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我們只能是愛過
余飛拿着兩杯液體,顫顫巍巍的往舞池中央挪動,周圍人都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裏,並沒有人注意到余飛,這時,也個幾乎看不清楚正臉的黑人老外開始隨着音樂跳起了極其誇張的舞步,一個轉身突然撞到了女生,女生一個踉蹌正好撞到了前來送水的余飛,水撒了余飛一身,女生趕忙過來和余飛道歉,余飛略顯尷尬,也連忙說道:“沒關係,只是水,一會兒幹了就好了”話音未落,余飛又被撞了一下,剩下的一整杯酒撒到了女生的身上,余飛趕忙道歉,“沒關係,幹了就好。”女生回應道。余飛一臉尷尬的看着女生說道:“這杯不是水,是酒。”女生尷尬的笑了一下。“我們去擦一下吧!”余飛順手指了一下對面的卡座,“我就坐在那邊,離得很近。”女生朝着余飛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爽快的答應了。
余飛回到座位上,這次他絲毫不吝嗇對於包子的誇獎,在大學的四年裏,余飛一直認為包子是個充滿迂腐氣的臭文人,沒想到文人突然看開兵法了,余飛問包子:“我剛才以為你讓我拿水和酒是去慰問一下,沒想到另有企圖。”包子遲疑了一下,“對嘍,這就是所謂的隨機應變,這點很重要。”這時,一晚上沒怎麼說話的方育突然開口說道:“包子,你自己出馬露一手給大家瞧瞧吧,要不兄弟們難以信服呀。”
“我隨便一指點就這樣了,還需要我出手嗎?”包子說道。
“來一下吧,給大家打個樣。”
包子在大家的慫恿下,從容的向舞池走去,挑選着他認為可以完成的獵物,只見包子兜兜轉轉了半天,終於選定了一位坐在角落的女生。他轉過身跟方育他們暗示了一下,快步的走上前去,剛剛想要說話,女生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包子,扭頭走進了舞池,包子呆在了原地,他尷尬的捋了捋頭髮,回頭望去,此時的座位上早已人仰馬翻,大家笑成一片,他再轉頭看看舞池中曼妙婀娜的女生,嘆了口氣,假裝什麼都沒發生,走回了卡座。
包子有些尷尬的坐回自己的位子上,余飛嘲笑着說道:“看來你丫只適合當個老師。”話音未落,一個女生走過來客氣的問包子:“我可以坐這兒嗎?”包子愣了一下,嘴上還沒來得及說話,身體已經開始在挪動位置了,女生順勢坐了下來。
女孩輕輕地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喝了半口,剩下半杯在舞池燈光的折射里肆意蕩漾,包子看着女孩的手和折射在桌上的酒影子看得出身。
女孩看了看包子,嘲笑地說了句:“未成年就來夜店玩兒啊?”
包子已經在之前的“戰鬥”里失去了耐心,只是盯着那酒的影子,隨口答了一句“應該比你大。”
“沒撩到妹子很喪啊。”
“嗯,我差不多天天喪。”
女孩看包子只是低頭,就不再說話了。突然包子問了句“撩不到漢子很喪啊?”說著話微微抬頭,看見女孩雪白的脖子,有點點梅花的香氣。
這次輪到女孩低頭玩着手機,光打在臉上,舞池的燈依舊肆意。包子看不清她的臉。
女孩看着手機說了一句:“滾。”
包子本有些燃起來的小心思又被澆滅了。包子又去看那握着手機的手指,長而纖細,做的指甲貼着可愛的小動物,長長的。
“謝謝你的酒,我走了。”女孩像是發完微信,站起身準備走了。包子急抬了下頭,看清了女孩的長相,妝不淡,但是輪廓看着好看,眼睛大,眼角有顆痣。
包子猛地說了句“這就走了?”
女孩站着沒動,包子不知道說什麼,女孩又坐下了。
“那你說不走幹嘛?”
“你怎麼不去玩兒?”
“你讓我坐下啊。”
“你……眼角那顆痣好漂亮。”
“是嗎?”
“着急走嗎?”
“我剛忙完。”
“在這兒忙啥?”
“你這人怎麼這麼多問題?我是個歌手。”女孩又要走。
“我以前也是個演員!”包子把自己面前的酒喝了下去。
“真的?”
“沒出名,拍了十五年戲了。”
“那咱倆握握手吧。”
女孩的手涼涼的,指甲劃到了包子的手背。
“你也是演員?”
