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劣棋手的隱藏溫柔
新一年度,世界圍棋三星杯大賽半決賽三番棋第二場。
中國棋手三位,韓國棋手一位。
在大家都以為中國這次能夠穩拿三星杯的時候,半決賽抽籤名單下來了。
韓國棋手高永夏九段對中國棋手雲山月五段。
中國棋手高鑒良九段對中國連榮九段。
雲山月爆冷拿到三星杯半決賽門票成為女性職業棋手等級分世界排行第一。
結果第一場就沒有拿下高永夏。
幾家歡喜幾家愁新聞一出,圍棋界又是連聲哀嘆,一邊為雲山月這個罕見的女性棋手鼓掌助威,一邊又覺得這次的冠軍又被韓國棋手給拿下了。
半決賽現場,在還沒有開始的時候,雲山月就已經到了現場跟本國的其他兩位棋手說話。
連榮看着雲山月不得不感嘆一句:“這就是玄學,你說怎麼會這麼玄學呢?”
高鑒良搖着頭無奈的苦笑了一下說道:“誰知道呢,為什麼會這樣玄學呢?”
雲山月摸了摸胳膊,場地的空調溫度開的有些低讓她無端的感受到一些冷,但隨即看向棋桌上擺放的銘牌時,又閉上了眼睛,又是他,高永夏。
高永夏19歲拿到圍棋世界冠軍,自從那開始,開始接起了他們前輩的大旗壓的整個棋壇抬不起來頭,不是因為他是韓國人,而是因為他的圍棋實在是有些不太對勁,初學者打他的棋譜,根本無法了解他為什麼那麼下,職業棋手打他的譜也只會感覺到高永夏的殭屍流奇詭到可怕。
2年前,雲山月三段簽約圍甲,為江西隊效力,當時的她是罕見的女性棋手去打圍甲而不是女性圍甲,並且在那時對上了華藍隊,華藍隊的外援是韓國主將高永夏三段,只不過華藍隊已經保級成功,高永夏便去四台去下快樂圍棋,兩個人就這麼戲劇性的遇上了。
雲山月還記得,當時聽說高永夏去四台時,同隊的三名棋手都長出了一口氣,然後來各種安慰她,直言輸了不可怕,就是千萬不要被高永夏那惡劣的性格耍哭了就好了。
彼時雲山月還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這麼說,直到真正遇上了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高永夏的棋力很高,對上當時同為三段的雲山月,輕描淡寫就能把雲山月逼到中盤認輸,只是當時的高永夏並沒有這麼做,他一步一步的吊著雲山月從佈局開始一直下到了收官,以執黑的身份贏了將近十多目才惡劣的停手。
“哭什麼,不就是輸了一場嗎,以後撈回來就行了。”高永夏的漢語說得很好,他是罕見的韓國棋壇中會中日韓三國語言並且都十分精通的棋手。
“有意思嗎?”雲山月有些悲哀的看着棋盤上的棋子,“你從佈局就一直牽制着我,一直到最後都在耍我!”
“不復盤了?”高永夏靠在椅子上嗤笑了一聲,“不復盤那我就走了。”
雲山月沒有回答,把自己埋在頭髮里,高永夏悠哉悠哉的離開了。
等到晚上開復盤研討會的時候,江西隊在研究高永夏對雲山月的那盤棋時,雲山月更加悲哀了。
因為從佈局的變式當中,當時江西隊的主將高鑒良就有是多種的方式逼的雲山月中盤認輸,可結果卻是高永夏勾着雲山月一直把人下到崩潰。
“高永夏年紀輕輕,性格也太惡劣了,下棋就下棋,就算是中盤勝出也好過現在啊。”替補的棋手跟雲山月同年入段,氣憤的在那替雲山月說話。
主將高鑒良沒有說話,反而是拍了拍雲山月的肩膀,安慰她說:“沒事,輸了就輸了,高永夏在韓國三段稱王,甚至連段位賽都不去打,每一次新聞都是高永夏戰勝某某九段你這輸的也不虧。”
要是真的能把高永夏拉下來的話,又怎麼可能讓年紀輕輕的高永夏拿下世界冠軍。
自打那開始,高永夏在圍甲賽場上不知道是安排的原因竟然又遇到了雲山月。
“怎麼又是你啊,小姑娘。”高永夏坐在椅子上,拄着下巴,“這次不能又哭了吧?”
