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咦，這麼快？
隨渝略一愣神，《調查員之書》就已經跳進手裏，從中翻開。
[守秘人黑洞邀請您參加模組：飛鳥之羽。]
“模組：飛鳥之羽
背景描述：你是一位快要大學畢業的學生，根據學校要求，在諸多備選活動里，選擇了一項“保護珍稀鳥類”的公益活動。活動舉辦方是摩泰勒提觀鳥協會，會長帶着學生們前往珍稀鳥類銀光鳥的遷徙地。
人數：2-3人
要求：職業固定為學生。
建議：無。
守秘人：黑洞。”
除了模組信息之外，《調查員之書》裏的頁面里還夾着一張書籤樣的卡片。隨渝將這張卡片抽出來，發現這是一個空白的人物信息卡，隨渝猛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猜測：“這張角色卡不會是自己填寫吧？”
“身體素質靠投點，經歷和技能都由調查員自己填寫。”
“……豈不是可以創造出無敵角色了？”隨渝下意識地問。
他聽見黑洞很輕微地笑了一聲：“即便是這張人設卡的數值極限，也不可能真的能夠和邪神扳手腕的。新人總是會陷入過於追求九維數值強度的誤區。但要解決事件的關鍵是要動腦子。人類之所以能成為萬物之靈，就是因為有一顆靈活聰慧的大腦啊。年輕人，你很快就會發現，在模組裏，很多設定弱小的角色都能起到預料之外的作用。”
隨渝聽得很認真。
他知道，這都是重要的告誡。
沒準那一條就能在副本里救他狗命。
黑洞老氣橫秋地繼續說：“調查員通常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隊，不要總想着單打獨鬥，行行都行，只需要做好自己那部分就好了。”
這和網游的角色職業有點類似。
隨渝陡然冒出一個想法：“也就是說，也會有大佬帶鹹魚嗎？”
“你問這個做什麼？”
“只要有個大佬肯帶我，我豈不是能躺着賺錢了？”隨渝越想越有可能。
黑洞震驚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自掏腰包拉入伙的新人，腦子裏竟然全是如何划水的餿主意，頓時感到巨大的痛心：“……你好歹也要有點志氣啊！”
志氣……？
能當飯吃嗎？能治病嗎？
隨渝全當沒聽見，開始投擲人設卡的各項數據，他的骰運相當不錯，很快就丟出了總數530點的九維屬性，除了魅力30略低一些之外，其他屬性都在平均值左右，教育更是高達90點。
“教育這麼高，恐怕是個博士生了。”
“90很高嗎？”隨渝懷疑地問。
在中國的教育里，凡是低於100，那都是低分。
“當然，50是正常人的範疇，教育高達90幾乎已經超越99%的人了。人物的過往經歷必須符合數值，設置成普通大學生，至少也要加一個自學成才之類的描述。背景描述不是硬性規定，只是一個大概的方向，比如說，如果體質到達70，可以是高，也可以是壯，也可以設定為曾經有過武術訓練，只是要在技能里加上相關的能力——人物經歷和數值設定要自圓其說。”
“我明白了。”隨渝舉一反三，“比如說魅力，可以理解為大多數人接觸他后的好感值，除了長得丑以外，還有可能是髒亂差，沒有教養，或者不積口德。我可以這樣理解嗎？”
“你可以試試，如果不行，人設卡上的字會自動消失的。”黑洞熱情建議。
隨渝將“他是個嘴巴很毒，專門戳人痛腳的人”這句話往人設背景欄里填寫，很順暢地寫了上去，墨跡很快滲透了卡片，宛如原本就是這張卡片里印刷好的文字。
黑洞回答：“看來可以。”
他發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悶笑。
隨渝用手試着擦了擦，發現取消不了：“不能更改？”
“是，寫上去的就不能再取消了。”
隨渝：“……”
他覺得自己被黑洞坑了，但沒有證據。
但畢竟控制角色的是自己，毒舌應該是個可控的能力。
嗯，問題不大。
接下來是技能。
“人物卡上有技能表，有些特殊時期的模組可以讓你點一些特有技能，不過，我們跑的是新人模組，很簡單，使用的技能表是通用的。”
“技能的加點分為初始，成長，職業，和興趣。初始是每個人物卡默認的能力，成長是經歷過團本之後的增長。對於一張新卡，你只需要關注職業和興趣了。”
“職業技能點由教育決定，興趣技能點由智力決定。”
“學生的技能有語言，圖書館使用，聆聽，還可以自選五項特長。你以後跑團，如果不知道選什麼，學生是個萬能百搭的職業。”
