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聽梅齋的丫鬟生涯
在四少爺的院子生活很是輕鬆愜意，每日清晨四少爺和書童竹山便早早的去了書院，直到晚上才回來。清檸姐憐惜冬雪年幼，不打算讓冬雪也跟着早起為少爺準備燒水洗漱等事宜。不過冬雪不敢偷懶，每日都隨着清檸姐一同起床，幫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清檸拗不過冬雪，也只能隨冬雪去了，只是心裏對冬雪越發滿意了。
伺候少爺離開后，便有大把空出來的時間。一般上午冬雪都是跟着清檸姐待在一起幹些零碎小活，下午準備好晚上需做的食物。不過中間還是有不少自主的時間。然而就算時間再能自主也只局限於張府之內，出府是需要少爺開的證明或夫人的首肯才能出去。於是冬雪在這張府深宅內院過上了所謂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有些時候冬雪也會跟着清檸姐學學做些東西。清檸的手很巧，懂得也多，做的女紅好看又花樣多，偶爾還能教冬雪做些精緻的糕點。很多時候冬雪都忍不住感慨怎麼會有如此色藝雙全的女子，而且這女子竟還只是個丫鬟！放到現代清檸姐該是人人哄搶的對象啊！
清檸姐是家生奴才，母親早逝，父親張伯是府里的掌廚的。因着清檸的父親和四少爺母親曾是老鄉，因此張伯很是照顧四少爺，清檸姐才會在這小破疙瘩地方待着。
冬雪在這古代最頭疼的一件事莫過於女紅了。女紅這東西對於21世紀的冬雪來說絕對是折磨，學了將近半年才勉強能綉些荷包，再複雜些便怎麼也學不會了，清檸教的也很是頭大。冬雪便再也不願學了，覺得這整日待在房間做女紅真是太費眼睛和心力，長此以往不瞎也得近視，她才不想以後成為這古代的三等殘廢了！另外，冬雪有時得了空也會去找一起進來的女孩聊聊八卦，尤其和同鄉蘭華關係親密。不過鑒於大夫人和大小姐愛打人的毛病，冬雪每每去尋蘭華時都得非常小心翼翼避開她們。總體來說在聽梅齋的丫鬟生涯冬雪過得倒也得心應手。
這天剛剛入秋，天開始有些微涼，清檸在屋裏做女紅，冬雪不願受罪因此在院子無聊着坐着。看着院子拔高的雜草看着很是心塞，於是決定把院子裏的雜草除乾淨。鐵鍬四少爺院裏是沒有的，只好去屋后的廚房找了個小鐵鏟。開始一點點把雜草除掉，露出本來的黃泥土地貌。把泥土堆出長方塊的小土堆，撒點從蘭華姐那拿來大大白菜種子，平整鋪好。弄好之後，冬雪看着整齊的院子，雖然現在略顯空落，但是想到不久后就會長出青翠的嫩芽，后豐收結果，心中還是有滿滿的成就感。等到來年開春，冬雪計劃着再弄些葡萄種子，種些葡萄搭個葡萄藤架，想想就感覺很是期待。
“天啊，冬雪這是你一人弄得嗎？簡直太能幹了吧？”清檸之前在屋裏做女紅，估摸這該是時候做完飯才出來，竟看到原本雜亂野草叢生的院子竟被收拾的如此趕緊，清檸不由對這個小丫頭刮目相看。
“清檸姐，我乾的還行嗎？實在是我看院子雜草長得太茂盛了，所以才一時自作主張。”冬雪雖然看到清檸眼中的讚賞，但是為了不讓別人覺得自己太過喧賓奪主，所以明知故問。
“冬雪，在這聽梅齋你不用這麼小心翼翼。在聽梅齋大家都是一家人，少爺是面冷心熱，你不用太介意，這不昨天還吩咐我去庫房給你新領春日的衣服了。”清檸看到才7-8歲的小孩說話做事都小心翼翼如小大人般，於是忍不住勸解道。
“知道啦，清檸姐。”冬雪臉上報以微笑，但心裏不以為然。這封建社會後宅內院哪能不步步小心啊，而且那四少爺眼中明顯的戒備，冬雪又不傻怎麼可能感受不到？
“清檸姐，我你就說說我這打掃的還算乾淨嗎？我人小，可能收拾不是很利索。”天知道，自己以前在現代社會那是五指不沾陽春水，是掃把倒了也用不着她扶的。哪知道來了這古代，家務活倒是做了個十足。有時候冬雪看着自己有些小繭的手，也不由為自己心疼。
“蠻好看的，院子收拾過後看起來更開闊了。其實以前我也曾想料理這院子，奈何怕雜草有蛇一直不敢動手。而竹山又每天跟着少爺，偶爾得空也只願躺在屋裏歇着，說什麼也不肯多幹活，因而院子只好荒廢下來。這下可好了，冬雪這麼能幹，一下午時間就收拾這麼利落，真是叫我太驚訝了。”清檸十分肯定冬雪的勞動，心想小丫鬟雖小但幹活利索，為人懂事不多話，倒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幫手。
