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如舊

故人如舊

前世沈辭死前並不安寧,那支毒箭射穿了他的肺,一呼一吸間都在抽痛,他眼睜睜看着自己傷口附近的皮肉潰爛,且每天都在不斷擴散。

這種日子多活一瞬都是煎熬,副將和軍醫還想用藥給他吊著命,他想不明白這些人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他趁着自己還能動,一刀扎進心口,總算得了個痛快地解脫。

反正他的屍骨會被焚化,謝如琢不會知道他最後是自殺的。

死後他不知自己去了哪裏,也許魂魄漫無目的地飄蕩了幾十年,而後在某一天突然落回了身體裏。

落回了十七歲時的身體裏。

沈辭重生於三日前,聽聞京都危難,他一刻沒耽擱,趕來接謝如琢。

這是一件無需經過思考就會不受控制去做的事,他沒有去想這一世事情的發展是否還和上一世一樣,結局慘淡,死在三十歲那年。

他想的是自己不去做會怎樣。

若沈辭的生命里沒有謝如琢,重活一世也還不如死了的好。

十七歲的沈辭已比十七歲的謝如琢高了半個頭,初時的震驚與不解散去,他低頭一眨不眨看向淚眼婆娑的少年。

謝如琢此時剛從冷宮出來,身形弱不勝衣,不知身上有沒有落下病,白皙的小臉毫不見紅潤之色,再可憐地垂下眼睫,清淚都落到了嘴角,沈辭一顆心已疼得揪起了幾百道褶皺。

謝如琢在冷宮裏吃了五年苦,現在出來了還要在太后和首輔面前受氣,日子沒一天快活的,越是深想,沈辭越是覺得上輩子被刺穿的肺還沒好全。

他張了張嘴,手腳無措,有些慌神地輕聲道:“陛下,您……您別哭,不怕了……”

前世謝如琢就最愛看素來寡言的沈辭哄人,每次他都是這樣不知所措,也說不出太漂亮的話,可眼中充盈着的溫柔卻很認真,像鬆軟的羽毛一下一下搔在心口。

謝如琢按壓住竊喜之情,吸了吸鼻子,模樣乖順地點點頭。

沈辭見他抬袖拭淚,不禁暗罵自己活得糙,不帶帕子也不帶汗巾,只得眼疾手快把自己的袖子遞過去。

謝如琢心安理得捏住沈辭的手腕,淚水未乾的臉往袖子上蹭去。

甲胄下是一件白苧麻的輕薄單衣,洗得又舊又皺,料子有點粗,擦過謝如琢嫩白的臉留下細微的癢意,應當是洗凈晒乾就穿上了,還有股淺淡的皂角香未散,與少許汗味混在一起,屬於沈辭的味道鋪天蓋地覆遮而來。

曾經,他們會抱在一起,肌膚相親,那時候身上都是彼此的味道,他埋在沈辭胸前,睡得香甜安穩。

謝如琢悵然想着,沈辭這個人啊,有時真的狠絕得過了頭。

君別廿載,長夜風清,未嘗入夢中。

謝如琢與沈辭心思不一,各想各的,其他人望着這君臣和睦的畫面也並沒深想,只道是剛從冷宮出來的少年天子沒什麼膽量,連夜逃亡,前途未卜,當真嚇壞了。

只有孫秉德一雙清正的鶴眼審視着沈辭,沉聲問道:“你是裴雲景的下屬?”

沈辭聽到了柳燕兒叫他元翁,但看他的眼神並無敬意,答道:“是。”

“裴雲景讓你來的?”孫秉德又問。

才問了兩句,沈辭就不耐煩了,前世死前他還是統帥千軍的將領,只有他發號施令的份,沒人敢對他這麼問話。

“不管是不是五少爺讓卑職來的,元翁只需要知道,卑職能帶陛下進南谷。”沈辭半垂着眼帘,掩住他其實始終在瞧謝如琢的目光。

“放肆!”孫秉德身後一位閣臣怒道,“小小總旗,竟敢這般同首輔說話!”