高永夏對雲山月,雲山月永遠沒有贏的時候,不知道是棋力上的差距,還是什麼,每次下完雲山月都是哭,高永夏沒有辦法,每次下完都是匆匆的跑路。
雲山月冷靜默然的看着高永夏坐在那裏說:“為此這次跟你對上,我已經等了很久了。”
“是嗎?”高永夏笑了笑。
那次雲山月執白,以白險勝半目的差距贏了高永夏,也只有那次,是高永夏沒有下完離場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跟雲山月復盤。
事實上,雲山月能夠險勝是抓住了高永夏在開局當中下的一步惡手窮追猛打才險勝的,刨出那步惡手之外,雲山月沒有把握在贏了高永夏。
當復盤結束,高永夏抬頭髮現雲山月又哭了,哭的無聲無息,哭的眼淚噼里啪啦的掉,嘴唇都被咬破了愣是沒出聲。
他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輸了哭也就算了,你贏了還哭?”
“多謝指教。”雲山月內心十分冷靜,就是自己的淚腺有些發達了點。
自打那以後高永夏就在圍甲上竟然還有幾次不下主將台,在四台遇見了雲山月。。
比賽開始,高永夏姍姍來遲,有些睏倦的坐在那裏閉目養神,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對手是雲山月,當裁判高聲喊着比賽開始,請雙方猜先的時候,高永夏才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對手是雲山月。
雲山月的頭髮很長很長,她很少梳上去,經常披頭散髮的,把自己的表情藏在頭髮里,因此她低着頭琢磨佈局的時候高永夏根本就看不見她的表情。
下至中盤,雲山月所用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半了,開局的大雪崩讓她小心萬分,自己的整個精神力都投入到了棋盤當中。
“阿秋。”由於室內的溫度很低,雲山月猝不及防的打了一個噴嚏,摸了摸胳膊,感到了冷颼颼的感覺。
高永夏並沒有太過去深入的沉浸在圍棋落子點的計算當中,他在聽到之後下意識的去看看了雲山月的表情,什麼也沒有看到。
他用手貼了一下棋筒裏面圍棋棋子上的溫度之後想了想,把外面的大衣脫下來遞給雲山月。
雲山月沒有理會高永夏,大概已經是陷入深度計算當中了,高永夏暫時放棄了,他等雲山月落子之後,才又把衣服遞給了她。
“謝謝。”大概身上披了一件衣服溫度有些回升,雲山月的下棋的速度加快了起來。
高永夏漸漸的開始認真了起來,不是說雲山月給他了一種多大的脅迫感,他開始頻繁看向時間,他想更早的結束這場棋局。
在縱觀了全局了之後,他開啟了更加穩定的輸出方式以最快的速度結束棋盤上的戰鬥,這個時候隔壁的另外一組戰爭還十分焦灼,勝負難料。
這是第一次雲山月打入世界級別的大賽,也是第一次在世界賽上遇到高永夏。
“多謝指教。”雲山月閉上眼睛,有些虛脫般的窩在椅子裏,高永夏的西裝外套質量很好,她已經不在覺得冷了,可她心冷,這是跟高永夏多次對局中輸的最快的一次。
以前她總是認為她在對局當中抗過了佈局,抗過了中盤,她的棋力已經漲的很快,可她卻沒有想到,在世界賽上的她輸的這麼慘。
但云山月抬頭的時候,高永夏已經有些快要睡著了,他杵在那裏淡定的問:“復盤嗎?”
“謝謝,不用了。”雲山月起身,把身上披的衣服遞還給高永夏,隨後自己走出了世界賽的會場。
門外,一眾媒體都在看着她,也沒有表情,似乎在他們看來高永夏贏棋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除了有幾家願意寫小作文的媒體問雲山月會場的溫度很冷嗎?
“雲山月五段,請問會場的空調溫度開的很低嗎?”
雲山月瞅了瞅他們,有氣無力的說:“確實挺低的,不會大多數會場的溫度都很低,就是怕進入了適宜溫度時,容易產生睏倦。”
她大概已經明白為什麼有記者這麼問了。
因為高永夏給她遞了一件衣服。
事實上,高永夏的這個動作確實火了很久,因而後來在提起他的時候,媒體也不總說他性格惡劣了,而是在舉例說明這件事情。
說他是隱藏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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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寫高永夏不寫進藤光和塔矢亮,因為原型的強大。
改了一下,三星杯半決賽是三番棋,這就導致了雲山月被高永夏封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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