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絕望

第十二章 絕望

寶辰看到兩個護衛隊員神情嚴肅,覺得肯定是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情,轉身叫醒了鄭笑,可就在鄭笑剛剛醒過來的時候,兩個護衛隊員走進了房間,寶辰才發現後面還跟着兩個人,但是好像不是護衛隊的,正在他猶豫的時刻,四個人分成兩組分別按住了寶辰和鄭笑。

寶辰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打了個猝不及防,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按在了地上,其中一個人拿出了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說:“想活命就不要動,我知道你有幾斤幾兩,反抗一個試試。”

寶辰努力地抬着頭,勉強能看到鄭笑也已經被制服住,鄭笑眼神里的恐懼讓他非常心疼,他趕緊說道:“好好好,我不反抗,但是你們別傷害她。”

其中一個按着鄭笑的護衛隊員嘲諷着寶辰:“都什麼時候了,還知道憐香惜玉,真他媽的浪漫。”

之後,寶辰和鄭笑就被押到了大平台上,到了這裏,寶辰大吃一驚,天冶、江玉樓、刀哥、丁柔,還有幾名護衛隊員的手都被綁着,蹲在了一起,在他們的四周有幾個人正拿着槍指着他們。很快,寶辰和鄭笑也被推搡到這幾個人之中。

“怎麼回事?”張寶辰向天冶發問道。

可是還沒等程天冶回答,其中一個人就朝着寶辰的後背踹了一腳,寶辰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而鄭笑這時站了起來,喊道:“你們幹什麼!”

踹了寶辰的人二話沒說衝著鄭笑就是一記耳光,鄭笑一下子被扇翻在地,寶辰雖然沒有看到,但是那“啪”一聲讓他知道發生了什麼,因為手被綁着他用頭和膝蓋支撐着從地上爬了起來,衝到了那個人面前。

但就在這時,江玉樓喊了一聲:“寶辰!別做無謂的反抗!”

寶辰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但是卻被對方几個人再次按倒在地,江玉樓對着那幾個施暴的人說:“我們已經非常配合你們了,請不要傷害無辜的人。”

寶辰此時也意識到自己再反抗下去也是自討苦吃,不在掙扎后就被人推到了鄭笑的旁邊,鄭笑被打的不輕,整個人都癱在了張寶辰的身上,頭深深地埋在了寶辰胸前,寶辰小聲地說著:“不要怕!”

天冶也用眼神示意寶辰先不要激動,但是天冶看到寶辰的眼睛時,他多少有些驚訝,認識張寶辰能有十年的時間了,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張寶辰有過這樣的眼神,兩隻眼睛似乎化成了兩團火焰,甚至還能聽到寶辰把牙根咬的吱吱發響的聲音。

而這時,從遠處走過來一群人,為首的是荊楚,跟在後邊的有幾名護衛隊員,還有打坐的中年婦女,更讓人驚訝的是其中還有西飛。

此時,大多數平民也都被叫到了平台上,但是他們沒有被捆綁,而是集中在一處。荊楚一眾人散開之後,有兩個人抬着馬維義的屍體走了出來,將馬維義的屍體毫無遮掩地放在了正中央。這一下就讓人群中馬維義的母親徹底崩潰了,她趴到了自己兒子的屍體面前哭嚎着,聲音響徹了整個社區,人群中有幾個人看到馬維義的屍體之後居然直接嘔吐了起來。而馬維義的母親,精神直接崩潰,昏厥了過去。

荊楚命令兩個人把馬維義的母親抬了出去。然後自己走到了正中央,指着馬維義的屍體說:“大家看到了沒,江玉樓知情不報,他掩蓋了事實。而這個無辜的孩子為什麼會死,就是因為江玉樓對這個孩子說了不應該說的話,才讓這個孩子一時衝動,溜出了社區,導致一個無辜生命的喪生。一個無知的小夥子,一個可憐的母親。這悲劇的導演,就是江玉樓。我們把社區交給這樣人來管理,就是把我們自己的性命託付給了一個殺人犯。”

在場的所有人聽了荊楚的話,都開始議論紛紛,荊楚朝着身後的西飛揮了揮手,西飛夥同另外幾個人抬出了幾個箱子,裏邊裝的是食物。西飛帶着幾個人把食物發給了社區裏的人們,這時荊楚繼續說著:“同志們,這是我在江玉樓的辦公室里找到的,他私藏了食物不發給大家,我不知道他有何居心,但是現在他的陰謀已經無法得逞,我身為護衛隊的副隊長有權維護大家的利益,也力求讓每一個人享有知情權,我已經向上級做了彙報,這裏由我暫時負責管理,請相信我一定會保證大家的安全!”