沈辭心裏冷笑:你要是知道我前世還敢當眾罵首輔,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五少爺?”孫秉德似是沒把沈辭的態度放在心上,淡淡笑道,“你是裴雲景的親兵?”

朝廷指着北境四位總兵守衛疆土,對他們堪稱縱容,由着他們在北境自成勢力,作威作福也好,貪污受賄也罷,朝廷悉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能守住邊境就萬事大吉。

大虞各地衛所軍多年腐敗,戰力幾乎為零,總兵往往會自己出錢養家丁作為私兵,也會從衛所軍里挑親信跟隨左右,負責護衛自家人。

私兵若有戰功可得朝廷封官,是個風光體面的活兒。但親兵不同,他們一般不會上戰場,也就和建功立業無緣,說白了,和看家護衛的下人沒什麼區別。

沈辭捕捉到了孫秉德那點轉瞬即逝的輕蔑之意,兩人眼神短暫交鋒后,沈辭冷嗤一聲,淡然點頭道:“是又怎麼樣?元翁要是指着總兵大人親自來接您,隨意。卑職只是來接陛下的,只管陛下要不要走。”

這下閣臣們眼中怒火就差直接噴在沈辭臉上了,他們混到這地位,下面的人誰敢如此無禮?

謝如琢本來已火冒三丈,卻沒想到沈將軍比前世脾氣還衝,也比前世更不知收斂,居然這會兒就敢跟首輔叫板了,並沒讓自己受委屈,他頓時又身心暢快了。

察覺沈辭的眼神帶着詢問和期盼看過來,謝如琢二話不說,往沈辭身邊又靠了靠,假裝害怕地往首輔和太后那兒瞥一眼,小聲道:“朕跟沈將軍走。”

柳燕兒一直靜靜站在一邊,置身事外,此時上前一步,平淡道:“依陛下所言,走吧。”

眾人見太后發話,便三五成群散去重新準備上路,孫秉德也默認了這個決定,只是在走前對謝如琢道:“陛下剛登基,對朝中官職不熟悉,總旗不可稱之為將軍,別人聽見,對沈總旗也不好。”

謝如琢暗罵一聲“事多”,面上還算聽話:“哦,朕知道了,多謝元翁提醒。”

目送謝如琢上了馬車,沈辭看着衣袖上的淚漬,想道:這一世的謝如琢,有點乖。

這位突然出現的少年郎只是南谷千戶所的一個總旗,還是裴家五少爺身邊地位微末的親兵,眾人並沒對前路有多少信心,但眼下讓裴元愷或是裴雲景來接他們又實屬痴人說夢,最後只能抱着“就這麼著”的想法跟着隊伍向前。

離南谷還有一百里時,隊伍停下休整,眾人起鍋灶,吃了頓飽飯。

馬車前後左右圍着錦衣衛和三大營的士兵,謝如琢坐在裏面沒出去,馬車小窗開了條縫,他隨意一瞟,看見一個穿青色短襖的人提着食盒走來,下襯半舊的馬尾裙,在微風中蓬鬆展開,宛如傘蓋。

錦衣衛和三大營也沒幾個正經人,平日痞慣了,騎在馬上吹着口哨,輕佻地打量來人的臉。

一個士兵調笑道:“內官是哪個衙門的?哥幾個把二十四衙門都瞧遍了,還沒見着內官這好模樣的。”

天色完全亮堂了,何小滿站在人與馬投下的陰影里,長睫如鴉羽般蓋住眼睛,挪開兩步,低聲回道:“都知監的。”

二十四衙門裏,都知監是下下衙門,乾的都是伺候主子的賤活,那人一聽便膽子更大,綴上來又問:“內官在哪位主子身邊侍奉?”

