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極樂仙宮 第一二二章 我有嘉賓(二)

卷二 極樂仙宮 第一二二章 我有嘉賓(二)

不幾日,譚長生回山復命。他這次奉命前往天龍山、赤城山,受到的禮遇,規格之高,遠遠超過往日裏茅山三宗三位宗主平分秋色的時候。顯然,在各山首腦人物的心目中,譚長生已經是茅山名副其實的當家人。

譚長生志得意滿,回山之後,向茅宗一復命,得知袁崇謀已經上山,便與他見了一面。雙方一番交談,袁崇謀用心逢迎,讓譚長生大為滿意。

譚長生原本對袁師道心存芥蒂,對眼前這位袁師道的替身抱有成見,當下看到袁崇謀十分知趣得體,不像袁師道那樣,有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觀感頓時就為之一變。

他見袁崇謀來到茅山,不過短短的時日,竟然如魚得水,上上下下已經十分熟絡,知道袁師道選擇這樣一個人選,確實有獨到的眼光。他將各山的情形,特別是此次天龍山、赤城山之行的一些見聞,詳細說給袁崇謀知道,同時讓袁崇謀到各山走上一遭,拜會山門,熟絡關係。

袁崇謀在茅山混熟了以後,原本就要到各山一一拜訪,這時得到譚長生的指點,正是求之不得,於是稍作準備,便動身起行了。

他從譚長生的口中,已經知道齊雲山不足為道,逍遙山雖然從未踏足,但是一來是袁師道的地盤,不能輕易插足,二來袁師道將逍遙山牢牢掌控在手中,不會出任何的岔子,也無需專門跑上一趟。因此,他此行的目的地,主要便是天龍山和赤城山。

袁崇謀前往天龍山和赤城山,除了與首腦人物建立聯繫之外,還肩負了袁師道安排的各一項使命。前往天龍山,他需要大力結交天龍七聖之中,林道靖以外的六位。林道靖已經穩坐天龍山仙師之位,袁師道為什麼要這樣安排,袁崇謀一時想不明白。而在赤城山,袁師道則是讓他私下打探清楚袁從真的身世經歷。

對於陰謀秘計,袁崇謀本來就大感興趣。他在烏有之鄉統治多年,陰謀手段層出不窮,這些正是他的看家本領之一。因此,這時他察覺到袁師道安排中的陰謀氣息,頓時精神為之一振。

袁崇謀到茅山不久,拜見過茅宗一之後,因為一身兼任首宗和二宗宗主的譚長生不在山上,便馬不停蹄地拜會了三宗宗主袁從真。

袁師道和袁從真的關係,他原本一無所知,也不以為奇。可是,在袁師道交待了這樣一個頗為特殊的使命,又與袁從真一番會談之後,他心裏忍不住開始猜測袁師道的用心,平添了許多的好奇。

天龍山與赤城山,一南一北,兩山到茅山的距離都差不多。袁崇謀於是決定先北后南,先上赤城山,然後再沿江南下,前往天龍山。

他來到赤城山腳下,還未上山,山上便有兩名少年執事下山相迎。譚長生此前來訪時,已經提起過,袁崇謀不久也要前來赤城山拜訪,加上袁崇謀此時身份特殊,既代表了袁師道,又有茅宗一在背後支持,因此,赤城山上下對袁崇謀頗為重視。

只不過,譚長生上山的時候,除了齊從雲之外,赤城山其餘老年執事全部親自下山迎接。而此時下山迎接袁崇謀的,不過是兩名排名末尾的少年執事。

兩名少年執事將袁崇謀迎到巢雲宮中。袁崇謀是生平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奇特景觀,一路上嘖嘖稱奇。

清心殿此前已經成了一片廢墟,被徹底廢棄了。安凌雲執掌赤城山之後,考慮到洞府之中難以進行大的改造,便在山頂上大興土木,建造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命名為赤城金頂。

因此,原本號稱無頭山的赤城山巔,像是一下子長出了一顆金光閃閃的頭來,遠遠就能看見,耀眼奪目,氣派非凡。巢雲宮往日隱身在山體之中,深藏不露,這時一下子變得高調張揚起來,做派與此前大相逕庭。