荊楚這一番話說的那真是慷慨激昂,大義凜然。說完,他轉過身指着被綁起來的這些人說道:“這些人就是江玉樓的黨羽,他們互相勾結,欺騙了大家。但是我不會對任何人使用暴力,我會對他們嚴加看管,等待上級對他們做出處罰決定。”

江玉樓雖然無奈,但是仍然保持着冷靜,對荊楚說道:“荊楚,你沖我一個人來,這事和他們無關,你把他們都放了。”

荊楚只是冷眼看着江玉樓,並沒有回答他。而在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聽荊隊長的我們才能活下去。”

此語一出,就立刻有人附和着:“對,聽荊隊長的。”無知的群中也隨即附和了起來。

荊楚見大多數人都站在了自己的一方,目的已經達到了,就趕快讓人催促大家回去休息,而江玉樓一眾人被統一押送到了一處還沒有裝修的清水房內。在被押送的過程中,天冶和寶辰都死死地盯着西飛,西飛一臉的滿不在乎,在經過西飛身前的時候,寶辰小聲地說了一句:“你個二五仔。”

西飛聽后朝着寶辰的肚子就是一腳,這一腳讓寶辰疼得眼冒金星,彎着腰一動不動,彷彿走出一步就會立刻倒在地上。天冶看到之後立刻沖了上去,但還沒等衝到西飛身邊,就被人用槍指着頭,天冶只好退了回來,朝着西飛說:“這麼多年兄弟,你怎麼能這麼做,兄弟感情在今天結束了。”

說完天冶就回到張寶辰身邊,就這樣他和鄭笑一左一右讓寶辰能有所支撐,緩步向前走着。

在被押送到那個所謂的看守室之後,除了他們這一行人,荊楚帶着四個人也一併跟了進去。荊楚笑咪咪地看着江玉樓說:“老樓啊,老樓,你就是太仁慈了,我早就勸過你,可是你不聽,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是你逼的我啊。”

江玉樓昂着頭看着荊楚說:“現在我是階下囚,隨你怎麼說,你以為你能做成什麼,你以為上頭會任由你胡作非為嗎?”

“上頭?”荊楚瞪大了眼睛說著,然後哈哈大笑起來。“江玉樓,你所說的上頭恐怕現在也是自身難保吧,你當我是傻子嗎?有件事我不妨實話告訴你,馬維義那小子就是我放走的!”

荊楚說完這句話,所有人都看向了他。荊楚看到他們有這樣的反應,更加得意了,“要不就憑那個傻小子怎麼能不留痕迹的就從社區里溜走。”說完,他還指了張寶辰說:“不過更傻的就是還有人給傻小子充當人生導師,還真是多謝了你啊,要不我的計劃可能就不會進展的這麼快!”

眾人聽了荊楚的話,臉上都露出了憤怒的表情,寶辰更是對荊楚的恨達到了極致,但是目前的形勢,他們自己也已然成了待宰羔羊。

荊楚這時想轉身離開,但是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就又返了回來,他用手裏的強光手電照了照丁柔和鄭笑,然後從褲兜里掏出了一枚硬幣拋在了空中,用手接住,自己看了看之後再一次把手電筒對準了鄭笑,對身邊的兩個手下說:“這個,帶到我房間去。”

話音剛落,兩個人就上去拽鄭笑,寶辰見狀一下子就橫在鄭笑面前說:“你們要幹什麼!”