何小滿換了只手提食盒,抬起頭來,道:“陛下和太后。”

聲音清冷,像碎冰打撞在玉杯里,而那張臉也讓人看得更清楚了——

眉眼昳麗陰柔,柳葉眉秀氣,狐狸眼標緻,偏偏鼻子高挺,嘴唇薄削,下頜線條堅冷,不至於太媚。

這是天生的好胚子,男生女相,又恰到好處,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那幾人直勾勾盯着,看傻了般。

錦衣衛常年行走宮闈之間,到哪都橫着走,聽了何小滿后一句話也沒當回事,綉春刀一橫,攔住何小滿的路,刀鞘抵住他的下巴,與同伴嬉笑道:“你說,這是天生長一副勾魂樣,老天眷顧,還是切了那一刀的功勞?”

同伴的目光逡巡在何小滿窄細的腰上,也笑道:“坪都的小倌哪個不是老天爺賞飯吃,也沒長這樣的,依我看,老天爺眷顧得好,那一刀也功不可沒。”

何小滿五指握着食盒一緊,面色卻很平靜,低頭恭敬道:“幾位大人,奴婢要給陛下送飯,還請讓個路。”

三大營的士兵讓了路,錦衣衛們還在對着他笑:“內官叫什麼名兒?有對食沒有?”

何小滿沒答,另一人又接着道:“看內官的樣子,還沒嘗過那般滋味吧?晚上來找哥哥,帶你嘗嘗鮮怎麼樣?”

污言穢語塞了滿耳朵,何小滿雙眼黑沉沉的,靜得不似活人。

在那幾個人開始商量晚上誰先上時,謝如琢敞開小窗,喚道:“伴伴,怎麼不上來?朕餓了。”

錦衣衛們聽到謝如琢叫何小滿“伴伴”,臉色終於變了,沉默讓開一條路,何小滿應了謝如琢一聲,快步離開。

他背對着那些人,眼中掠過一絲危險的笑意。

方才說過話的一共六個人,他已經記住了他們的臉。

馬車分內外兩格,外間狹小,是伺候的內臣隨時聽令的地方,過了雕花的隔斷,才是寬敞的裏間,地上鋪了孔雀毛地毯,榻前擺着一張長桌案,何小滿擱下食盒,想給謝如琢叩頭行禮,謝如琢已把他拉了起來,輕聲道:“伴伴不必如此,和從前一樣就好。”

何小滿被謝如琢拽着坐在身旁,擺好飯菜,道:“奴婢聽說陛下吃不下東西,想來馬車晃得胃裏難受,就幫陛下取了些清淡好消化的菜,這幾日還是得日夜不歇地趕路,陛下還是要吃點。”

“你不是歇着嗎?怎麼跑來了?”謝如琢重生后還沒見過何小滿,但心裏記着事,拉開他的衣襟,“傷怎麼樣了?我看看。”

謝如琢瞧了瞧,肩背上只留幾條淡淡的青痕,鬆了口氣。

何小滿扣好領子,道:“奴婢已經沒事了,陛下這些年沒讓別人伺候過,奴婢怕陛下不習慣。”

謝如琢笑着湊過去搭他的肩,語氣漫不經心:“等我們去樂州有了新朝廷,你就是司禮監秉筆,提督東廠,往後在新都橫着走。再有剛才那種事,就請他們去東廠做客。”

顯然謝如琢方才都看見了,何小滿低垂着眸沒什麼反應,似是對這天大的權柄毫無興趣。

但謝如琢和他認識幾十年了,他眼裏深藏的東西,謝如琢看得清楚。

他是想要的,且等了很多年了。

何小滿站起身要謝恩,謝如琢又一把將他按回去:“這是你應得的,謝什麼恩?”謝如琢抱住他拍了拍背,“你跟着我凈是受苦,是我對不住你。”

縱使三十年過去,冷宮那五年仍是謝如琢最不願回憶的日子。

圍牆四方,困於囹圄,能看見最遠的地方是圍牆另一頭同樣荒涼的宮室。

何小滿是兩個月後來的,他原是鐘鼓司演百戲的,攢了銀子想來內廷伺候,但那點銀子給掌印太監塞牙縫都不夠,中間還發生了件何小滿不願說的事,總之最後何小滿被打發來冷宮了。

