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 章 集中訓練
在關東大賽開始前，所有正選及准正選都知道暑假要被徵用來開展全國大賽衝刺集中訓練，而其他普通社員沒有安排可自由選擇。
雖然早就對立海的嚴苛有所了解，但是當得知暑假幾乎被安排得滿滿時丸井還是多少有些失落，但這份小小的失落很快就被更大的野心驅逐——集中訓練後會舉辦正選挑戰賽，而他和胡狼已經瞄準大谷和島田的雙打位置很久了。
在這次集訓上他一定會讓幸村看見他傲人的成長的！先從奪下正選位置開始！丸井一邊暢想着集訓結束后拳打大谷腳踢毛利左擁胡狼右抱幸村的美好時光，一邊不忘將各種零食甜點塞到行李箱中，給本就超重的行李又增添了幾分甜蜜的負擔。
所以在集訓說明會上聽到真田宣佈幸村有事不參與前期集訓的時候，丸井第一想法是自己準備的每日甜點分享要改順序了，第二才是幾乎原地蹦起和大部分人一起發出震驚的聲音：「什麼！幸村不參加訓練了？！」
真田被友方聲波攻擊弄得下意識眯起眼身體後仰，但想起自己副部長的身份又眉頭一皺挺直回來，壓着嗓子吼道：「給我安靜！！！」
顯然，在聲波攻擊上真田積威更重一些，眾人很快便冷靜下來，只是左右交流的眼神依然暴露了他們的不鎮定。
真田鼻子一哼，雙手環胸解釋起來：「之前在會上幸村就說過因為要參加關東青少年大賽的緣故會缺席幾天，這次只是把時間提前而已，等比賽結束幸村還是會回來繼續參訓的。」
「那幸村怎麼不說一聲再走呢……」桑原嘆了口氣道。
旁邊的柳早已預估到眾人的反應，他微微一笑補充道：「精市托我帶給大家兩句話：「我希望能看到更好的大家，這次的不告而別就當作是未來驚喜的小小鋪墊吧」，這是第一句。」
眾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臉頰，心想部長真會拿捏他們啊，讓那個總是遊刃有餘的人露出驚訝的表情聽起來就很振奮人心啊。
「「當然，如果沒有驚喜的話那就由我為大家準備驚喜吧」，這是第二句。」
眾人立刻僵住，心想部長可太會拿捏他們了，怎麼想這個「驚喜」都不會是他們期待的內容。毛利心有餘悸地摸着胸膛吐槽：「我怎麼覺得小部長就是單純想嚇我們啊……」
真田咳嗽幾聲喚回眾人的注意力，用犀利的眼神橫掃全場，義正言辭地說：「別想着幸村不在就可以鬆懈了！我會替幸村盯着你們的！」
「就因為是你才提不起勁的啊……」特意站在毛利後排擋太陽的仁王撇嘴吐槽。
「仁王！你在說什麼！」
「什~么~都~沒~有~puri。」
「總！之！」真田覺得集訓第一天就頗有點拉高血壓的味道，「這次集訓是為了更好迎接全國大賽的到來，我們立海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冠軍！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們這次的訓練只會比之前更難、更多！我醜話放在前頭，集訓開始后我不想聽見任何抱怨的話，想要退出就趁現在！」
說罷真田環視一周，見所有人都毫無退縮之意便滿意地點點頭，「很好，記住你們現在的表態。等下念到名字的人上來領訓練手冊和新的負重帶。」
站在側後方的柳上前一步，露出了身後被遮擋的厚厚一摞冊子，從三年級正選開始念起名字。
「修、修，我怎麼、怎麼覺得……」眼見着依序拿到冊子的梶原和藍井在看了一眼內容后都臉色蒼白，大谷顫巍巍地抓住搭檔的手臂說：「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瞞你說，」島田難得沒有毒舌搭檔，而是凝重地點點頭：「我也有這樣的感覺。」
