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猜中了
寶辰雖然只是僅有幾天的時間沒有和鄭笑見面,但這幾天對他而言可以說是度日如年。
人啊,真是奇怪的動物,尤其是動了感情的人。以前在社區里每天見得到的時候,寶辰將鄭笑視作空氣一般,而現在真的看不見的時候心中卻總是上涌那股難以抑制的思念。現在,當他在望遠鏡里看見依舊和修冉呆在一起的鄭笑,他又醋意大發,可是現在又不能在肖北和天冶的面前表現出來,因為他之前的給別人的感覺就是對這段感情已經完全放下了。
寶辰看着大平台上的鄭笑變得有些憔悴,她似乎再不是那個第一次見面就笑個不停的開朗女孩了,即使只是通過望遠鏡,寶辰都能感受到鄭笑壓抑的情緒。他真想上去抱着她,像從前那樣陪着她、安慰她。寶辰似乎是看得有些入了神,把望遠鏡放在眼睛上就沒再拿下來。肖北一開始推了寶辰一次,但是寶辰沒有任何的反應,後來天冶有些不耐煩了,使勁的推了寶辰一下,寶辰這才回過神來。
天冶只是接過望遠鏡向遠處看了看,然後又把望遠鏡遞給了肖北,看過之後的二人誰都沒有說什麼,他們也都知道寶辰為什麼拿着望遠鏡獃獃發愣而遲遲沒有交換。
這次來到社區周邊進行偵查的行動還算是成功,第一是能夠確認全子在物資被搶之後並沒有大開殺戒,這樣大家就不用為自己的行動充滿了負罪感。第二經過偵查發現其實全子這夥人只是佔了變異狗和人數上的優勢,通過早上和對方交手和這一個多小時的觀察,他們的戰鬥力其實是非常薄弱的,並且沒有紀律性,非常散漫。除此之外,如寶辰他們之前預想的一樣,全子這夥人的確對周邊的小區也進行了大規模的搜刮,但並沒有佔領。
寶辰等三人還特意回了一次自己家的老房子,發現只是門被撬開了,但是裏邊的東西沒有什麼變化。
寶辰和天冶來到屋子裏邊后不免有些唏噓,幾個月以前正是在這裏相聚喝得大醉,然後這一切就在第二天悄然揭幕,經歷如此巨大變化的這幾個月對他們來說感覺時間飛快!
三人在寶辰家的老房子做了短暫的逗留,然後換了一身衣物,又拿了幾件別較厚的衣服就準備離開。正當剛剛要走的時候,手裏的對講機居然傳來了西飛的聲音:“寶辰!寶辰!收到請回答!”
“我是寶辰,收到,請講!”
“這邊出了一些狀況,你們要是沒什麼事抓緊時間回來。”
聽到出了一些狀況,寶辰不免有些着急地問道:“什麼狀況?你們都還好吧!”
對講機那邊的西飛語氣倒是十分平穩:“放心吧,我們都好着呢,只是需要等你回來做決定,路上小心!”
天冶聽到后對寶辰說:“不用擔心,應該沒什麼問題,你還不了解西飛嗎,如果他們現在處於什麼險境,他一定會給我們一些暗示,他說的這幾句話我都覺得挺正常的,所以他只是單純的讓我們回去。”
寶辰聽了之後點了點頭,然後再一次環顧了老房子一圈,有些不舍的和天冶還有肖北離開了。
一路無話,三人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藏身處。
但是到了藏身處以後,三個人大驚失色,這哪裏是西飛口中的都好着呢,在藏身處的外邊圍了足有十輛軍用卡車,這種陣仗就是在社區里人員配備最整齊的時候也沒有看過。三人看到卡車以後當即就傻了眼,立刻發覺事情不對勁,肖北拚命地轉動着方向盤想調頭逃跑,但是沒想到從後方不知何時出現了兩輛卡車堵住了去路,還沒等再啟動車子發現已經從四面八方下來了很多軍人,他們手持武器勒令幾人下車。
面對實力上如此巨大的差距,三人也只好認慫,乖乖地下了車,不過這些軍人的態度還不算,雖然都是冷冷的表情,但話語裏都使用着“您”、“請”等敬詞,三人就這樣被幾個軍人“請”到了藏身處捲簾門前的空地上。
到了這裏之後三人發現,大華和海洋被人控制着,不用想也知道這兩個人一定是和對方反抗了,而其餘的幾個人包括丁柔在內都很自由的隨意坐着,而站在這些人中間的就是那個之前在大鐘天台上見過一面的倪后安。
倪后安看見寶辰等三人走過來,態度和上次截然不同的伸出手來向寶辰問候道:“你好張寶辰,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寶辰也禮貌性的伸出手和對方握了一下,然後站在原地並沒有說什麼。
倪后安看着張寶辰然後微微地笑了一下說:“真沒想到,你們幾個還真能搞出一些動靜來,不過我這次過來還是想勸勸你們,並且希望你們現在就能跟我們回去,到時我會給你們提供住所,還有豐富的水和食物,等時機成熟了我還會安排你們見你們的家人!怎麼樣?收拾收拾必備的物資這就跟我們回去吧!”
