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爹出門
張朔哪裏知道這潛在的危險，走進廁所，便趕緊鑽進蹲位，將門鎖上，直接取出銀針。腿上的筋脈，他早已輕車熟路，不過胸前的韻脈，他還是第一次施針。韻脈要比腿上的筋脈危險的多，只要扎偏，必死無疑。
將針對準脈點，張朔難免有些緊張，這時，廁所內響起一連串的吆喝聲，“沒事的趕緊滾出去。”“說你呢！”“還有你！”“看什麼！找揍呀！”……
“這位老大，我吃壞肚子了，讓我……”
“少廢話，快滾，二十分鐘后再回來！”
張朔不明就裏，考慮到鉛球比賽即將開始，忙集中精神，手指一用力，銀針正正好好地刺中脈點。“沒事！”他活動一下身體，現毫無異常，只是胸肌開始腫脹，小腹漸漸收緊，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氣一般。
打開門，張朔跨步欲出，卻正好看到四名身穿黑衣的青年站在門外。似乎整個廁所內，此刻除了這四人之外，再沒有其他人。
“請讓一下。”張朔說道。
“小子，老老實實在這蹲着。”一名黑衣青年淡淡地道。另外三個都圓睜雙眼，惡狠狠地瞪着張朔。
“你們是什麼意思？我現在沒工夫跟你們打仗，想打的話，等運動會結束，咱們訂點兒。”見四人想找茬，張朔也不示弱。
“我們的目的不是揍你，只要讓你乖乖地，哪裏也別去，就平安無事。但是……”為的那名青年話鋒一轉，用左手握住右拳，按出“咯咯”的響聲，惡狠狠地道：“你要是不聽話的話，我們也不介意讓你半個月爬不起床。”
張朔除了老爹之外，誰也不怕，在初中時期也沒少打架，他的口號是“能讓人打死，絕不能讓人嚇死”。今天有比賽在身，他本不願惹事，但見對方咄咄逼人，怒火一下子竄的老高。他抬手一拳，迎面打向對方，想來一個先制人。
站在他對面的青年也是個打架老手，一個直拳，迎上張朔的鐵拳。兩拳相撞，就聽青年的手臂出“嘠”地一聲，隨後身體狠狠地向後摔去，將小便池都撞到地上，摔得粉碎。青年蜷縮在地，口中出痛苦的叫聲。
他的三個同黨完全被驚呆了，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麼辦。張朔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道：“好狗不擋路，給我滾到一邊去。”對於自己隨手一拳就能將對手打成重傷，他的心中驚嘆不已，這就是熊的力量！
三個青年絲毫不敢怠慢，忙閃到一旁，目送着張朔離去。直到張朔的身影在廁所內消失不見，他們才緩過神來，去查看被打青年的傷勢。
“它媽的，別碰我胳膊，疼……我的手臂好像斷了……這個傢伙的力氣太大了……”
張朔大搖大擺地走出廁所，直奔場中央檢錄，鉛球比賽還有三分鐘開始，時間倒是剛剛來得及。
今天的成績廣播中，出現最多的名字無疑是張朔，男子鉛球決賽第一名再次出現他的名字，似乎沒有人會感到意外。
張朔的兩名損友仍坐在一起高談闊論，所談論的內容不僅是“人”，還有“人”帶給他們的橫財。
“我說胖子，你說我們贏了這麼一大筆錢，晚上去哪裏happy？”瘦猴說道。
“自然是老地方了，聽說皇后夜總匯來了不少漂亮的美眉。”肥寶一邊說話，口中還一邊流哈喇子。
“我也這麼想，不過我還想去喜來登吃晚飯，長這麼大，還沒去過五星級酒店呢，今晚一定得去見識一下。”瘦猴的眼睛中冒出期待的光芒。
“也行，我們這次賺了這麼多，哪都敢去。尤其是常智，這傢伙一下子就賺了五萬，喜來登那頓就讓他安排。”肥寶倒是會算計。隨後他又道：“只是……朔人今晚還能有力氣鬼混嗎？”
“貌似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你看……”瘦猴伸手指向跑道，“現在是最後一個項目，三千米長跑，朔人依然遙遙領先，看狀態，再跑兩來回都不成問題。”
“我真就納悶了，以前朔哥從來沒這麼威猛過，今天吃什麼葯了？”肥寶說道。
“那誰知道，人家可是開醫館的，配點類似於興奮劑的中藥，估計不是什麼難事吧。”瘦猴說道。
“估計差不多……”肥寶一個勁地點頭，又道：“只是不知道，有沒有那種能在床上威風八面的中藥。”
“你也就這熊樣了！”瘦猴捏住肥寶的耳朵，“快看，朔哥最後衝刺了，冠軍又是他的。”
經過近一天的角逐，運動會進入尾聲，男子單人項目的冠軍基本都被張朔包攬，可以說，默默無聞的一年級新生在這一天成為全校最有名的人物。
張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幾乎班裏所有的女生都向他投去欽慕的目光，可他連眼皮都睜不開。他實在是太累。
頒獎儀式要在第二天上午舉行，隨着主席台宣佈今天的比賽到此結束，全校的師生開始有秩序的離場。張朔在這一刻，卻成為老大難，昏迷不醒的他，不論同學怎麼推搡、召喚，依舊和死豬一樣。
寧曉芸站在張朔的身邊，臉上露出關切之色，她的嬌弱身材，可拖不動眼前這傢伙。
“喂，田亮，你過來幫幫忙！”寧曉芸大聲喊道。
“啥事？”田亮屁顛屁顛地跑過來。
