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誰是兇手？

認定了葉母就是兇手，可是警察一口咬定葉母不是兇手。警察指望不上，楚小小隻能自己偷偷調查。她花了一萬塊從物業負責監控的工作人員那裏買來所有監控的備份。母親是她的底線，是她這麼多年努力和活下去的精神支柱，觸了她的底線，無論是誰，她都不會放過。

樓道里的監控在葉母進去后就被一個小男孩用彈弓打壞了。樓下的監控也壞了好久，物業一直沒派人修理。小區有四個門，警察說作案的是熟人，自己應該認識，只要盯着進出小區的人，逐一排查就可以知道誰是兇手。

她不眠不休，死死地盯着屏幕，生怕漏掉一個細節，葉母的車子從南門駛出小區，一輛黑色的賓利車從北門進來。楚小小隱約覺得車子有些眼熟，她嘗試提高清晰度，想看清車牌號，可是那天下雨，案發又在晚上，根本看不清。

市區地下一家隱蔽的電腦修理店。

楚小小擔心被人認出來特意穿了一身黑色的緊身運動服，戴着墨鏡。

“幫我把這個視頻車牌或者人提取出來。”楚小小面無表情對着眼前吃着泡麵滿身油膩的年輕男人說道。

男人吃了口泡麵，打量了一下她，開口道：“小姐，這個很有難度啊。”

楚小小平靜地扔了兩沓人民幣在他面前。

男人拿起錢點了一下，瞥了她一眼，推開泡麵說道：“給我十分鐘。”

之前聽人說過，這條地下街里卧虎藏龍，看似不起眼的一家小店，店主可以在一分鐘內黑掉一家公司所有電腦。

經過處理的照片清晰度提高了不少，但是依然不是很清楚，依稀可以看到字樣全是一樣的。

“哎呀小姐，這個車牌不是66666就是88888，很貴的啊！”男人說道。

楚小小心一沉，邵立衡的車子車牌就是88888，當初買這個車牌還花了不少錢。難道是他？他那晚去過自己家？為什麼不告訴自己？

他是自己未婚夫？為什麼要殺自己的母親？

“能不能再清晰點？”楚小小期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男人一臉為難，楚小小皺了皺眉又扔出兩沓錢。

男人收了錢說自己盡量。

又搗鼓了一會兒，車牌漸漸清晰出來，楚小小心裏咯噔一下。真的是邵立衡的車子。

是他殺了自己母親？

跟男人道了謝，楚小小將失魂落魄的將筆記本塞進自己的背包里。

“小姐，你的手機要不要我幫你看一下？”男人笑着問。

楚小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搖搖頭說不用了。男人意味深長地笑笑，繼續去吃已經坨了的泡麵。

邵立衡做事向來心狠手辣，自己見識過，孫阿姨，李家還有宋言卿宴會摟自己胖子，都領教過邵立衡的厲害。

楚小小眉頭深鎖，母親一直不同意自己跟邵立衡在一起，第一次上門的時候還將邵立衡帶來的東西扔進電梯，砸到邵立衡，邵立衡當時眼睛裏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慄。這麼說的話，邵立衡也要殺人的理由。

掏出手機想報警，想想又放下，葉母的教訓在前面，葉子抒動用關係護下了自己的母親。邵立衡這樣的人，關係手段只會更多，不如自己動手。

她打定主意。

邵氏集團大廈。

“邵太太您不可以進去，邵總在裏面開會。”身後的秘書見她神色不對，跟在後面阻攔。

葉芸也跟在後面，她現在是邵氏宣傳部的員工，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竟然會為了一個男人紆尊降貴跑來當一個小職員。

會議室的門被粗暴地推開。身後的保鏢和保安跟了一大片，沒人敢跟她動手，沒有誰會自砸飯碗跟老闆娘動粗。老闆有多在乎老闆娘，邵氏集團上下有目共睹的。

“邵總對不起，邵太太非要進來，我攔不住。”秘書低着頭，神色慌張。

邵立衡揮揮手示意秘書出去。楚小小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對，她甚少戴着墨鏡。

楚小小摘下墨鏡，黑色的眸中彷彿隱藏着一股殺氣。掃視了一下全場，對着會議室開會的人冷冷地說道：“出去。”

會議室的人看看她，在看看邵立衡，不知道該坐着還是該出去。

邵立衡示意人出去，所有人起身收拾東西，迅速離開，一刻也不敢逗留。

“老婆怎麼了？誰又惹你不開心了。”邵立衡嘆了口氣，笑着上前想攬住她。他知道最近楚小小因為母親的事心情不好，只能哄着她。

楚小小避開身子，盯着他，身子微微顫抖，冷冷地問道：“你那晚是不是去過我家？”

邵立衡一怔，眸中閃出一絲慌亂，楚小小怎麼會知道他去過？事情發生后，他擔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一直沒跟她坦白。