江玉樓和刀哥還有天冶等人也湊了過來,但是都被荊楚的另外兩個手下用手裏的武器擊打着,可能是聽到了屋裏的動靜,外邊又進來了兩個人,荊楚見到進來的兩個人說:“來的正好,給我教訓教訓他們!”那兩個人很聽話的用手裏的鈍器擊打着眾人,此時的天冶用身體保護着丁柔,自己的頭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神志已經有些不清醒了。

寶辰被打倒了,躺在地上用腿進行着還擊,但是這讓荊楚突然興奮了起來說:“沒想到你小子還能堅持到現在。”說完就用手裏的手電筒朝着寶辰的身上一陣猛打,沒幾下寶辰的頭和臉都被打出了血。

這時的鄭笑已經被人從人群中拉了出來,兩條腿無助地在地上亂瞪着,再被從張寶辰身邊拉走的時候,她用牙齒死死地咬住了寶辰的衣服,在被硬生生地從寶辰身邊拉走時,鄭笑的嘴裏還掛着寶辰衣服上的一塊殘布,她絕望地看着寶辰,用嘶啞的喉嚨不斷地喊着:“寶辰,救我,寶辰,救我。”

鄭笑撕心裂肺的一聲聲喊叫,就好像一把把尖刀,深深地扎向了寶辰的心窩,這種疼痛遠遠大於身體受到打擊帶來的疼痛。可此時的寶辰被其中一個人按在地上,荊楚用腳踩着寶辰的臉,然後用力地碾了起來說:“今晚,就讓我先嘗嘗鮮,一會我就這樣踩着她的臉,你中獎了,我先讓你嘗嘗這個滋味。”

寶辰就像那待宰的羔羊,臉已經被荊楚踩的變了形,血水混合著唾液不停地從嘴裏淌出來,但是寶辰在這種情況下,還是一句一句地說著:“你個畜生,你個禽獸。”寶辰就在這種情況下眼睜睜地看着鄭笑被帶走了。

倒在地上的江玉樓也在不斷地對荊楚說著:“你這是犯罪,荊楚!”

在鄭笑被帶出去之後,還能清晰地聽見她的哭喊聲,寶辰仍然沒有放棄,用膝蓋和腰部的力量想站起來,但是他每動一次,就被荊楚狠狠地踩了下來,反覆幾次,寶辰力竭了,他喘着粗氣,可嘴裏還不停地罵著。

荊楚和他的那些爪牙停止了攻擊,眾人也早已經被打的不能反抗,荊楚看着他們對身邊的手下說:“看來他們火氣很大,給他們降降溫。”說完,就哼着小調走了出去。不一會,進來幾個人,拿着幾個大桶,將一桶一桶冰冷的水潑在了眾人身上。

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受了傷,而傷的最重寶辰先是跪了起來,然後強撐着站起來,沒走兩步,就又跌倒在地,但他沒有放棄,雙腿在地上交替地瞪着,用肩膀的力量在地上匍匐着,褲子膝蓋的部分已經磨破了,他所經過的地方在地上都留下了血跡,最後他爬到了門前,已經聽不清他的嘴裏在說些什麼,他用頭一次次地撞擊着門,發出了“哐哐”的悶聲。見此場景的江玉樓和刀哥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刀哥湊到了寶辰的身前,說:“小夥子,留點力氣吧,只要命還在就一定有機會。”

但寶辰好像沒有聽到刀哥的話,仍舊不停地用頭撞着門,這一聲聲的撞擊,沉重地打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上,不知是多久寶辰慢慢地昏厥了過去,就這樣大家熬過了一個絕望的夜晚。

大概是在天蒙蒙亮的時候,門被打開了,頭頂着門的寶辰隨着門的打開癱倒在了地上。衣衫不整的鄭笑也被人直接扔進了屋子裏,嘴角還掛着血跡,臉上也有多處淤青。見到鄭笑進來了,寶辰蠕動着自己的身體挪了過去,他跪在鄭笑的面前,要不是鄭笑下意識的眨眼睛,已經看不出來這個人究竟是死還是活。跪着的寶辰,彎下腰去,看着鄭笑,整個臉都跟着抽搐了起來,但他還是勉強使出力氣,彎下身子在鄭笑的頭上吻了一下,那髮絲里散發出來的香氣一點都沒有變。

被寶辰這麼一吻,鄭笑突然渾身抽動了起來,立刻淚如雨下,她隨即也坐了起來,把頭靠在了寶辰的胸前,不過很快情緒就穩定了下來,還居然是帶着笑容地看着張寶辰,把嘴貼在了張寶辰的耳邊說:“記得有空多練練胸肌,這樣讓我靠起來才會更舒服。”說完,輕輕地在寶辰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被吻的寶辰有些錯愕,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但寶辰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吻竟是最後的訣別。鄭笑迅速地站起身,徑直衝向了窗口,準備縱身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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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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