「啊啦，小優優和小修修不知道嗎？」被點到名字準備上台的毛利臉上掛着一副神秘又欠揍的笑容對着可憐的「小羊羔」吐出浸滿毒液的話語：「我們集訓的菜單，可是由小~部~長親自為所有人量身打造的哦~」
毛利滿足地看見兩人僵住的蒼白面容——就是這個！這就是他們這些事先知道並苦苦隱瞞真相的人想要看見的表情啊！*
雖然幸村的執教水平有目共睹地高，但因為肩負着整個網球部的訓練所以更多只是制定訓練方向和內容，具體數值設計和執行是由柳和真田負責的，換言之這次集訓的內容可以說是極盡奢侈了——至於具體效果嘛，請參照此時滿頭冷汗的梶原和藍井吧。
「毛利前輩別站在原地趕快過來！」
「嗨呀小真田別這麼嚴肅啊，這不就來了嗎。」毛利聳聳肩，臨上台前還意猶未盡地對僵住的兩人補充一句：「歡迎來到地獄哦~」
然後一分鐘不到，個頭最高的毛利便面色頹廢地跪在地上宛如只有0.6米。
「不愧是幸村設計的內容，細緻到可以說是恐怖了……」第一個拿到也第一個讀完的梶原深吸一口氣——他恍惚間好像從字裏行間裏看到幸村在對着自己微笑——他憑藉著多吃一年飯的意志強作鎮定，只是微微顫抖的尾音暴露了他的不平靜：「我承認這份訓練表十分有價值，但是真田我有個問題——我們並沒有足夠的人手去監督執行，只憑你和柳估計忙不過來。」
細緻便意味着苛刻，即使只有半年的執教經驗梶原也依然能看出這對教練的要求極高，幾乎可以說是要時刻關注選手的狀態並進行調整指導，這意味着必須有大量專業人員要在旁輔助指導——而這是他們現在網球部達不到的規模。
真田沒有多解釋，只說幸村已經安排好便讓所有人按照指示戴上負重，小跑前往集訓地點的沙灘以作熱身。
神奈川的八月混雜着酷暑的躁動和海水的咸濕，少年們身着着黃色隊服，背着各色的網球包，整齊劃一地喊着口號沿着海濱大道前行，生機勃勃且氣勢滿滿的身姿惹得多少過路人會心一笑，留下一句青春啊的感嘆。
可這些路人都無法體會到這些少年內心的忐忑，因為他們從遠處看見了目的地沙灘上模糊卻又熟悉的人影和旁邊堆砌的幾大籮筐不明物。聯想起說明書上訓練內容的梶原心臟一緊，祈禱着千萬不要被他猜中而忐忑地向沙灘靠近，然後僥倖心理被毀得一乾二淨。
「喲~你們好慢呀！怎麼能讓前輩們等呢？訓練翻倍哦。」此時臉上掛着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和他們打招呼的，正是梶原拒之又拒的前部長高野洋一。
如果說幸村是通過壓榨到極限的精準練習而喜提「魔鬼」稱號的話，那麼這位曾經的立海部長就是以陰險辛辣的指導風格而讓人直呼「惡魔」。如果只是練習賽的話只需要忍受一盤的玩弄，但如果是執教的話——此刻所有曾經被高野「操練」過的人全部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就想轉身跑回令他們安心的、沒有前輩的社團——當然在真田的瞪視下沒有成功。
真田鼻音一哼，放任高野繼續調戲他的無辜隊友，和柳一起與高中網球部副部長奧村貴之帶領的高中生團隊對接。他先向奧村等人微微鞠躬，感謝他們能在百忙之中支持他們國中部的訓練。
奧村揮揮手，表示大家都是自願幫忙的，畢竟從國中部直升過來的自然知曉全國大賽的重量，其中尤以當初被牧之滕截去冠軍之路的高中一二年級生最為熱情。
不過如此大規模地兩部聯動也算是少有的吧，奧村心想，如果不是幸村在通話中切實讓奧村看到了此次聯動對他們的好處，否則他最多也就同意組織幾場練習賽而非如此深入進行監督指導。
不過估計除了高野以外其他人都想不到吧。奧村收起了思緒，吩咐跟在身旁的錦準備就位，而另一邊的真田也同樣按照幸村的指示讓隊員站到指定位置開始訓練。
