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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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頸的珍珠扣被秦雲柔素白的手指解開了兩顆,隱約露出裏面雪色肌膚上的紅痕,李雲深見着,便暗了眸色,抬手壓住秦雲柔的動作。

“你以為我要的誠意,只有這個?”李雲深暗啞道。

秦雲柔抬了微濕的眼眸看他,卻看不懂他幽暗眼神中的深意。

“大人想要……什麼?”秦雲柔問。

李雲深抬手在秦雲柔嫩白的小臉上輕輕剮蹭着,低聲道:“你猜一猜?”

除了身子,她如今能夠拿的出手的,實在沒有。

秦雲柔猜不出,神情愈發迷茫。

李雲深輕颳了一下秦雲柔微翹的鼻頭,呢喃着問:“猜不出來?”

“猜不出來。”秦雲柔如實回道。

黑暗中,李雲深眸底深處暗藏波瀾,最終,他嘆息着伸手替秦雲柔把小衣上開了的兩粒珍珠扣重新繫上,系完整后,又攬住她的肩頭,把她整個人全部壓進自己的懷中,緊緊抱着。

“睡吧。”

……

翌日。

冬日的卯時三刻,天色尚未亮起,李雲深已經起床了,他不忍叫醒還在熟睡的秦雲柔,便低頭在她溫熱的小臉蛋上親了親,然後披衣下榻。

按照往常習慣,李雲深洗漱之後,先去了東院的後園練了三刻鐘的劍,這才讓小廚房端上準備好的早膳,獨自用着。

在一旁伺候的丫鬟紫綃安靜的給李雲深布菜。

李雲深用完早膳,同紫綃道:“別去屋裏打擾柔兒,讓她睡到自然醒。另外,去廚房知會一聲,給柔兒做的早膳口味清淡些。”

“奴婢知道了。”紫綃表面應下,可心中卻萬般不是滋味,心道,向來都是奴才比主子早起的,哪有奴才睡的比主子還晚的道理,還不許打擾,都怪她家的主子脾氣太好,竟是把一個小小通房縱容成了這般模樣!

李雲深臨出門前,又忍不住回了房間一趟,他俯身在秦雲柔臉頰,鼻頭和眉心各處都親了兩三下,這才不舍的離開。

大安帝國的早朝定在辰時,按照朝會制度,文武百官在辰時之前半個時辰就要來到金鑾殿前的宮門外等候。

李雲深穿着暗青色的四爪龍袍朝服,腳踏烏頭靴,騎馬來到硃紅色的宮門前。

此時已經是卯時過半,宮門前陸續聚集起上朝的百官。

有相熟的幾名官員徐徐上前,同馬上的李雲深作揖打招呼。

李雲深腳上的烏頭靴踏着馬環下來,近侍周茂遞上烏紗帽,李雲深從容接過戴在頭上,這便先和那些同他招呼的官員逐一作揖,又抬了手臂,相互謙讓着往前走。

在等待三通鼓敲響,鳴鐘開門的時間裏,上朝的官員越聚越多。

李雲深此刻正好站在左都御史楊則善身邊,他感覺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頭,便轉過身去,看見的是身穿玄色飛魚服的睿鴻。

因要上朝的緣故,錦衣衛的綉春刀被暫時擱置到宮門別處,沒有了刀柄可按,睿鴻便雙手抱臂站着,加之他長相邪魅俊美,便自帶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氣。

李雲深知道此人,錦衣衛總督睿吉祥的義子,官從二品,據說武藝高強,殺人如麻,是個沒得感情的宮廷殺手。

李雲深向來和睿鴻沒甚交情,此刻見他主動找上自己,便暗自猜測着是否與近來發生的宣平侯世子魏延之死有關。

沒曾想到,卻聽得那冷麵冷心的睿鴻開口說道:“今日我收到飛鴿傳書,信里說,遠在陽關的驛站里,有大理寺卿和左都御史派出的兩批人馬,這人馬里竟都有大夫,竟都是為了救治一名染了風寒的罪臣幼子。可有此事?”

李雲深先是一怔,爾後去看身邊的御史楊則善。

那楊則善也同一時刻看向他。

兩人雙目交匯的同時,也都悄無聲息的收了目光。

“卻有此事。”李雲深回道。

楊則善則沉默着沒有答話,他畢竟是長輩,又是官拜御史台的正一品,不願同一個二品的小晚輩回話,也實屬正常。

李雲深試探着問睿鴻:“都說你們錦衣衛消息靈通,果不其然,這耳目竟是已經伸到了秦嶺淮河以北,當真叫人佩服!”