“我是個歌手,拍過一個mv。”
“啥歌?”
“你拍過啥戲?”
“情景劇《家裏頑童》看過嗎?”
“你不會就是那個……你是哪個啊?”女孩看向包子,包子也正視着女孩。
女孩確實漂亮,起碼卸了妝不會丑。女孩仔細端詳包子,離着包子很近,包子能聞到化妝品的香味兒,“這女孩的化妝品也比別人好聞一些。”包子看着女孩的眼睛想道。
“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我只客串過兩集。”
“哈哈,你知道我想的是哪個?”女孩把身子側了過來。
“每次都被誤認成他。”
“哈哈哈哈哈哈……”女孩拿起酒杯和包子撞了一杯。兩杯酒落肚,包子話自然了起來。
“你唱過什麼歌?”
“《害怕一個人》,你估計沒聽說過。”女孩說著嘴巴撇了一下,顯得有些不開心。
“我聽說過!”包子看到了女孩不高興,緊接着脫口而出。
“真假?”
包子再次被問住了,包子怕自己說錯什麼,反而有些慌亂,嘴裏支支吾吾的。
女孩笑了一下,又低頭擺弄手機。
包子愣住了,隨即頹了下去,便不再說什麼。包子腦子裏一直在罵著自己,像是剛剛溺水的人自己把浮木蹬遠了一樣,那感覺好像叫絕望啊。
突然包子的耳朵眼兒一涼,耳朵變傳來了“害怕一個人要學會孤獨,害怕一個人要學會被束縛……”
包子看着女孩,女孩抿着嘴笑。一挑眉問道:“是這首嗎?”
包子點了點頭。女孩摘下耳機,接着唱着:“沒人疼愛無助,如此模糊,原諒愛的幸苦。”
包子只是聽着女孩唱,唱完了這首他從沒聽過的《害怕一個人》。
“好聽嗎?”
包子像傻子一樣鼓了鼓掌。
“你還唱別的歌嗎?”
“只有這首歌是我的歌。”
女孩又不說話了,包子看她開始漫無目的玩着杯子,便說道“沒事,反正都這樣。”
“不啊,我看過《家裏頑童》啊。”女孩看着包子又樂了,“我好像知道你是哪集的。”包子似乎並不想讓女孩知道自己是哪集的,那些不重要,反而會傷害這時候的平衡。
“你看過《誤入深山》、《絲香天使》、《我在的日子》嗎?”
女孩忍不住笑了“沒有,都沒有。”
“所以啊,多了也不火。不過算命的說我可能三十歲能火。”
“那玩意可信嗎?”
“我自己試了試,我覺得有一定參考意義吧。”
女孩又有些好奇地看向包子,她手中的杯子有掛壁的酒液順着原來的水跡緩緩地滑着。
“你還會這個?”女孩說著話伸出了手,包子什麼都沒說,就接過了她的手。
方育幾個人一直在旁邊盯着他倆,眼睛瞪的大大的。
“你的身體小時候不太好,生命線開端很駁雜。”
“哪兒啊?”
包子自然地伸出另一隻手,在妹子的手掌上指着。女孩低頭看着,兩人漸漸靠在了一起。
“你的事業線,也就是太陽線,在智慧線上有分叉,你應該改過幾次行吧?而且大多因為天賦不夠才改行。”
女孩拚命地點着頭,突然一想“不對啊,不是男左女右嗎?!”女孩說這抽出了手。
包子看着女孩,說:“左手看先天,右手看後天。男左女右是糊弄外行的。”
女孩看着包子,像是撿到了寶,突然伸出另一隻手,嘴上說道:“幫我看看我的愛情吧。”
“你的感情線有點亂啊。”
“哪兒亂。”
女孩的頭越埋越低,包子的手搭在她肩上,擋住舞池駁雜的燈光。酒杯的液體向下流着,突然加了個速,滴回杯底。
包子緩緩睜開自己猶如沒睜開一樣的雙眼,發現他躺在一家酒店裏,而對於昨晚的記憶就只停留在給人看手相,他環顧四周,酒店裏只有他一人,卻還聞到一絲女人的香氣,床旁邊的桌子上放着一杯水,杯子下面壓着一張字條,上面寫道:
“我想了想,我現在的狀態還不適合談戀愛,其實你很可愛,和你在一起很開心,也很喜歡你,我以為你是那個他,不料只是上帝的玩笑,你我皆是命運的提線木偶,我們愛過,也只能是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