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變異空間
陸裕盯着那盒罐頭半晌，面不改色接了過來徑直打開，肉罐頭獨特的香味撲鼻，在車內的空間裏漫延。
謝蠻仔細盯着他的臉看了半晌，直到一勺肉都喂到嘴邊了還不敢相信陸裕居然對這件事都沒有產生一星半點的懷疑。
這智商簡直就是斷崖式下滑！
暗示失敗了，謝蠻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要是陸裕一直這麼笨下去，這事要瞞着他也挺輕鬆的。
但是不行。
撐着陸裕的肩膀看了看，那個女醫生早就不在了，四周沒有其他人，她放了心，拉着陸裕的衣領和他對視，一臉認真。
“陸裕，你看我。”
陸裕配合的低頭和她對視，那雙清凌凌的桃花眼裏倒影的全是他的臉，滿滿的，容不下其他。
她伸出雙手準備給他重新演示一遍，“你看我……”
他卻突然伸手握住，輕飄飄的拒絕，“我不看。”
謝蠻：“？？？”你知道你在拒絕誰嗎？？
緊接着一口罐頭又懟到了唇邊，“快吃。”
謝蠻：“……”
吃完這口，陸裕把罐頭塞到她手裏，揉了揉發頂，“想吃魚嗎？我去給你烤一條。”
謝蠻揪住他的衣擺，“不想！”
她揚起下巴，動作挑釁地當著他的面讓那個罐頭消失在手心，又在幾秒后拿出來一袋水果糖。
陸裕一直平淡的臉終於出現了些許裂紋，看着她的眸光帶上了惱怒。
謝蠻將糖果扔回空間，拍了拍空空的雙手，笑眯眯的，“你還去烤魚嗎？”
陸裕：“……”
只能將縮在懷裏的人按在腿上狠打了幾下屁股出氣，聽着那一聲聲的喊痛，一邊心疼，一邊卻恨聲道，“你到底有沒有腦子，這種事是能告訴別人的嗎？你就不怕……”
你就不怕我起了懷心思……可這句話終究說不出口，最後一巴掌的力道落在屁股上更像是輕撫，他揉了揉那打疼的地方，輕嘆，“為什麼要說出來。”
為什麼這麼笨。
挨了打的謝蠻有些委屈，她當然知道這種事情是要絕對保密的，一旦讓外人知道，不管出於什麼心思，她都會將自己置於一個最危險的地方。
但她卻不能隱瞞陸裕。
因為她的空間變異了，和陸裕有關。
她取出脖子上陸奶奶給她的那隻玉葫蘆，在陸裕黑臉中縮進了懷裏，在他耳邊小聲解釋。
只是說來有些話長。
拿到玉葫蘆的那天晚上，她喜滋滋的戴着它睡覺，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中來到一個很美麗的地方，小橋流水，石板竹屋，適宜的氣候讓用籬笆圍住的葯園子草木生長的額外旺盛，而在另一邊，各色花植竟相怒放，生機和活力幾乎盈滿了整個空間。
她美美的睡了一覺醒來后卻嚇壞了，原本被她收在空間裏的果醬，衣服等大包小包瓶瓶罐罐不知道怎麼回事堆的滿屋子都是，床上地上擠的滿滿當當。
幸好女生宿舍現在只剩她一個人在住，否則眾目睽睽這事就再也瞞不住了，驚嚇過後的謝蠻回過神來第一時間就是去查看那枚玉墜。
不出意料，玉墜空間出了問題，她嘗試了好幾次想將東西放進去，又一次次的失敗，如果不是堆積了滿房間的東西，她幾乎要以為先前那片空間不過是她的錯覺。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呆坐在床上，一臉迷茫。
是顧明穎搞得鬼嗎，胡思亂想間，她手中擺弄的果醬罐突然就消失了。
謝蠻：“？？？”
接下來的一上午，謝蠻擰勁上來耗在這裏了，它把房門緊鎖，搗鼓了一上午，最後目光盯上了手腕上的玉葫蘆。
乳白色的玉葫蘆在白天看的更加清楚，沒有一絲的雜色的玉質透亮，觸手油潤。謝蠻不敢置信的盯了好一會，拿了一件衣服試探性的想收起來，一瞬間，手中就空了。
謝蠻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
玉墜的空間莫名沒了，換成了玉葫蘆，這是金手指嗎？
老天終於看不下去她靠美貌吃飯，給她一根粗大的金手指搞事業？
那一整天，她都沒出門一步，摸索下來倒的確有了一些收穫。
玉葫蘆里的空間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先頭玉佩里的空間，不知道什麼原因出現在這裏，黑色的土地和這片本土空間格格不入，謝蠻試探性地往裏丟些種子，不行，這片空間在排斥。
