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做都尉的第一天
趙一凡見羋灼的眼中充滿了期待，便拍着胸脯對她說：
“當真，你說吧，我現在就去為姑娘尋來。”
“現在不用，讓我好好想想，等想好了我再告訴你。”羋灼看着趙一凡欣慰的說。
二人又聊了很久，趙一凡才離開她的房間，然後去和華陽君辭別，趙一凡大半天的時間都是和羋灼一起度過的。
回都尉府的路上，莫鳩和趙一凡聊起了前天他遇刺時的情況。
“大人，這兩天我們一直在咸陽城內嚴加排查，但還是未有任何進展，這伙賊人應該還是躲藏在城中某處。”
“是啊，現在風聲這麼緊，他們理應是不敢亂動，那個被羋灼隨從殺死的刺客屍體現在何處？”
“在咸陽府衙，大人那裏也將是您日後辦公的地方，您和咸陽令尹荀大人都是在那裏一同處理公事的。”
“哦，那你帶我去看看，現在就去。”
“遵命大人。”
一行人出了華陽宮，又直奔咸陽府衙而來。
進入府衙，這裏還是頗為寬敞的，東西各有兩座堂樓和兩排廂房，莫鳩告訴趙一凡，我們都尉府的人在左邊一排廂房，而咸陽令荀大人和他們的人則在右面一排廂房。
“都尉大人，你第一次來到咸陽府衙，我還是先帶您見過咸陽令尹荀大人吧？”
“先帶我去看那刺客的屍體，稍後我們再去見荀大人。”
這回遇刺的事讓趙一凡一直心有餘悸，羋灼為了救他還身負重傷，趙一凡現在一心想把幕後兇手給找出來，這其中不僅關係到是誰想要對付他，他還要早日給羋灼和華陽君一個交代。
莫鳩帶着趙一凡來到一處有衛兵把守的簡陋廂房，那個刺客的屍體被平放在裏面一張騰空的木板上。
“在他身上發現了什麼沒有？”
趙一凡問身邊的人。
“他身上什麼也沒有，使用的武器也很普通，沒有任何標誌和刻字。”
“把他的衣服脫掉。”
身邊的衛兵接到趙一凡的命令后，迅速的把屍體身上的衣服扒了個乾淨。
看得出來這名刺客身體很強壯，骨骼勻稱，一看便是習武之人。
趙一凡把屍體仔細檢查一番，屍體除了一兩處以前留下的刀傷以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發現，他俯身盯着屍體似乎若有所思。
“哎呀！大人來了怎麼能不告訴我一聲，你們這幫兔崽子是不是又想找打了！”
趙一凡剛聽聞外面一個大嗓門的說話聲，馬上一群人就從外面擠了進來，為首的一人見到趙一凡后拱手施禮。
“都尉大人，沒想到你我的第一次見面竟是在這處地方，大人第一次來府衙就先想着處理手上的公務，真是讓我等欽佩。”
莫鳩在趙一凡身後小聲告訴他，說話的人叫荀離，他就是咸陽城的咸陽令。
見莫鳩口中的荀大人，穿着得體，長相也是頗為端正，鼻直口方，眉宇間透着一股書生氣。
“見過荀大人，我應該先去見過荀大人的，奈何我這人性子急，對手上的事情總是放不下，還請荀大人多多擔待，望荀大人包涵。”
“公孫都尉說的是哪裏話，我荀某就是喜歡把公事擺在首位的公正廉明之士，以後能與大人一起共事，實乃我之榮幸。”
還沒等荀離的話說完，剛才在外面嚷嚷的大嗓門便打斷他的話插嘴道。
“大人也真是的，我們弟兄早上去您府上迎接，大人您出門不在，這會您倒是自己來了，這不是讓我們做下屬的壞了禮數嘛。”
莫鳩又小聲告訴趙一凡，這個大嗓門就是他的副官，咸陽城副都尉魏豹。
“魏大人說笑了，我們都是自己人不必拘於小禮，改日我請兄弟們喝酒，就當我賠罪了。”
趙一凡笑着和魏豹說。
“您是大人，哪敢讓大人請客，還是我們兄弟為大人接風吧，也好略表一下我等弟兄們的心意。”
魏豹這人雖然嗓門很大，卻很會說話，再看魏豹長得是身體壯碩、五大三粗，豹眼怒目，鬚髮濃密，和三國演義里描述的張飛倒是有幾分神似。但趙一凡心裏清楚，魏豹雖然外表看似粗獷，但能做到咸陽城副都尉這個位置的人，應該不會是這麼簡單的。
“好，那就聽魏都尉的安排。”趙一凡邊說邊笑着拱了拱手。
“公孫大人，我們還是暫且先到前堂一敘吧，大人第一次來府衙，我還有很多公事要向大人交代。”荀離說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請荀大人帶路，咱們去前堂一敘。”