“清檸姐妙贊了，我只是今天得了閑，看着院子雜亂，便隨便打理了一番。院子的右邊地里我撒了些大白菜種子，是老鄉之前出去採買時給我的。今日院子清理出來剛好能用，因此便撒播了上去。而且清檸姐我想等明年開春左邊空地再種上葡萄，我們搭起葡萄架，屆時我們聽梅齋將會變得生機勃勃了。”冬雪有些得意自己的想法，便一股腦說了，這是她自來了古代說的最長的一次話了。當然清檸能得到清檸的首肯，為以後自己在聽梅齋行事更加便利，誰叫這院子除了少爺就是清檸姐最大了。
“小丫頭真是有心了！趕緊來我這，看你渾身髒的，馬上去洗洗。我待會給你燒些熱水，你再好好洗個澡。而後我們一同準備少爺的晚餐。”清檸笑着看着滿是泥土的冬雪，話里透着一點心疼。
“好啊。謝謝清檸姐。”冬雪有些開心的蹦躂起來。其實在古代洗澡是件很麻煩和難得的事，對於丫鬟半個月能洗上一次就很好了。而且她們所謂的洗並不是在古代有個大澡盆讓你洗的，只有一個小小的木盆，弄塊小布夾着草木灰便在房裏洗了，且多是用冷水擦拭。幸好清檸姐憐惜冬雪年歲尚小，每次都會為小冬雪準備熱水。
“你啊，真是小孩子心性。”清檸看着又恢復小孩子的心性有些寵溺道。這冬雪大多時候聰明懂事的不像個孩子，這時露出小孩子心性清檸為她開心，畢竟少年老成終究不是什麼好事。
申時過了些，四少爺帶着書童竹山回來。剛一踏入院裏，便見院子雜草不再，寬闊多了，可能是剛翻的土，空氣中夾雜着泥土的芬香，有些疑惑倒退了些看着門口的破舊的聽梅齋牌匾，才又走進。
“少爺，飯菜準備好了，要現在開飯嗎？”清檸看着四少爺回來，趕緊迎上去問道。冬雪因為四少爺說過不用出來迎接，便待在廚房布菜。少爺和奴僕不是在一塊吃的，少爺一般在自己的書房，奴僕一般是在廚房裏解決的。
“這院子是你清理的？”四少爺疑惑地問。
“少爺我哪有那本事。是冬雪那丫頭清理的。她忙了一下午，可勤快了，還種上了蘿蔔和大白菜，說是過幾個月便可收成。”清檸笑着說道，一點都不放過為冬雪說好話的機會。其實她覺得冬雪就算是大夫人那邊派來的，只是她一個7-8歲又能做什麼呢？更何況連日相處感覺冬雪並沒有任何歹心，少爺這麼冷淡對冬雪實在是對冬雪太過不公平啦。
“開始開飯吧。”四少爺聽到清檸的話走動的步子稍一停頓，但馬上仍面無表情的走進自己的屋子。
“清檸姐，其實少爺看得到的，你不用多說。少爺的苦，你是知道的，這大夫人派來的，少爺心裏難免膈應，等時間長久了，便自然好了的”。竹山站在一旁忍不住出聲勸說。
“我也知道，只是我就是比較心疼冬雪而已。”清檸悠悠地說。
“清檸姐，今天做什麼吃的啊？你不知道這夫子又拖堂了，可把我給餓壞了。一路上盡想着清檸姐你做的大餐了。”竹山笑呵呵地轉移話題。
“吃就知道吃，人家少爺辛苦讀書都沒你這猴急！你呢，整日不知道跟着少爺好好用功讀書，盡想着這些，簡直跟個餓死鬼似的。走吧，今天做了你最喜歡的清湯豆腐，保管你吃個夠。”清檸笑罵說。
“好的，我就知道清檸姐最疼我啦。”竹山仍舊一臉嬉皮，完全不把清檸的其他話放在心上。
於是，兩人有說有笑着進了廚房。
“清檸姐，飯菜我已經擺好啦。少爺的吃食我餓分出來，你等會就可以直接端過去啦。”冬雪洗完澡，看着時候不早，便待在廚房幫清檸一起燒飯幹活。剛才少爺回來以及清檸為她說話冬雪都聽到了，也知道癥結所在，但時間是檢驗一切的真理，冬雪知道只要老老實實做好自己的本分終有一天她能打破別人的猜疑從而獲得信任。
“好的，辛苦啦。我先把吃食送去少爺房中。”清檸說罷拿着飯菜送進少爺房。
“冬雪，來了好幾個月小臉也圓潤起來，比剛來的時候好看多了。而且，年紀小小還這麼能幹，真讓我驚嘆不已啊！”山竹看到臉上終於長出些肉來的冬雪忍不住打趣。
“謝謝山竹哥，山竹哥最近也是越發英俊了。”冬雪隨口也回應誇讚。
“哦？是嗎？我也這麼感覺。”山竹整理整理自己的頭髮，頗為自戀的說道。心想着這小冬雪還是蠻可愛的嘛！
冬雪但笑不語。
後面清檸送好飯回來，三人便開始共同用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