最開始只是簡單的在沙灘上回擊前輩的擊球，然後逐漸發展到腳踩海水亂打，國中生們好不容易適應了沙面的柔軟就得面對海浪的沖襲，而網球也因為吸收了海水變得又重又黏，新換上的負重的存在感也越加明顯，更別提幸村在訓練手冊里針對每位隊員的死角而列出的特殊指令——
「小藍井，你又習慣性身體前傾了！你面前是有小黃書還是有一百億啊？不要亂撿地上的東西是小學生都知道的道理吧？不會吧不會吧原來小藍井智商連小學生都不如？再來一次訓練就翻倍了哦~這可是你們部長的吩咐哦！」
以及來自前輩們的愛的鞭策——僅限高野。
藍井身體一僵，一邊磨着后牙根一邊握緊球拍，把所有內心的咆哮化作擊球的力量打在浸滿了海水的網球上，一道黃色的閃電便就此產生，甩着水花狠狠釘在標誌上。
於是在海灘集訓中，國中生們身上的隊服濕了又干，幹了又濕，白色的水漬疊了一層又一層——用丸井的話來說他們是在手工製鹽——在如此高強度的訓練之下，哪怕是真田與柳都在回到學校集宿點時睡了個天昏地暗。
在整整接受了三天的海風洗禮后，他們才終於回到自家網球場上開始新一輪的訓練，雖然強度依然爆炸，但熟悉的環境還是讓他們獲得幾分安心感，在深夜也多了點點餘裕去想不在場的幸村此時又在做什麼，但往往沒想多久就被濃烈的睡意所掩蓋。
第五天時他們來到高中部的地盤開始實戰訓練，輪番與不同風格類型的選手進行比賽，而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中部部長兼職業選手的小野田出現在了網球場。雖然這位依然和第一次聯合訓練一樣站在高台上俯瞰他們，但他的出現也令選手們多打起幾分精神去表現自己。
只是這位惜字如金的職業選手依然什麼也沒說。
「啊啊，活過來了！」
高中部的洗手台恰好在部室一側，從球場直接上來拐個彎就可以到。剛用水龍頭的水洗了個頭的丸井像剛洗完澡的小狗一般瘋狂甩頭，四散的水珠讓兩旁的胡狼和仁王連連避讓。准正選的訓練比正選們先一步結束，唯一的國三生准正選大木則受不了身上的汗味先去換衣間，而他們三人則乾脆提前搶佔洗手台，趁着其他人還沒來便聊起了天。
「你們說，那個高中部的部長到底是來幹嘛的？」丸井接過桑原遞過來的毛巾，一邊擦頭髮一邊說：「明明之前對我們完全不感興趣，這次卻跑過來看我們了。」
「看看倒沒什麼，主要是他的表情……」桑原擦擦手，有些猶豫地補充：「好像不是，特別滿意？可他什麼也沒說啊。」
仁王拿毛巾蓋住腦袋，他的聲音隔着毛巾聽得有些含糊：「誰知道呢，或許他天生就是真田一樣的憋屈臉？」
「誰是憋屈臉啊！」真田完全沒想到他和柳好心過來送補給卻聽到自家隊友在編排自己，若非及時想起這裏是高中部的地盤本着不能丟國中部的臉才刻意壓低聲音咆哮，而聽到三人的解釋后更是眉頭緊皺，「小野田前輩是高中部的部長，他來這裏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別東想西想的。」
「不是我們想不想的問題，而是他明顯就是想說什麼又不說嘛。」丸井往自己嘴裏丟了顆糖，他對高中部的前輩們都挺有好感的，可唯獨對小野田卻很難說得上喜歡，因為這位經常被前輩們掛在嘴上的「一直在參加比賽的職業選手」看他們的眼神是那樣無機質，好似他們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小野田前輩剛結束了關西地區的循環賽，現在剛好是休賽期，有67％概率是回來處理堆積的文件的。」柳頓了一下，補充道：「他畢竟是職業選手，以職業的標準來說我們的確不夠格。」