袁崇謀進到赤城金頂之中,只見大殿裏金光奪目,難以直視。大殿正中,坐北朝南,一字排開十二張座椅。座椅雕龍刻鳳,極盡奢華。其中,七張座椅上有人,另有五張卻是空的。那兩名少年執事進到大殿之中,分別在兩側最邊上的座位坐下。

袁崇謀不知道,赤城山原本是老少各六位,一共有十二位執事。其中,齊從雲稱病不出,袁從真叛出赤城山,方輕雲困於紫府神宮,安凌雲沒有提出要增補新的執事,因此十二個座位上空出了三個。

安凌雲等九位執事端坐不動,等到袁崇謀上前行禮,這才起身相迎。

安凌雲替雙方引見完畢,賓主各自歸座。袁崇謀說道:“在下僻居鄉野,一向孤陋寡聞,今日上了赤城山,見到各位名山高人,真是三生有幸,冒失之處,還請各位仙長多多海涵。在下冒昧來到赤城山,是奉了茅老仙師和袁仙師的意旨,要我竭盡全力,促成極樂仙宮之事。我動身之前,茅老仙師反覆叮囑,要我虛心向各位仙長求教。在下一路上認真思量,茅老仙師的意思,是要我一方面做好傳聲筒,以便五山之間及時溝通,其二嘛,則是要我做好馬前卒,為各位首腦效勞。各位有什麼想法與要求,請暢所欲言,在下洗耳恭聽。”

安凌雲還沒有說話,坐在他左手邊的胖老者全扶雲開口說道:“你口口聲聲,說你代表了茅老仙師和袁師道,那先說說吧,你怎麼代表他們,有哪些事你能做主,哪些事你做不了主?”

全扶雲在赤城山十二執事當中,此前地位一直不高。只是因為他死心塌地地追隨安凌雲,因此在安凌雲上位之後,也跟着飛黃騰達,搖身一變,在十二執事當中,儼然坐上了第二把交椅。

安凌雲知道,全扶雲得勢之後,一向有些得意忘形,失了本分,這時見全扶雲搶先開口,說話又十分冒失,頓時臉色一變,說道:“全師弟,袁先生千里迢迢來到赤城山,是為了五山共同的大業。即便他不代表茅老仙師和袁仙師,難道咱們就能看輕他么?”

全扶雲見安凌雲這麼說,臉上表情有些訕訕的,低聲嘀咕道:“咱們五山一向平起平坐,什麼時候見過欽差大臣,自以為高人一等,拿着雞毛當令箭,到赤城山來裝模作樣?”

他這番牢騷話聲音不大,安凌雲坐得近,自然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安凌雲不願袁崇謀聽到這話,卻不知道,袁崇謀主宰烏有之鄉許多年,早就練就了耳聰目明的過人本事,將全扶雲的這番話聽得一清二楚。

袁崇謀面不改色,但是盯着全扶雲看了一眼。他只需這一眼,便將全扶雲的長相牢牢記住了。

袁崇謀此前在茅山如魚得水,所到之處關係都極為融洽。誰知道,一上到赤城山,立刻就感受到敵意。

全扶雲嘀咕完后,袁崇謀留意觀察各位執事的表情,除了安凌雲神色不變之外,其餘各人臉上都有些幸災樂禍的神情。而其中有一位少年執事,年少沉不住氣,幾乎快要笑出來。

袁崇謀不動聲色,一字一句地說道:“在下自然不能代表茅老仙師和袁仙師,此番來到赤城山,乃是為了極樂仙宮的事,盡一點綿薄之力。”

安凌雲感受到了其餘各位執事對袁崇謀的敵意,有些始料未及。他見情形頗為尷尬,便打圓場道:“袁先生遠來辛苦,咱們今日就不談正事了。赤城山風物獨特,不敢說天下無雙,至少也是世間罕見。袁先生稍事休息,回頭讓辜逢雲帶着先生四處走走,領略一下赤城風光。今晚,咱們就在赤城金頂大開宴席,為袁先生接風洗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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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府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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