睿鴻沒有答話,他聽出這是李雲深的試探,他若不是也派出人馬和大夫去救治那秦家幼子,也不會這麼快得了消息,至於錦衣衛的耳目,大多在京城和幾個有藩王的割地城池活動,還不至於把手伸到那北方大漠去。

此時,正好現實門上的三通鼓被官吏敲響,鳴鐘之後,金鑾殿前的大門被禁軍緩緩開啟,文武百官分為左右兩列有序入場。

新帝穿着九龍朝服坐於龍椅上,鴻臚寺唱入班,百官分於兩側齊進御道。

楊則善是一品御史,李雲深是大理寺卿,都屬於九卿之列,便走在文官前頭,由北向西上,進到明堂里。

睿鴻是二品錦衣衛,屬於武官,便和楊則善李雲深他們岔開來,走在武官的隊伍里,由北向東上,進到明堂里。

……

同一時刻。

辰時。

秦雲柔終於在金絲楠木的三米寬大床上慢慢轉醒。

玄色的床幔垂落着,遮住了裏頭的光景。

外頭的兩個丫鬟,紫綃和檀雲並不知道秦雲柔此刻已經醒了。

紫綃正剝着瓜子殼同檀雲嘀咕:“這都辰時了,她還不醒!真當自己是主子了不成!咱們世子爺都走了半個多時辰了,她竟還在睡着!到底誰才是主子,誰才是奴婢!我長這麼大頭一回見到比主子爺起的還晚的奴婢,當真是長見識了啊!”

“行了,你莫要再說了!當心給柔兒姑娘聽了去!”檀雲看一眼床的方向,示意道。

“她又沒醒!”紫綃吐掉瓜子殼,繼續說道:“什麼姑娘不姑娘的!你還真當她是黃花大閨女啊!從城西那種地方出來的女人,不是妓.子又是什麼!也不知使了什麼狐媚手段勾的爺收了她做通房,我看她除了那張臉,簡直一無是處!”

秦雲柔躺在裏頭,皺起秀氣的眉。

“咳!”她出聲提醒,人也已經扶着床榻,慢慢坐直了身子。

聽得裏頭動靜,嚼舌根子的紫綃嚇得掌心一抖,差點把手裏掐着的一把瓜子撒落。

檀雲拍了紫綃的肩頭一下,讓你別說了罷。

紫綃回她一個不甘示弱的眼神。

兩個丫鬟這便走到金絲楠木的床榻旁,一左一右拉過垂墜的玄色床幔,攏起來往金鉤上掛。

背後嚼舌根被當事人撞破,到底是尷尬的。

紫綃看向秦雲柔的眼神多了幾分不自在。

檀雲先開的口:“柔兒姑娘,世子爺已經上朝去了,走前吩咐不許打擾你。你看……你是在世子爺房中洗漱,還是回西廂的耳房洗漱?”

秦雲柔披了外裳從金絲楠木的床上下來,回檀雲道:“我回西廂耳房洗漱。”

她站起身字,準備出房門,見檀雲和紫綃都跟在自個兒後頭,便同她們二人說道:“我不用你們伺候洗漱,你們去忙自己的事罷。”

“好。”檀雲應下。

紫綃不想說話,敷衍地點了一下頭。

兩個丫鬟這便退了下去。

秦雲柔回到西廂的耳房,簡單洗簌之後,便去了小廚房用早膳。

此刻,廚房裏只剩下一個粗俗婆子在打掃,是昨日給她送過避子湯的湯婆子。

“湯婆子,可還有膳食可用?”秦雲柔溫聲問湯婆子。

湯婆子擱下掃帚,用外罩簡單擦拭了下粗老的雙手,這便回道:“奴婢都是卯時三刻之前醒的,給奴婢的早飯都用完了。”

說罷,湯婆子便在廚房尋了尋,尋出一小碗米粥和一小碟鹵牛肉來:“這是世子爺走前用剩下的,按理說是要全部倒進餿水桶的,你既沒吃早飯,便趕緊吃了罷。”

秦雲柔不想吃李雲深剩下的,可她摸了摸自己的胃,她天生脾胃不好,母親林菲便在她的飲食上下了不少功夫,雖是把脾胃調理起來了,可也養出了個矜貴的不得了的胃,冷熱不耐,且口味要清清淡淡。

這撒着芝麻,用上等河鮮細火慢燉熬出的金黃色小米粥,看着就很合她的胃口。

“謝謝。”秦雲柔低頭接過溫熱的小米粥,卻是推了那碟鹵牛肉:“小米粥就可以了。牛肉不用。”

湯婆子哎了一聲,這便端着牛肉碟走開了。

秦雲柔吃過小米粥,便獨自回了西廂的耳房。

晌午過後。

秦雲柔正側躺在綉床上午休,房門卻被人從外頭大力的推開了。

“誰?”她聽到動靜,披了外裳坐起身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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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美小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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