哦，懂。
高中生拯救世界。
隨渝默默在心裏接了個梗，同時，目光飛快地在技能表上掃了一遍。他發現，只要將注意力集中到某項技能上，人物卡就會自動浮現技能的介紹，非常方便。
隨渝將感興趣的技能全點上了。
他再隨機選擇了名字，一張剛設定好的人物卡就新鮮出爐了。
“單從看外表，曹春輝只是個其貌不揚的宅男。
但實際上，他博學多才，對人類的一切相關知識都感興趣，雖然已經成為了機械和電子學的研究生，但對於曹春輝而言，唯獨只有知識才是瑰麗斑斕的。但由於童年時期太過肥胖，而遭到同伴同學的挖苦嘲笑后，曹春輝和其他人親密接觸，只要和人接觸，就忍不住在言語上挖苦嘲弄。”
曹春輝的形象也從人設卡上浮現：
那是一位氣質陰鬱的年輕男性，臉頰有一點微胖，眼神很冷。即便只是一張平面照片，隨渝也能感覺到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生人勿進”的氣息。
這個形象和隨渝背道而馳。
“確定了嗎？”
隨渝又複查了一遍，微調了幾個技能的數據：“確定了。”
“那好，我們開始吧。”
……
……
隨渝猛然睜開了眼睛。
“咚！”他的動作太猛，瞬間就撞上了前方的座位。前座的年輕男人抱怨了一聲，隨渝下意識地想要抱歉，脫口而出的卻是：“誰叫你窮呢？有錢的話，就犯不着委屈在小小的大巴車上了吧，哈——”
最後一句哈，簡直像是踩在車上所有人的心頭放煙花。
一瞬間，十幾道目光就匯聚到隨渝身上，這種目光灼灼萬眾矚目的感覺，也許天皇明星都沒有感受過。隨渝只覺得頭皮都發麻，有那麼一瞬間，他只想說——
他其實沒想這麼說話，這話也太過分了吧？
“嗯，我這話是有點過分了，但只是道出了一個事實而已。你們也用不着太過關注我，我也不想和你們多說話，多說一句話，都想是試圖讓豬領悟佛法般痛苦。”隨渝再度不受控制地語出驚人。
喂，這麼說真的好嗎？
哪怕是真的豬八戒，都要哭出來了——！
隨渝：“……”
他心真的好累。
系統小精靈黑洞快要笑到斷氣了。
隨渝面無表情地回到座位上，如果現在不是在大巴上，這種尷尬的氛圍足以讓他用腳趾摳出一個埋葬自己的皇陵。當然，在其他人的眼中，只是曹春輝表情越發冷峻，散發著“是兄弟就來挑戰我祖安人”的氣質。
黑洞終於笑到氣順了：“哈哈哈其實你現在可以試試靈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靈感嗎？
金色的百面骰子出現在掌心。
D100=37/65，靈感鑒定成功。
隨渝心中猛然升起一種明悟，他感覺到，這個大巴里，至少有十個人對他升起了殺心，至少有五個人在考慮要不要找個機會把曹春暉留在山裏。
喂，過分了吧。
他真的是無辜的。
曹春輝的嘲諷是被動技能，不受主觀意識控制的。
“等一下，”隨渝突然回過味了，“你剛剛讓我過靈感，難道就是……”
黑洞理所當然地回答：“對啊，讓你領悟到現實多麼危險。丑的人頂多只是眾生退避，但噴子是真的有可能激起眾怒而被打死。這個靈感鑒定不好嗎哈哈哈哈哈……”
隨渝：“……”
他現在就能打死自己的守秘人嗎？
曹春輝當然是獨自一人霸佔了一排座位，這倒不是他霸道不講理，純粹只是人緣太差，其他人寧願兩位擠三人，也不願意靠近這個噴子。隨渝樂得清閑，偏偏，這時候，有人從前面的座位起身，坐到了隨渝身邊。
這個人向隨渝打了個招呼：“你好。”
為了防止再度語出驚人，隨渝緊閉雙唇，僅僅只對對方微微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這時候，對方遞來了一張紙條。
[我的代號是李星屆，也是一位調查員新人。]
隨渝微微一愣，忍不住抬起頭，認認真真地打量了一下這位合作夥伴調查員。對方長得非常英俊，坐在大巴上也腰背挺直，天然有着領導人般的氣質，說的更露骨點，就是大佬的味道。
而李星屆遞來的第二張紙條，大佬氣息更是撲面而來：
[大家都是同伴，要互幫互助，完成任務。
如果遇到什麼麻煩，你隨時都可以找我求助。]
有那麼一瞬間，隨渝產生了一種錯覺，好似眼前這位氣宇軒昂的大佬微笑着，將閃閃發光的金大腿伸出來，對他熱情邀請：
小萌新，抱大腿嗎？
隨渝：“……”
[好，謝謝，有困難我一定求救。]隨渝特別真摯地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