冷宮裏的人都不是人,像條狗,守門的禁衛、總管的太監、結過仇的宮妃上門說打就打,打死了也沒人會管。

柳燕兒原先就是個脾氣古怪的人,來了冷宮或許也半瘋了,謝如琢夜間都不太敢入眠,生怕柳燕兒突然拖他下床,把他的頭按進水缸里。

即使後來他知道了何小滿是多麼能忍的一個人,這五年就是何小滿的一場賭局,只等着賭贏的那一天,上輩子他也一直記着何小滿對他的那份恩情。

在一個跟柳燕兒不對付的宮妃找上門想打他時,是何小滿把他按在懷裏,被打得口吐鮮血也沒鬆手。

冬日裏僅有的炭火都被柳燕兒拿走了,是何小滿把他的腳捂在懷裏,暖了一夜。

何小滿自己總是飢一頓飽一頓,卻從沒讓他餓過一頓,他病得快死了,也是渾身是傷的何小滿去為他找來的太醫。

前些天何小滿還挨了打,床都下不了,是以這幾日都在歇息。

不管何小滿到底是為了他自己,還是確實有幾分真心,他都把何小滿當作一個親人。

謝如琢看着他無波無瀾的臉,道:“如今我們都熬出頭了,以後不必忍着了。”

何小滿低頭道:“陛下也知道,鐘鼓司不是人待的地方,跟着陛下是奴婢的福分,往後會為陛下分憂。”

“不用,這個督主你當得開心就好。”謝如琢笑道,“人嘛,活着就得先讓自己過得舒坦,自己不舒坦,做什麼事都不舒坦。”

何小滿微皺起眉,他像是有點不認識現在的謝如琢了。

“你比我更懂分寸,我不擔心你會做過什麼。”謝如琢回憶舊事外加說了一通話,竟有些餓了,拿起筷子吃飯,“對了,你去隊伍前面找沈辭,讓他帶着他的人來守朕的馬車,把外邊這些人換了。沈辭的人肯定不會亂說話,前面那種事不會發生了。”

何小滿應了,心裏暗想,這位總旗怕是前途無量。

隊伍再次動起來時,沈辭已帶着幾十個人守在了馬車外面,謝如琢叩了下木質的小窗,本以為會是沈辭的下屬回話,沒承想傳來的是沈辭本人的聲音:“陛下,出了什麼事?”

謝如琢隔着窗子道:“沒出事,朕有話想跟你說。”

馬蹄得得,沒一會兒,沈辭便掀開帘子,穿過隔斷進了裏間。

謝如琢沒讓他行禮,拉住他道:“沈將軍不必多禮,坐朕旁邊來。”

“陛下,這於禮不合。”沈辭站在微晃的馬車裏,搖頭道。

“那你想讓朕一直仰頭與你說話嗎?”謝如琢眨了眨眼,笑說道。

沈辭單膝跪下:“那臣跪着就好。”

謝如琢一計不成,扁着嘴上前拽着沈辭的手,眼圈發紅,聲音輕輕的:“沈將軍,朕只信你一個人,你若是、若是也防備着朕,普天之下,朕不知道還能信誰……”

“沒有!臣絕沒有防備陛下!臣永遠不會那樣!”沈辭下意識語聲急促,緩過來他又很是不解,這時候的謝如琢不該對他如此親熱,也絕不可能對他說這種話才對。

謝如琢見果然還是此計有效,趕忙趁熱打鐵:“此去樂州,朕能仰仗的只有沈將軍一人,沒有沈將軍在身邊,朕還是怕得緊。”

沈辭心裏已湧起了驚濤萬丈,但看到面龐還帶稚嫩的謝如琢委屈地垂着眼,他還是立馬說道:“臣一定會安全護送陛下到樂州,會一直守在陛下身邊。”

謝如琢咧嘴笑道:“沈將軍還是和六年前一樣好。”

沈辭驀然睜大了眼,怔忡看着謝如琢:“六、六年前?”

“六年前父皇在樂州秋獵,我們見過的,還在林子裏一起過了一夜呢。”謝如琢疑惑沈辭突如其來的震驚,“沈將軍不記得了?”

