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囂張的家丁(求收藏)
李清照的驚駭,不僅僅是因為韓懷秋這詞做得絕妙無雙,更是因他萬萬沒有想到,一介武夫,竟然能做出這樣充滿了兒女傷情的詞來。.之前的救命之恩,頂多是令李清照對他心懷感恩,但這詞,卻令她對韓懷秋不得不刮目相看。
“好詞,真真是絕妙的好詞。”李清照驚愣了半晌,方才從那詞的意境中回過神來,不情願,但卻又不得不由衷的稱讚。
就連劉子羽也是被震得一愣二愣,傻了半天,結結巴巴道:“韓……韓兄,你真是不簡單啊,我怎麼就一直沒看出來呢。”
韓懷秋的嘴角揚起一絲小小的得意之笑。
這一《聲聲慢》,其實本來就是李清照的千古名作,當然,這一詞是她晚年之時所作,這個時候的李清照,想必還示經歷過什麼刻骨銘心的痛苦,自然不會做出這樣充滿傷感的詞作來。
聽着李清照對自己的詞大加稱讚,卻又渾然無知,韓懷秋有一種惡作劇似的快感,遂是從容道:“趙夫人不是說武夫不會舞文弄墨嗎,那這番話,趙夫人是不是已經決定收回去了。”
誰知,那李清照卻是婉然一笑,道:“韓將軍的詞確實驚艷絕世,清照打心底里佩服,不過,韓將軍只能算是一個例外,試問這世上,又有幾人能如韓將軍這般文武雙全的,所以清照那番話,還是不收回來為好。”
這女人,還挺沉得住氣的,有意思。
韓懷秋只是一時興起,圖個樂子罷了,豈會跟一個女人,就這樣一件無聊之事爭執不休,當下韓懷秋只是笑而不語,只管獨飲好酒。
一路無語,幾艘船經高郵湖轉入大運河,沿河而下,不出數日即抵揚州。
碼頭上,韓懷秋與馬擴等盡皆下船,只留了一艘船給劉子羽和李清照,使他二人可以繼續南下。
“劉兄,你多保重,重聚之時,咱們再痛飲千杯。”韓懷秋抱拳向劉子羽告辭。
他二人自中牟之時結交,也算是共患難過,相處雖不算久,但彼此間互相欣賞,頗有些兄弟情誼,此時分別,不知何日才能重聚,自是感慨不已。
劉子羽笑而拱手,道:“青山不老,綠水長存,韓兄保重,告辭了。”說罷他便轉身上船。
他二人道別之後,那李清照卻也上前,盈盈一禮,柔聲道:“能結識韓將軍,也是清照的緣分,將軍的救命之恩,清照必銘記於心,他日有緣分再見,必會回報將軍,到那時,清照也想在詩詞上再與將軍討教一二。”
這女人看來還在為當時自己那一詞壓過她而不爽,倒是要強的很呢,非要在這文詞上壓倒過別人一頭。
韓懷秋笑了笑,道:“好啊,有緣再會吧。”
幾人就此分別,韓懷秋目送着劉子羽他們的船沿河而下,徑望長江而去。然後,改為6路,直奔揚州城去。
所謂煙花三月下揚州,自隋唐之時,揚州即以繁華著稱,至宋代之時,仍為東南最大的都市。靖康以來,北方戰亂不斷,促使大批的富貴人家舉家遷入揚州,這使得揚州在短時間之內,經濟人口都飛的展,時至如今,雖然人口尚不及東京,但其商業之繁榮,已是當世無二。
看過東京的蕭條,再看到揚州的車水馬龍,兩者真乃天壤之別。
韓懷秋一行人行於揚州擠擁的街道上,看着人來人往,商鋪遍佈的街景,不由是感慨萬千。
這裏,人人洋溢着安逸閑致的神采,身處其間,彷彿此時正當太平盛世,完全感受不到一丁點戰爭的陰影。
這裏的人們,只談論買賣,只關心今天柴米多少價錢,鮮有人談及北方的戰事,儼然那一處處的狼煙烽起,根本就與己無關。
“揚州還真像個世外桃源,怪不得官家會將行在遷到這裏來。”一直寡言少語的馬擴,忽然間感慨道。
韓懷秋微有所動,不動聲色道:“馬廉訪,此地不比東京,說話還是要小心為妙。”
