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熱湯專燙冷屁股
圍觀這場熱鬧的是讀書人居多，一聽這話頓時全都沸騰了。
“我沒聽錯吧？這本書是彙集了歷年狀元的科舉文章？好想看，我要買！”
“居然是徐太傅親自批註的，天啊，你們不知道我多想求徐太傅一句點撥，散盡家財都願意，現在徐太傅居然親自批註了一本書？快快，現在就給我來一本，多少錢都行！”
“限量發售？這麼多人會不會不夠分？哎呀別擠，讓我先進去！”
所有人都瘋了一樣往明德書齋涌去，現在誰還管什麼柳大家的美人圖？美人再好，能比得上功名嗎？能讓他們金榜題名嗎？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所有讀書人都擠去了明德書齋，一間書坊門口只剩了幾個看熱鬧的掀漢，還有目瞪口呆的陸宸。
馬車上，楚玄音看着陸宸那氣惱的表情，不由得抿嘴一笑，掀起帘子對徐琅道：“表哥，現在你可以去一間書坊買美人圖了，要多少有多少。”
“我現在莫名覺得，美人圖的吸引力也不那麼大了……”徐琅看着自己書齋人山人海的壯景，喃喃道，忽然察覺自己說了什麼，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楚玄音給了他一個“我懂”的眼神，招呼車夫調轉車頭回府。
徐琅：“……”你懂什麼啊！
一個時辰還不到，明德書齋的好幾車《科舉試題全解析》就已經被士子們哄搶一空，其他書也順帶着賣出去不少，還有不少人嚷嚷着沒買到不肯走，直到掌柜的出面再三保證明天和後天還會有充足的貨源，他們才漸漸散去。
哪怕是沒買到書的書生們也沒了心思再去逛一間書坊，而是三三兩兩找到買到了《解析》的好友，厚着臉皮去蹭書看了。
陸宸眼睜睜明德書齋紅的發火，自己的一間書坊門可羅雀，氣的一甩袖子去了對面的酒樓。
酒樓二樓的包間裏，顧雲朝正在自斟自飲，看到陸宸進來，笑着給他倒了一杯酒：“來，喝杯酒，消消氣。我早就說過了，你全力以赴也可能不是她的對手。”
陸宸一張粉白麵皮漲得通紅，梗着脖子叫道：“她耍賴！”
“哦，怎麼耍賴了？”顧雲朝笑道，“人家一沒有賠本降價，二沒有用陰私手段，只是出了本新書而已。怎麼，只允許你送美人圖，還不許人家出本新書吸引顧客嗎？”
陸宸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這個女人簡直像是天生克我的！”
顧雲朝喝了一杯酒，似是有意，又似無意地道：“嗯，有這麼一個大嫂，將來才能管得住你。”
“什麼？”陸宸吃了一驚，“大哥，你是認真的？”
顧雲朝笑而不語。
接下來兩天的情況沒有意外，《科舉試題全解析》買的一天比一天好，一間書坊連續三天的營業額還不夠明德書齋一天的零頭。
第三天傍晚，楚玄音和陸宸碰了面，跟着一起來的還有顧雲朝。
楚玄音見到顧雲朝還有些尷尬，但是看到顧雲朝神色平靜，似乎早就忘了前幾天的事，於是她也不由自主地放鬆了下來。
陸宸哼了一聲，乾脆利落地掏出一張五千兩的銀票拍到了楚玄音的手中。
“世子爺好氣魄。”楚玄音誇了一句，“希望以後有機會能繼續跟世子爺切磋。”
陸宸：可拉到吧，我被你外祖父嚇得到現在還沒敢回家呢！
他不說話，楚玄音大賺一筆心情正好，也不跟他計較，還揮着手中的銀票笑道：“我今天高興，請你們吃飯，就當感謝世子爺的慷慨和報答淮王殿下日前相救之恩！”
顧雲朝唇角微勾，點了點頭：“棲鳳樓不錯，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好酒樓，就連外地也多有人慕名前來，今天不妨就去那裏？”
他本來就容貌極好，一笑之下更是俊美到令人目眩神迷，楚玄音覺得心頭好像被小鹿踹了一下，“咚咚”跳得飛快，迷迷糊糊就點了頭。
她回過神來瞬間臉色緋紅，連忙掩飾一般地轉頭就走：“咱們快去吧，我快餓死了！”
顧雲朝的笑意更深了一些，舉步跟上。
只有陸宸嘟嘟囔囔：“用我的錢來請我吃飯，你可真是打的好算盤！”
對他楚玄音可沒有異常，於是扭頭笑道：“不，世子爺誤會了，我只是想用你的錢請淮王殿下吃飯，至於你，只是個添頭罷了。”
陸宸：“……”不吃了，氣都氣飽了！
但他的腳還是很老實地跟着去了棲鳳樓。
棲鳳樓不愧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酒樓，食客如雲，大堂里座無虛席，小二們來往穿梭，忙得不可開交。
楚玄音沒見到過如此鮮活的古代生活，一雙美眸四處打量着貪看新鮮。
顧雲朝看見了便輕聲提醒她：“專心走路，小心別摔了！”
話音剛落，有一個剛巧路過他們身邊的小二不知怎麼腳底一滑，手中端着的滿滿一盆熱湯劈頭蓋臉地往他們這邊潑了過來！
顧雲朝神色一凝，下意識的攬住楚玄音的腰帶自己懷裏，然後迅速往旁邊挪了幾步，險險避開了那盆熱湯。
“啊……”一聲慘叫，不知是砸了盆還是摔了人。
“沒事吧？”顧雲朝頭也沒回，垂眸問被自己密密護在懷裏的人。
楚玄音被男子清冽的氣息包裹，臉色漲得猶如紅布一般。
她搖了搖頭剛想說話，一聲熟悉的嚎叫忽然從旁邊傳來，透着咬牙切齒的味道：“我!有!事！”
二人這才回頭看去，只見陸宸趴在地上一臉扭曲：“你們能不能先關心一下我，我，我被燙了屁股了！”
楚玄音：“……”
顧雲朝：“……你究竟是用什麼姿勢迎接了那盆熱湯，才能如此精準的燙到這個地方？”
陸宸欲哭無淚的解釋了一下，原來顧雲朝護着楚玄音躲開，熱湯全部衝著他們身後的陸宸潑了過去，陸宸避無可避，當機立斷一個卧倒趴到了地上，屁股朝上，一盆熱湯可不是全部命中，半點都沒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