“不、不是……”沈辭還沒回過神,喃喃道,“臣以為陛下不記得了……”

前世謝如琢從冷宮出來時對誰都懷着戒備,一開始沈辭還有點傷心謝如琢不記得他了。

為什麼這一世謝如琢不僅一開始就對他極為親近,還主動提起了六年前的事?

難道重活一世,許多事當真已和上一世不一樣了?

謝如琢以為沈辭會是驚喜,現在看卻更像是驚嚇,他悵惘想道:沈辭定然一直以為只有自己將兩人的初遇視若珍寶,而他早已拋諸腦後。沈辭從一開始就做好了無聲無息守護他的準備,不希求他的回顧。

而前世的他,最初真的如此無情,沈辭記了他六年,而他忘了沈辭六年。

但這一世,不會了。

“朕怎麼會不記得?”謝如琢握住沈辭的手,“將軍那時就待我好,我都知道的。”

在謝如琢那一抹笑意里,兩人不約而同地感覺到他們未曾歷過歲月滄桑,生死枯榮。

好似故人如舊,心意如初。

沈辭眼裏有股酸澀感,想道:他就當這一世真的不一樣了吧,謝如琢變了,以後的事或許也會變的。

謝如琢終於得以拉着沈辭坐在榻上,問道:“沈將軍是不是自己跑出來的?裴雲景並沒同意吧?”

沈辭這會兒卻笑得輕鬆:“陛下不用擔心,五少爺那邊不會有事。”

聽到沈辭叫裴雲景五少爺,謝如琢無名火起,一句話卡在嗓子裏險些喊出來:什麼五少爺,你明明知道他是你親哥哥!

而他也清楚沈辭就是在瞎說,沈辭就是自作主張跑來的,前世他們進南谷時並不順利,沈辭後來還因此差點賠上命。

謝如琢欲言又止,沈辭低聲道:“元翁同陛下說了,不能叫臣將軍。”

“你在朕心裏就是將軍。”謝如琢桃花眼含笑,“有外人在,朕叫你沈辭,只有我們在,朕叫你沈將軍。”

沈辭心裏其實希望謝如琢這麼叫他,前世聽了近十年,低語時聽,相擁時聽,愛濃時聽。

他喜歡謝如琢喚他時嘴角的笑意與眼裏的微光。

因而他自私地默許了謝如琢繼續這樣不合規矩地喚他。

謝如琢又問裴雲景到底怎麼說,沈辭卻再三保證一定沒事,那頭孫秉德又來找他去議事,他只得先忐忑不安地按下不表。

兩日後傍晚,逃亡的隊伍聚在了南谷城下。

預料中的事沒有發生,謝如琢的馬車已被護在最前面,他驚疑地發現南谷城裏沒有一個人出來攔他們,裴雲景也不見蹤影。

一個少年模樣的小旗從城裏奔出來,沈辭問他:“五少爺那邊還好嗎?”

小旗沒心沒肺地笑道:“好着呢,綁在營帳里動彈不得。”

為什麼前世差點和裴雲景動起手來的場景沒有發生,又為什麼這一世的沈辭如此篤定他們能平安無事進入南谷,謝如琢終於有了解答。

沈辭這瘋子直接把裴雲景給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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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馬尾裙在明朝時由附屬國高麗傳入,流行於京城的男子日常服飾。

*二十四衙門是明朝宦官的專門管理機構,分別有十二監、四局、八司,都知監就是十二監之一,後面提到的鐘鼓司是八司之一,掌管出朝鐘鼓,及內樂、傳奇、過錦、打稻諸雜戲。十二監的長官才能被叫做“太監”,太監以下,有少監、監丞、長隨、當差等。

*提督東廠的往往是司禮監秉筆太監中的二三號人物。

*“伴伴”是明朝皇帝稱呼伴讀或貼身太監的親近之稱,或稱“大伴”。比如歷史上萬曆皇帝就叫馮保“大伴”。

*宦官中地位最低下的稱作火者。

小謝:重生后,朕要靠演技談戀愛(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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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江山又亡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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