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雙簧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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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中，那兩員金使被反綁在一起，二人身處牢籠之中，卻依然是一臉的傲慢不改。
忽然間，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大門猛的被踹開，十幾名宋軍如虎狼一般沖入，為一人沉聲道：“來呀，將這兩個金狗押到刑室去，我要好好盤問盤問他們。”
“宋狗，快快放了我們，不然我家完顏元帥攻破城池，將你們這一城老幼屠個乾淨！”那兩名金使不明所以，大吵大叫着，卻被無動於衷的宋軍拖入了刑室。
他二人被死綁在了木樁上，那軍官扶刀上前，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道：“說，王孟那狗賊是不是與你們串通好了，要獻城投降。”
這兩名金使，其中一人叫古納，另一人叫罕澤。這古納就是頭一遭來過來的那金使，他同樣也曾是銀術可的一名親兵，他怒目直視着眼前這宋人軍官，突然之間，神色一變，目光中噴射出無盡的仇恨，叫道：“你……你不是那個叫韓懷秋的狗賊？”
沒錯，那宋人軍官，正是韓懷秋，而今天這一場戲，正是他向岳飛所獻計策的一部分。
韓懷秋沒想到這金人竟然認識自己，不過這也沒有關係了，認識他更好。
“哼，卑賤的野蠻人，記性還挺好的。”韓懷秋不屑的瞟了他一眼，“沒錯，爺就是射死完顏小狗的韓懷秋，順便問一句，銀術可那野狗可好嗎，被爺射瞎了一隻眼睛，是不是看不清路，走道總是踩屎啊。”
韓懷秋如此出言不遜，那古納頓時氣的血沖腦殼，猛掙着身子罵道：“宋狗，有膽量你放開我，咱們決一死戰！”
“呸。”韓懷秋吐了他臉唾沫，“你算什麼東西，憑你也配與老子單挑。”
古納好歹也是金軍中最優秀的戰士之一，以往都是他屠殺羞辱宋人，又何曾受過今日這般的辱沒，被韓懷秋一番羞辱，氣的是怒火填胸，幾欲吐血，但卻又無可奈何。
韓懷秋得意洋洋的看着這金人的難受樣，卻道：“以前的事，爺也就不與你計較了。這樣吧，只要你老老實實的交待王孟如何與你們串通，爺還可能替你向岳統制求情，饒你一條狗命。”
中牟城中之事，金人多少也打聽到一點消息，古納聽韓懷秋這麼一說，心中便猜測道：“看來這個韓狗賊是跟那個什麼姓岳的副統制串通一氣了，他們想從我這裏逼問出實情，好有證據來扳倒那個王孟，哼，你們這是休想，我就算死也不會說出來的。”
古納篤定心思，便道：“你說的事情，我什麼也聽不懂。”
韓懷秋怒道：“你少給爺裝蒜，若無這檔子事，那從你身上搜出來的完顏粘罕給王孟的信又是什麼？”
古納一臉泰然：“我奉完顏元帥之命，前來招降王孟，未曾見着那王孟，便被你們捉到。”
韓懷秋臉色一沉：“看來不給你們點顏色瞧瞧，你是不肯如實招來了。來啊，把傢伙拿上來。”
部下將皮鞭奉上，韓懷秋拿在手裏，又將那皮鞭浸了水，憑空抽了一個空響，道：“老實招了，就少受點皮肉之苦，要不然，哼哼，被這沾水皮鞭抽到的滋味你知道的。”
古納全無懼色，將眼一閉，以示決然。
“嘿，要的就是你不開口，還挺配合的嘛。”
韓懷秋心中暗笑，卻也不跟他多啰嗦，手臂一揚，那沾水的皮鞭便中啪的抽在了古納的身上。
清脆的響聲，回蕩於整個刑室，古納的身子一顫，衣服便被抽裂，肩上立時現出一條深紅的印跡。