馬擴哼了一聲,道:“我一向有什麼說什麼,問心無愧,何須畏懼。”
韓懷秋想自己的脾氣就夠硬的了,沒想到這個馬擴還更勝一籌,只是他向來知道隨機應變,而這馬擴看來卻是直腸子一根,不懂得變通。
一行人先是住進了官驛中,宗芳奉了留守之命上書,有直接面見皇帝的權力,故是直接前往行宮求見皇帝。
馬擴雖有官職在身,且名氣甚大,但畢竟職位低微,故而只有前去相府求見左僕射黃潛善,希望由他先向皇帝奏明,再看能否面聖。
韓懷秋無事,便陪同馬擴去見了趟相府。
當天前往相府求見的官員是絡繹不絕,二人被不太客氣的門人引入了偏廳,在那裏,差不多已坐了二十多名官員,都等着求見左僕射。
黃潛善新升任左僕射,又兼知樞密院事,相當於將當朝的軍政大權盡攬於手,這樣的大員,每天來找他辦事的人多些也是自然。於是韓懷秋二人只好耐着性子坐等下去,但是直等了一個多時辰,都未輪到他們。
這個時候,那個傳話的家丁又來到了門口,馬擴估算着先來的那些人都已經被傳入過了,這回總該輪到他們了。豈知那家丁站在門口,只是向眾人張望,卻遲遲不肯開口。這時,一名後來的官員卻忙不迭的湊了上去,竟是當著眾人的面,將一串錢塞給了那家丁。
那家丁手裏掂了掂錢的重量,臉上頓露笑意,手一擺,道:“我家黃相公傳你入內問話,快進去吧。”
那官員喜不自勝,忙是向家丁連連道謝,巴巴的便要往內堂而去。
韓懷秋這時才恍悟,怪不得不少後於他們來的官員,都能先被傳進去,而他們早來許久,卻遲遲不被通傳,甚至連一杯知客茶都沒有,原來這宰相府里還有潛規則,要想見着宰相,還得先給小廝們打點錢財才行。
難怪那些官員們之前都鬼鬼祟祟的出去過,想來是給那家丁送錢去了,只是剛才那一人,光天化日之下行賄,而那家丁也毫不忌憚,泰然受之,如此行徑,實在是囂張的很。
韓懷秋當下就火,但他還未及作之時,臉色鐵青的馬擴,已是幾步沖將上去,將那行賄收賄的二人一扯住,厲聲喝道:“爾等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之下,敢在相府中做這等收受賄賂之事,該當何罪!”
二人嚇了一跳,那家丁用力一甩胳膊,叫道:“你胡說八道什麼,老子哪裏受賄了,誰看見了,你們誰看見了。”
相府的家丁,誰敢得罪,在場的官員們明明看得清楚,卻都裝聾作啞,沒人敢應聲。
韓懷秋卻沒想到,這堂堂天子腳下,竟然比東京官場還要污煙瘴氣,馬擴挺身而出,他自不能坐視不顧,遂是騰的起身,沉聲道:“爺看見了,怎麼著吧。”
那家丁自肆宰相家人,那些皇帝身邊的大小官員,見着他也得客客氣氣的,這倆人乃是外官,卻敢這般不將他放在眼裏,實在是“欺人太甚”,惹得他頓時是火冒三丈,當下便吼道:“你二人串通一氣,算什麼證人,再說了,這裏是堂堂相府,你們算什麼東西,就算老子有錯,你們憑什麼來管。”
這時,馬擴已是盛怒之極,他猛的將懷揣的信王親筆書信取出,高高舉起,厲聲道:“我乃信王使者,今日,就以信王的名義,斬了你這狂妄作惡之徒。”說著,馬擴竟是噌的撥出了配刀,當真要斬那家丁。
便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聽到一聲沉喝:“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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