說實話,寶辰有些動搖了,尤其是當他聽到可以見到家人的時候,沒有什麼比這個條件更加的誘人了。除此之外,寶辰動搖並不僅僅因為自己,他覺得大家也都會和他一樣,都想見到家人,所以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任性就阻礙大夥和家人團聚。
寶辰依舊是沒有回答,他掃視着在場的其他人,想從他們的眼神里得到一些答案,果不其然,東林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但是眼球卻左右滾動起來,黑色的瞳仁就像鐘擺一樣擺動着,表情看起來有些滑稽。寶辰看到東林的暗示以後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是什麼意思,然後也跟着笑了笑,他自己也分辨不清這聲笑究竟是為了回應倪后安還是被東林給逗笑的。
寶辰說道:“跟不跟你走的事情我們先放一放,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們搶了物資的,而且你們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為什麼不去奪回社區救出江玉樓和那些無辜的群眾呢?”
倪后安顯然沒有預料到寶辰會直接避開自己拋出的誘餌而直接向自己發問,只好故作鎮靜地說:“我之前和你說了,我們的計劃沒有必要告訴你,而且我想東林應該也和你們說了一些現在外邊的情況,留在外邊的危險性是巨大的,我想我這麼做是出於保護你們的目的,而你們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任性而為,就別怪我們採取強制手段!”
聽到倪后安的話之後,寶辰居然哈哈哈大笑起來,寶辰的這一陣笑不僅讓倪后安有些發懵,就連自己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隨着寶辰笑聲的結束,他就像川劇變臉一樣,收起了以往的隨和,目光犀利的像兩把利刃,死死地插在了倪后安的面孔上,車燈照射下寶辰的影子似乎不再是一個人形的影子,更像是一頭兇猛的餓狼,鋒利的爪子似乎隨時都會扼住對方的咽喉。寶辰一步一步向倪后安逼近,倪后安不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有些口吃地問道:“你。。。你想干。。。幹什麼?”
寶辰看着後退的倪后安,一下拉住了對方的手,感受到對方冰涼的手腕后,寶辰心中一陣暗喜,但是仍然保持了那壓迫性的冷峻,湊近了倪后安的耳邊說:“這裏你的手下太多了,讓他們去遠處等,我有話對你說!”
倪后安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本來是不願意的,但是嘴上卻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一樣,吩咐着身邊的人去遠處等着,只有自己留下來。
寶辰也是非常恭敬地把倪后安請到了屋子裏邊,然後小分隊一夥的人也都跟着進了屋子,先前被控制的大華和海洋也都被鬆開跟着一起進入到藏身處裏面。
沒想到的是,寶辰問了一個和他們現在處境毫不相關的一個問題:“倪哥,不知道你讀沒讀過卞之琳的一首詩,叫做《斷章》。”
倪后安並沒有回答寶辰,寶辰又自己說了起來:“其中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你怎麼不會知道現在我們這些看風景的人正有人在樓上看着我們呢?”
倪后安聽完以後有些吃驚的看着寶辰,然後問道:“你的意思是。。。?”
“你以為我們真的就只有這幾個人么,今天你如此大張旗鼓的出現在這裏,即使你帶走了我們,你就真的能確定以後不會有人把這裏發生的事情說出去么?”
倪后安聽到以後立刻反駁道:“你知道你現在可是在威脅官方的人,你想得到後果會如何么?”
寶辰依舊沒有直接回答倪后安的問題,而是說道:“全子的物資被搶,你們就立刻知道了消息,想必你們和全子之間保持着一定的聯繫,更準確的說是保持着一種交易關係吧,而你們雙方的交易籌碼應該就是全子保證江玉樓和社區里那些人的性命,而你能為他們提供物資,今天全子的物資被搶,他之所以沒有興師動眾的滿城尋找我們,也沒有在社區里大開殺戒,就是不想破壞你們之間的協議。但是他咽不下這口氣,所以就找你來聯繫我們,想通過你的力量來解決我們。”
倪后安聽完以後長嘆了一口氣問道:“這些都是你猜測的?”
寶辰回到道:“不巧被我猜中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