皮鞭再揚，韓懷秋毫不停歇，一鞭接一鞭的用盡全力抽向那嘴硬的金人。
那古納痛得咬牙欲碎，卻始終不肯開口，過不多時，整個身體的正面便被抽得皮開肉綻，渾身上下找不到一塊完好的地方。而他身邊的另一名金使罕澤，眼見同伴受此折磨，雖是悲憤之極，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緊閉着眼睛，不忍去看同伴的慘狀。
三十多鞭過後，那古納已是昏死過去。韓懷秋也抽打得累了，將鞭子丟還給手下，一**坐在了凳上，喘着氣道：“這韃子嘴還挺硬，不招是吧，好啊，把他反過來，再接着給我抽，往死里抽。”
士兵們便將那古納反綁了，繼續鞭笞，不一刻功夫，那古納連背部也被抽得鮮血淋淋，慘不忍睹。
酷刑持續了半個多時辰，幾名士兵輪流抽也抽累了，最後持鞭的士兵道：“虞侯，這金狗好像沒氣了，八成是被咱們給抽死了。”
韓懷秋擺了擺手：“抽死就抽死了，不是還有一個嘛，我估計也是個嘴硬的傢伙，不用審了，給我接着抽。”
手下們得令，當下便要拿罕澤開刀，便在這時，大門忽然被撞開，十幾名宋軍呼啦一下就衝出進來，這些人也不多說，幾下就將猝不及防的韓懷秋等人綁了起來。
指揮這些人的，不是別人，正是劉子羽。二人眼神一瞟，便是會意。
韓懷秋嘴角閃過一絲詭笑，接着便裝作是神色大變，結結巴巴道：“王……王孟！岳統制難道沒有把你……”
劉子羽冷笑着說道：“就憑你們這些蠢物，也想算計本官，真是不自量力。告訴你吧，你們的陰謀，本官早有覺察。岳飛和劉子羽那兩個狗東西，本官已將他們就地正法，至於你嘛——”
未音未落，劉子羽猛然拔刀，斜劈而出，卻將韓懷秋前胸橫劈而過。
鮮血從韓懷秋的胸腔濺出，他慘叫一聲，便是翻倒於地。
一切的一切，生的這麼突然，直將那罕澤看得目瞪口呆，而當他回過神時，劉子羽已從容收刀，而那個他們完顏粘罕的仇人韓懷秋，竟已斃命於眼前。
劉子羽忙是親手為罕澤解縛，笑顏道：“讓尊使受驚了，我手下有一部分不願歸順大金國，妄圖兵變，我已經將之平息。唉，總歸是王孟考慮不周，讓這位使臣枉死，這都是我的罪過。”
那罕澤逃過一劫，又得到這般好消息，哪裏還會怪他，忙道：“這事不關王將軍的事，都是那幫頑固之輩的罪。我家元帥的書信相信王將軍也已經拿到了，只要王將軍願意歸降，元帥不但不會稍有怪責，書中所許諾之事，也必會一樣不差。”
劉子羽頓是一臉感激，卻又道：“有尊使這句話就夠了。請你回去轉告完顏元帥，今夜三更時分，我便獻城投降。只是岳飛等人我是以謀反的罪名將他們誅殺，城中諸將對於歸降之事，還有許多人沒有表態，我只怕獨木難支，所以這事還不能太過聲張。”
金使見他有難色，便道：“王將軍有什麼難處，儘管說便是了。”
劉子羽遂道：“中牟四門，唯有南門的守將不但是我心腹，而且已決心跟着我歸順大金國。我的意思是，完顏將軍能不能今夜派幾千精兵為先鋒，悄悄接近南門，到時舉火為號，我便打開城門，咱們內外聯手，出其不意的先將南門牢牢的控制在手裏。然後元帥再起大軍接應，由南門一舉攻入中牟，將那些不肯歸順的宋軍蕩平。”
劉子羽所提的要求並無任何不妥，那罕澤當時就一口應諾，劉子羽一臉喜色：“那就一言為定了。為防節外生枝，我這就送尊使悄悄由南門出城吧。”
劉子羽當下急是安排親信送那罕澤出城，當罕澤走出那刑室之門時，趴在地上的韓懷秋竟是活了過來，邊咳邊爬了起來，不悅的抱怨道：“演戲而已，你這一刀用不着砍得這麼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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