「但越是從高處往下看，不就越是讓人想把他拉下來嗎？」仁王掀開毛巾，勾起嘴角微吐舌頭，「puri。」
「那你得先變強到能把他拉下。」出乎意料地，真田並沒有斥責仁王的出言不遜，反而像是某種鼓勵。
「怎麼連真田你都——啊，等等，部室後面有人在說話……？」站在後方的桑原眼神一動，手掌搭在耳旁，伸出食指放在嘴上，比起眼睛仔細分辨，「好像是，高野前輩在點評我們的訓練？」
如果是其他人的話眾人是完全沒有興趣偷聽的，但是高野前輩的話——誰叫他這幾天拉太多仇恨了呢？於是在仁王和丸井興緻勃勃地帶領下，他們悄聲靠近部室牆壁，挨着牆偷看，發現原來在部室後面小空地的竟然是高野前輩和他們剛才一直在討論的小野田前輩！
「……的確就像你說的，這次訓練可以看出是用了很多心思設計的，在綜合提升他們能力的同時也針對他們自身的弱點進行彌補，單就效果來說應該能算這個條件下能做到的最好了。」
「這個條件下？部長大人你不要老是用你那套職業的眼光看我們呀。」高野攆着灰色的發尾無奈搖頭，「既然都最好了，你就笑一個唄~難得小朋友們這麼熱情高漲，你作為大前輩別肅着張臉啊，要知道剛才都有小學弟偷偷過來問我你是不是和他們的真田副部長是親戚了。」
躲在牆后的眾人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了真田，換得後者一句低聲的太鬆懈了。
「你這個小學弟，別是杜撰的吧。」小野田顯然了解自家後輩的個性，「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對奧村決定的事情從來沒有什麼不滿的，你們也在這次幫忙中也有所成長，這是好事，硬要說的話，我只是對幸村有些可惜吧。」
「可惜？」高野挑高眉毛，他可不知道這倆人什麼時候這麼熟了，難道除了上次小野田單獨和幸村在會議室聊了一會外他們還有其他交集嗎？不過他沒有問出口，反而繼續剛才的話題：「你是指幸村沒參與訓練這件事？」
「不，在聽到這個消息時我是挺欣慰的，以為他把我的話聽進去了。」小野田微微皺起眉，「可是看到訓練內容我就知道，即使他不在這裏，他的心也分了大半在這裏，這對於他來說不是好事。」
上次在會議室時，同樣作為部長的他就直截了當建議幸村不要在社團活動上花費太多精力，既然以職業為目標，那就應當以職業標準開始要求自己，社團活動終究只是業餘者的自娛自樂，萬不可弄錯先後順序——這是他的心得，也是他的教訓。
「幸村的實力你也清楚，社團的訓練環境對他而言實在過於狹窄，他需要的是更加專業的訓練環境和教練指導，所以我很開心他能選擇更好的。」小野田頓了頓，雙手環胸繼續說：「但能夠設計出這樣幾乎把環境和人員壓榨到極限的訓練，這小子所耗費的心血已然超出了他應盡的範圍了，我覺得不值。」
「你就是太斤斤計較才找不到女朋友的。小幸村願意不就好了？再說了執教也是一種訓練，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
「不，這是很嚴重的一件事，因為人的心只有一顆，能夠全神貫注的事情也只有一件，沒有人能夠真正一心二用。」小野田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在我看來，網球部對幸村而言只是他職業路上的拖累。」
躲在牆后的丸井突然起身，眾人以為他被小野田的話語激起怒火而紛紛按住丸井的肩膀，桑原還壓低聲音勸道：「文太，我明白你的心情，但——」
「我知道，沒事，我不是想衝出去，只是覺得沒必要聽下去了。」出乎意料地，轉過身來的丸井表現得異常冷靜，他輕輕掙開了肩膀上的手，率先離開。.