幾人來到前堂，荀離和魏豹都把一些基本的工作向趙一凡做了些交代，就這樣趙一凡的大秦咸陽都尉第一天工作就這麼開始了。
擺在趙一凡手上的第一個案子，他現在一點頭緒也沒有，刺客留下的僅是一具屍體，其它的東西也沒有可以繼續追尋的線索，都尉府衛兵在城裏的幾天排查也是未有任何進展。
下一步要從哪裏尋找突破口呢？這個問題一下午都在困擾着趙一凡。
“公孫大人，我有一事要向您請示。”
話音剛落，魏豹樂呵呵的走了進來。
“哦，魏大人有什麼事嗎？”
“大人那具刺客的屍體我們應該如何處理呀？在我們這裏已經停放了兩天，如果沒有什麼價值，還是儘快處理掉吧，現在的天氣再放個一兩天就該發腐變臭了。”
“嗯，是沒什麼價值了，那依魏大人應該如何處理？”
“一把火燒了算了，反正也沒什麼用，難道還等他的家人過來認領不成。”
“呵呵，好，那就由你去辦吧。”
魏豹出去之後，趙一凡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但一時又說不上來。他便命人把莫鳩找來，悄悄地讓莫鳩去給他辦一件事秘密的事。
不一會，莫鳩回到趙一凡這裏，告訴他已經按照吩咐辦好了，沒有人知道。
趙一凡又和莫鳩聊了一些關於府衙內部人員的事情，他告訴趙一凡荀離家裏三代人都是在咸陽做官，而且家世非常好，和歷任秦王的關係都比較親近，而且荀離的言行一向小心謹慎，辦事也頗為公正，口碑非常好。
想想也是，只有這種家世強大，個人能力又出眾，言行縝密的人物才會出現在咸陽令這麼重要的位置上。
趙一凡又向莫鳩打聽魏豹的出身，莫鳩告訴他關於魏豹入仕之前的事情他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知道魏豹最開始的時候是以遊俠的身份來到的秦國，最初在秦國公子高陵君嬴悝的府上做門客，後來是高陵君的舉薦才做了咸陽副都尉一職。
在戰國時期遊俠是一種身份的象徵，遊俠一般都是個人功夫了得，一個人到處扶弱除惡，或是為一些身份高貴的人做門客，做一些能發揮自己所長或是一些不能公開的事情。戰國時期的遊俠非常多，魚龍混雜，也有很多名人都曾當過遊俠，總的來講，遊俠的身份都比較複雜，善惡難分。
天色漸暗的時候，趙一凡回到了都尉府。
都尉府被碧兒打理的井井有條，她讓人把院子的植被又重新修剪了一番，看着更是別緻了。屋內的座椅擺設也被她重換一新，看着也是頗為有格調。
趙一凡把碧兒叫到身前，小聲的問她。
“碧兒，你帶了這麼多人，又是添置東西，又是整修庭院，要花很多錢吧，我今天才第一天去赴任，我現在沒有錢，怎麼來支付日常開銷呀？”
見趙一凡這麼說，碧兒抿着嘴一樂。
“大人您就安心吧，太后吩咐過了，咱們府上的一切開銷都由她負責，但凡是您喜歡的東西儘管可以告訴我，不管價值多少，哪怕是黃金千兩、萬兩，都沒有關係，而且太后還特意讓我給大人帶來了大量黃金，以作為大人日常的開銷。”
趙一凡不禁點了點頭感嘆到，如今蘇佳辦事都這麼闊綽，這麼周到了，真是今時不比往日啊。不對，他自己還是一時沒有改過來，應該是大秦宣太后羋月才對。
趙一凡心想，看來這以後的日子是衣食無憂了，像他有這麼硬氣後台的，在秦國應該是沒有幾個人了吧。
沒想到他迷迷糊糊的來到這裏，卻意外的過起了大富大貴的日子，深院豪宅，灑金如土的生活原來就是這樣啊，自己長這麼大了，還真是沒好好享受過這種日子呢……
傍晚的時候，趙一凡閑來無事，便在內堂樓上的窗前悠然地翻着手中的竹簡。
“噔，噔，噔……”
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碧兒急匆匆的跑上樓來。
碧兒對趙一凡神秘地一笑，然後說道：“大人，大人，您有貴客到了，快隨我下樓迎接。”
“碧兒，什麼貴客？是誰呀？”趙一凡撓着頭疑惑地問她。
“我的大人誒，您見到就知道了，她都已經進了都尉府了，快隨我來。”碧兒着急的一把拉起趙一凡。
他這才慌忙起身，正要隨碧兒下樓去，就聽到下面傳來幾聲腳步聲，來人已經到了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