她退出那片黑土地后沉下心來繞了這片本土空間轉了轉，一座小竹屋立在正中，一圈籬笆將它環繞起來，從竹屋往前爬上一座小坡，左邊是花圃，右邊也是葯園，用籬笆分割出明顯的界限。
與傳統的園子不一樣的地方在於，這兩個園子採用了江南梯田的格局，波浪式斷面的田地層層分明，在每一層，都栽種了不同的花卉藥草。
最頂端從看不見的虛空中引流而下一截瀑布，清澈的水流沿着一節節不同角度的竹管流到每一層土地的溝渠，自動化的完成灌溉工作。
奇異非常，巧奪天工。
先前玉佩里的空間和它比起來，完全low爆了，謝蠻在心底瘋狂的打call，樂顛顛的從這個園子跑到那個園子，然後悲催的發現，這兩個園子都能進去，而真正能進行採摘的，卻只有那個花卉園。
這片空間像排斥那塊黑土地一樣，在拒絕她的觸碰，排斥黑土地的原因很明顯，是覺得黑土地檔次太低，不配和它融合，兒排斥她的理由……謝蠻氣的肝疼才發現，是因為還缺了一個人，陸家人。
這個陸家人，不是陸奶奶，不是福寶。竹屋最中間的那塊巨大的石頭上，刻滿了陸姓的名字，而在最下面，清晰的刻寫了陸裕兩個字。
謝蠻：“……”
好傢夥，她直呼好傢夥，感情祖傳這兩個字真不是白說的，這東西還真就寫了陸家的名字，說不定丟了以後陸裕叫它一聲還能答應呢。
跨起個批臉，悻悻的退了出去。
所以後來她才會那麼痛快的把玉墜交給明穎換錢。東西是真的沒錯，只是裏面她想要的東西可能沒有了。
也是因禍得福，順利融合兩塊玉墜的顧明穎發現靈氣非但沒有充盈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流失以後徹底慌亂了，甚至打亂了她想離開恩澤村的步伐，不得已的情況下，出現在謝蠻面前。
來龍去脈交代清楚，謝蠻取下脖子上的玉葫蘆，“這個給你，你可以發揮出更大的用處。”
在她手裏，玉葫蘆的空間不過是能方便她存放一些東西而已，其他的用處她並沒有仔細的研究過，她從小到大就明白，只有窩在掌心刻在骨子裏的東西才能讓自己安身立命，與其讓自己對它形成依賴，不如在使用它獲得最大益處后強化自身，一旦失去，她也一樣能夠過的很好。
玉葫蘆在陸裕的手心閃着光，他眉眼微動，明白了父親為什麼和奶奶說，要等他長大以後，才能將東西交給他。
“你是不是不會用？”謝蠻看他一點反應也沒有，有些納悶，“我教你啊，看這瓶罐頭，你先閉上眼睛感受一下，試試……”
“不用了。”陸裕搖頭，眸中帶着細碎的笑意，“父親說這是留給兒媳婦的，你還給我，那我就只能去找別人了。”
他把玉葫蘆重新戴回謝蠻的脖子上，捏捏鼓起的雙頰，“你能開啟那片空間，本來就是最好的證明，還怎麼能跑得掉。”
“而且你看。”他的手撫上線條精緻的鎖骨，捏着玉葫蘆的手指帶上了技巧性的力道，微不可察的聲響過後，乳白色的葫蘆被一分為二，陸裕手中捏着一顆圓潤的珠子，笑容肆意。
“我有它就夠了。”
謝蠻盯着他極為熟練的動作，腦海里好幾團毛線已經纏在了一塊。
“你……你一直都知道？”她磕磕巴巴的問。
“不。”陸裕伸手攬她入懷，手按在她後頸揉按，聲音平淡的解釋，“很小的時候，父親給我演示過。”
“他臨死之前，我才學會。”
後來東西就一直收在陸奶奶那裏，他知道，但沒起過要的心思，父親說是要留給媳婦兒的，他就沒碰，長大后又也沒動過娶媳婦的心思，東西就更加不在意了。
謝蠻聽的面無表情。
感情上輩子陸裕也是有金手指的，只不過人家萬年單身所以才沒用上。就算沒有金手指人家照樣混的風生水起，站在了金字塔的頂端。
哎，我有金手指，我不用，哎，就是玩……
她一口叨在了陸裕肩膀上磨牙以泄心頭之憤。
伏着的身軀傳來了輕輕的笑聲，笑的她牙更癢，一口輕一口重的咬在上面，小聲把把老頭也知道的這個秘密告訴了他。
當時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在那種情況下，如果還想把這件事瞞的牢牢的，勢必要耽誤治療時間，謝蠻根本不敢賭。
陸裕也是一驚，報告上根本沒有這一段，他能知道的都是最表面的東西，以老頭子的手段，他如果想要護下一個人雖然還做不到滴水不漏，但全身而退的能力總是有的，上面查到的，不過是他想讓他們看到的。
“你把那天的事情詳細和我說一遍。”陸裕正色道，先前騰不開手，謝蠻又太累了，而現在這一路上他有大把的時間來了解真相。
他拈弄着手裏油潤的玉珠，漆黑幽深的雙瞳泛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