眾人對視一眼，趕忙追了上去，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離開后，小野田的目光就精準地看向了他們此前藏身的牆壁，然後對高野說：「你是故意拉我來這裏說話的吧，這也是幸村的安排？」
「當然不是~這只是來自前輩的愛的激勵啊~」高野掛起笑容雙手一攤，表現得相當無辜，他饒有趣味地看着面前的人說：「沒想到部長這麼配合呀，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他們一來我就知道了，而且不是配合你，剛才那番話也是我想讓他們知道的。」
「聽得出來，畢竟部長你就是這麼做的嘛，如果不是學校的硬性要求和奧村的委託，你恐怕早就退出網球部了吧。」高野眯起眼睛，意有所指道：「但小幸村畢竟不是前輩你，而他們也不是我們啊。」
「文太！文太！」胡狼連喊幾聲，快跑幾步才把一路快走的丸井拉住，他對明顯低氣壓的搭檔說道：「我知道被人說是累贅有多生氣，但小野田前輩畢竟和我們不熟，不要放在心上——」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低着頭的丸井看不清神情，只聽到他的聲音異常平靜：「我只是為我找不到反駁的話語而生氣。」
「什麼意思？」
「真田，柳，」丸井抬起頭，轉身看向追上來的兩人說：「雖然你們沒有明說，但幸村是去參加他們俱樂部的集訓了吧。」
真田和柳對視一眼，沉默地點了點頭，換得一旁仁王的一句果然如此的調侃。
丸井垂下眼帘，在初日聽到幸村突發缺席時的猜測在此刻終於落了地，「因為幸村不說所以我也不問，但幸村之前果然是在煩惱他和社團的關係吧？」
雖然別人總說丸井天生大大咧咧沒有煩惱，但他其實有着一顆七竅玲瓏心。關東大賽期間他隱約有察覺到什麼，但沉浸在立海連冠的巨大驚喜中的他只將這份違和視作幸村的成熟，直到後來幸村變得不再像他。
不，不對，也不能說不像，只是比起以前的意氣風華，那時的幸村好像站在一條看不見的邊線上躊躇不定，他時而用熱切的目光看着他們的訓練，又時而用極為冷靜的視線審視他們的存在。
丸井有種莫名的預感，幸村將要做出的決定一定是十分、十分重要的，重要到一向果決的幸村都無法輕易權衡的地步，但丸井卻想不到任何可以幫忙的地方，只能盡其所能和其他人一起逗幸村開心，為他們的三巨頭創造對話的契機。
看着恢復正常的幸村，丸井曾經覺得這樣就夠了，但剛才聽到小野田的那一番話后，他終於明白自己心底一直潛藏的起伏究竟是什麼——那是不甘。他不甘心自己只能駐足看着幸村煩惱，他不甘心自己只能看着幸村的背影，他不甘心自己被別人看作是幸村的累贅。
他，不甘心。
他想正大光明地站在幸村身邊，他想共享幸村眼中的宏偉藍圖，他想自豪地向世界宣告他們是幸村最好的夥伴。
所以他想通了，明白了，決定了。
「用言語去反駁小野田前輩是沒有意義的。」丸井平靜地訴說著他的想法，「我會用我自己的行動去向小野田前輩證明，我們是值得幸村付出的、配得上幸村實力的最好的隊友。」
他想讓所有人知道，他們不再會是幸村猶豫的選擇，而是幸村默認的必需。
除了桑原以外，在場的人從未見過丸井如此堅定而認真的表情，可聽完他的話語后他們卻都笑了。
「文太，這件事怎麼能少了我呢？」
「這不是很有趣嗎puri。」
「哼，這才像點話。」
「文太，你知道在那個晚上我們和精市說了什麼嗎？」柳靜靜地笑了，「我和弦一郎告訴精市，我們所有人都會是他最堅實的後盾，他只要做他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看來，我們大家都想到一塊去了。」
在這個燥熱的酷夏，在幸村不知道的下午，有那麼一群少年共同定下了一個與他有關又與他無關的目標。
次日，高野扶着他的無框眼鏡，眯着眼對蓄勢待發的後輩們說：「聽說後天就是小幸村的關東青少年大賽的第一場比賽了，可以你們現在的訓練進度來說，估計連看錄像的時間都沒有吧，簡直太、太、太可憐了，因為自己的懶惰連親親部長的比賽都看不到~」
雖然眾人一開始就知道看不到，但被這個前輩說出來他們怎麼就這麼惱火呢？一定是因為這個前輩太欠揍了吧。
「可誰叫前輩我人美心善呢，於是想出一個不違背小幸村吩咐又能完成我們任務的方法！」成功吸引所有人仇恨的高野不慌不忙地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掌心，誇張地「哇哦」一聲，興高采烈地宣佈道：「只要你們提前完成兩倍的訓練量，前輩我就能帶你們去看小幸村比賽了！是不是超級心動呢？」
望着台下目瞪口呆的眾人，高野感動地雙手合十道：「我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世界的善良天使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