遂又起身照着清月的唇貼了上去。
一時間清月難以掙脫,這個吻深而狠,她沒有辦法抵抗,竟覺得身姿有點酸軟,腦袋不太清醒了。她有多久沒接過吻了。
車子打着雙跳,來往車輛也很少,這是一條靜謐的路,這是秦淮安故意讓清月把車子開到這裏來的。
好容易推開了他,差點淪陷。
他可是個有婦之夫啊!
老闆,你太過分了!清月掩着面,她有點想哭。儘管他的唇很軟,讓她感覺到愉悅,可是這樣不由分說地強吻,而且他還不是單身,這讓她覺得有些厭惡。她要回家。
打開車門,不由分說地就要走。
秦淮安隨即下車,跑過去拉住她。對不起,我太衝動了。
他拉着清月的胳膊,她的手臂清清涼涼的,他的掌心滾燙。
你自己回去吧,我一個人打車回去。清月冷淡。
我喝過酒不能開車。這個地方來往車輛不多,況且你一個女人,我怎麼放心讓你自己走。好了,你繼續開車,我現在酒醒了,我坐後排。
說完自己上了後座。清月環顧四周,燈光暗淡,晚上的風少了悶熱,梧桐樹葉光影清涼,她無計可施,只好上車把秦淮安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