“幫我架着張朔，送他回家。”寧曉芸說道。
“是。”田亮答應一聲。現在昏厥不醒的那個人已經成為他的偶像，他和寧曉芸一人架住張朔的左臂，一人架住右臂，朝校門外走去。
在這當口，肥寶、瘦猴、常智、方強四人正朝高一二班走來，看到張朔被寧曉芸及田亮架着向外走，四人面面相窺。“朔哥不會是不行了吧。”肥寶說道。
“看架勢是不行了。”方強笑道：“一天參加了十二項比賽，要是還能行的話，我就要抓他去驗尿了。”
“說的也是，那我們去做什麼？”瘦猴道。
“反正錢已經到手，你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唄。不過要是不想阿朔第二天說你們不講義氣的話，今天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家，明晚再去happy。”方強拿出老大哥的派頭。
“那就這麼定了，明天！”瘦猴、肥寶、常智一起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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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豐田凱美瑞停在學校門口，這是專門負責接送寧曉芸上下學的車，在田亮的幫助下，寧曉芸將張朔塞進車中，道了聲“謝”，這才坐在副駕，對司機道：“去玉林堂。”
玉林堂是張氏醫館的字號，也是張朔的家。作為同班同學，寧曉芸自然知道。經過十分鐘的行駛，轎車來到玉林堂外，寧曉芸和司機一同扶張朔進去。
迎面是挂號處，有一名三十來歲的女護士坐在那裏。醫館挂號是不收費的，主要工作就是讓就醫者排好次序。女護士叫王敏，張朔總叫她王姨，她一見到張朔昏昏沉沉地被讒進來，嚇了一跳，忙跑出挂號處迎上來。焦急地道：“阿朔怎麼了？”
“他今天疲勞過度，有些體力透支。”寧曉芸小心地道。
“那快跟我來。”王敏在前邊引路，來到張文簡的診室。將張朔放到床上，寧曉芸先吩咐司機到車裏等候，自己則關切地站在一旁。
“叔叔，張朔沒事吧。”寧曉芸有些內疚地道。
張文簡正給兒子把脈，片刻之後，道：“沒有什麼大事，只是體力透支過度。這傢伙今天都幹什麼了，能累成這樣？”
“我們學校今天舉辦運動會，班級能跑能跳的男生就張朔一個，所以他報了十二個項目。”寧曉芸垂着頭道。
“哦。”張文簡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以前還真沒看出來，這小子的集體榮譽感如此的強。多謝你將他送回來。”
“其實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給他報那麼多項目，他就不會累成這樣。”寧曉芸低聲道。
“沒什麼，作為男子漢，多鍛煉一下也是應該的。”張文簡說道。
張文簡這麼說，反而更讓寧曉芸覺得難為情，她不再說話，只是用一雙妙目關切地看着張朔。
張朔安詳的臉上儘是疲憊之色，不過睡的很香。從他均勻的呼吸中，寧曉芸也能看出張朔沒有大礙。
“叔叔，既然張朔沒事，我也就放心了。時候不早，我先回家了。”寧曉芸說道。
張文簡點點頭，道：“那慢走，小王你代我送她一下，順便將白柔喊下來。”
“好。”王敏送寧曉芸離開，走上醫館二樓去喊張朔的母親。
白柔對於兒子的疲勞過度顯然是十分擔心，不停地讓丈夫給張朔開幾副葯。不過卻被張文簡拒絕，依他的醫學理念，疲勞過度只需要食補。
張朔睡的如死豬一樣，一覺醒來，竟是第二天中午，早上的頒獎儀式已然錯過。他趕緊跑出卧室，簡單的洗簌一番，便要去學校。正巧，寧曉芸打來電話，說獎品和獎狀已經由她代領，讓張朔這兩天好好休息，等到周一上學再行轉交。張朔也覺得疲憊，懶洋洋返回房間，剛準備睡個回籠覺，白柔走了進來。
“阿朔，你父親今天上午去省城F市進葯，臨行前交代你這兩天暫時替他坐診。”
“我坐診！”張朔一屁股從床上坐起，嘴張的老大，“我、我、我哪有那本事呀。”
“你父親說了，誰也不是天生就能坐診，都是一點點磨練出來的。現在一般的病症，你不是都已經能開出藥方了嗎，所欠缺的只是藥量上的偏差，平時你可以馬馬虎虎，當一條人命擺在你面前時，你可不要再馬虎。”白柔柔聲說道。
“可……可把脈我還沒有成手呢？”張朔連忙道。
“中醫講究的是望聞問切，你父親說，切脈的手法你已經掌握，脈絡的震蕩你也大致能分的清，只要你認認真真，絕不會有閃失。”白柔說道。
“可萬一……”張朔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白柔像是看齣兒子的心思，柔聲道：“你是‘醫聖’第二十五代傳人，應該對自己有信心才是。你父親這次能讓你獨當一面，而不是像往常那樣選擇閉館，肯定有道理的。他對你有信心，所以你千萬不要辜負他。”
“那好吧。”張朔無話可說，只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