“我問你，你那晚是不是去過我家？我媽是不是你殺的？”她的眼眶是紅的，情緒幾乎崩潰，從邵立衡慌亂的眼神中她已經確定那晚邵立衡去過現場。

邵立衡面露難色解釋自己那晚只是去探望未來岳母，希望她能接受自己，同意他們的婚事。

楚小小冷笑道：“誰信啊？”

“老婆，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人。”邵立衡沒想到她竟然會懷疑自己，有些傷感。他有時候做事是狠了點，也不至於對自己心愛人的母親痛下殺手。

楚小小輕蔑地看他一眼，鄙夷地說道：“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子啊，證人呢？誰給你證明？”

她話音未落，葉芸的聲音響起：“我，我給立衡作證，那晚我跟他在一起。”

那晚下雨，她假借沒開車，雨太大，打不到車，坐上了邵立衡的車，擺脫他送自己回家。

楚小小一怔，隨即譏諷道：“邵立衡，你真夠可以的，這邊跟我求婚，那邊跟別的女人曖昧不清，我忙着加班，你大晚上的帶個女人去我媽那裏安的什麼心？”她認定了邵立衡殺人，已經開始變得不理智。

邵立衡眉頭緊蹙，眸中一道寒意射向葉芸，這個女人這個時候說這個不是拱火嗎？

“老婆，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邵立衡急於辯解，絲毫沒有注意楚小小口袋裏藏着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葉芸眼疾手快，擔心楚小小傷害邵立衡，想將手術刀奪下來，鋒利的手術刀冒着刺眼的寒光，在葉芸的手臂上劃了一下。黑色的薄裙裂開一道口子，皮肉外翻，殷紅的血液順着口子湧出來。

楚小小呆愣在原地，她一直用來救人的手術刀，變成了她殺人的利器。她只是想殺了邵立衡替自己母親報仇，並不想傷害葉芸。

“你怎麼能這樣？”邵立衡想大聲呵斥，看她呆傻的模樣又有些不忍心，伸手奪走她手上的手術刀，扔在地上。

葉芸一臉委屈，握着手臂，梨花帶雨地哭起來：“立衡，我疼，流血了。”

邵立衡煩躁的拉開會議室的門，吩咐周宇進去，帶葉芸去醫院。

“立衡，我害怕，你陪我去好不好？”葉芸需要的不是周宇，她只想要邵立衡。她以為自己替邵立衡擋了一刀，邵立衡就會看憐惜自己，可是邵立衡的目光始終在楚小小身上。這個女人想傷害他，他滿眼還是她。

周宇想帶走葉芸，葉芸纖弱的手指緊緊攥着邵立衡的一擺不肯離開。

“你是死人啊？杵着不動幹什麼？帶她走。”邵立衡心煩意亂，冷漠的掰開葉芸的手，沖周宇吼道。

周宇招呼兩名保鏢強行帶走了葉芸。楚小小像個傻子一樣站在原地。

邵立衡摟過她，心有餘悸的安慰道：“乖，不怕，給我三天時間，三天之內我幫你找出兇手好不好？”

“邵立衡真的不是你嗎？”她的眼中含着一層淺淺的淚花。

“不是。”邵立衡將她摟得更緊。

葉氏辦公大樓總裁辦公室。

章驍敲門進來，恭敬地像葉子抒彙報，楚醫生想見他。

葉子抒放下工作，示意章驍讓楚小小進來。

楚小小白皙的臉上透着無盡的寒意走進來，葉子抒還未開口，便將一封辭職信遞到他面前。

她這是要辭職？葉子抒拿起來瞥了一眼又放下，他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說如果覺得工作辛苦，可以給她放一個大假，休息一段時間再回來上班。

楚小小冷笑一聲：“葉總，我想您誤會了，我辭職並不是因為我覺得工作辛苦，我是覺得貴院的理念跟我預期的不太一樣，我不想在一個是非不分，以權謀私，阿黨相為，枉法徇私的工作環境下工作。”她從未這麼生份的稱呼過他。

葉子抒自知理虧，也明白她話里的意思，自己動用關係救下了自己母親。他不是相信自己的母親沒有殺人，警察說案發現場的財物被盜了，這一點他可以肯定，即使母親情急之下殺了人，也不會想到把值錢的東西帶走。

“我會儘快交接完手中的工作。”楚小小語氣前所未有的冰冷，好看的眸中全是鄙夷之色。

葉子抒站起身，拿着辭職信說道：“楚醫生，三天時間給我三天時間，我幫你找出兇手，我相信你需要的是害死你母親的真正兇手，而不是一隻替罪羊。”

楚小小怔了怔，扭頭看着他，帶着一絲懷疑。

“三天之內如果我找不到兇手，你的辭職信我立刻簽字，絕不阻攔。”葉子抒信誓旦旦。

楚小小沒有說話，自己等了那麼多天，也不在乎這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