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葉醫生的腰部掛件
肛腸科三室。
楚小小示意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大爺將褲子脫了，老大爺比較傳統見她是個二十齣頭的小丫頭很不好意思，攥緊褲腰帶，不肯鬆手。直嚷嚷着換個男醫生，不然他就不看了。
所有的男醫生這會兒都有病人，只有她一個人閑着，她耐着性子勸說解釋，老大爺就是不肯脫褲子，實在沒辦法，只能自己動手了。她嘗試上前脫老大爺的褲子，老大爺顯然被嚇壞了，打開門，兔子似的竄出去。
楚小小跟在後面追，與迎面來的醫生撞了個滿懷，熟悉的消毒水味撲鼻而來。
被撞的醫生挑了挑眉，看清她，一臉疑惑：“楚醫生？你不是生病了嗎？”
“葉醫生，好巧哈！”她看清來人尷尬地打了聲招呼。
葉子抒身後的林雨涵一臉絕望的看着她。
兩人隱約覺得大事不妙。
毫不意外的被“請”進副院長辦公室。
副院長斜着眼睛看着兩人，臉都被氣歪了，進醫院沒幾天私下換科室。必須處理，嚴肅處理，他做醫生這麼多年，第一次聽說實習生對醫生不滿意，不想看病人的屁股偷着換科室的。
“胡鬧，簡直是胡鬧。你們倆腦子裏怎麼想的啊？太不像話了。”副院長氣的直拍桌子，怒睜着眼，額角的青筋隨着呼呼的粗氣一鼓一張。
林雨涵和楚小小低着頭站在桌前，一言不發，彷彿兩個犯了錯的孩子。
“副院長，對不起，我們錯了，我們馬上換回來。”兩人乖巧的承認錯誤，弱小可憐無助。
“換回來？晚了，收拾東西趕緊走人。”副院長不耐煩地揮揮手，看她倆在眼前晃悠就煩。
實習期間就這麼不服安排，轉正了不是更難管教，這樣的刺頭，再優秀留着也是麻煩。
“副院長，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求您再給個機會吧！”這份工作對林雨涵來說也許是可有可無，但是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而且主意是她出的，讓林雨涵被牽連，她良心過不去。
她們倆想法單純並沒有想到，只是換個科室會落到被開除的下場。
副院長不為所動，堅持要將兩人開除。
“主意是我出的，雨涵她是被我逼得，要走我一個人走。”楚小小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仗義的承擔了事情的後果。
失去了這份工作，她買房的期望又要推遲幾年了。她是一個成年人，自己犯的錯誤要勇於承擔，不能讓林雨涵被她連累。
副院長無動於衷，堅持要兩個人一起走。
“要不我看這件事就算了吧，她們剛來也不太懂醫院的規章制度，換回來就行。”看她難過，葉子抒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主動求情。
楚小小一怔，他不是很討厭她嗎？怎麼會替她求情？
副院長看了看葉子抒一眼，有些驚訝，他竟然會替兩個實習生求情，這個兩個實習生是有什麼來頭，還是他看上哪了個？能坐到副院長這個位置，考慮事情多是很有必要的。
本來也沒有多大的事情，不過是兩個實習生使點小性子而已，葉子抒求情順便賣個人情，副院長權衡了一下揮揮手，讓兩個科室負責人把楚小小和林雨涵帶走了。
楚小小小心翼翼地跟在葉子抒身後，幾次想說感謝的話，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葉子抒坐在辦公桌前細細打量着站着的女人，這是他第一次認真看一個女人，一臉精靈頑皮的神氣，鵝蛋臉，眼珠靈動，別有一股動人氣韻，臉上不施脂粉，膚色白嫩，小巧的鼻子下，一張櫻桃似地小嘴輕抿着，她這張小嘴吧啦吧啦的不是一向很能說的嗎？這會兒怎麼啞巴了。
她剛才不是在副院長面前把他結結實實的數落了一通告了他的刁狀嗎？
“在我這裏受委屈了？”葉子抒緩緩地問。
“沒有，沒有，葉醫生絕對是個好醫生，醫術精湛，勤奮刻苦，任勞任怨。”她開啟拍馬屁模式，好歹人家剛剛幫了自己，說幾句好聽的也是應該的。
“那為什麼偷偷換崗？”他繼續問。
“那個主要是我想看別人的腚。”這個理由她自己都差點沒勇氣說出來。
葉子抒剛喝進去的一口水，被她這話刺激到，嗆得咳嗽起來。
她急於報恩，上前給他拍背。
“說個讓我相信的理由。”剛才那個理由顯然不能將他說服。
“你總不讓我吃飯，我餓的不行。”她眼睛眨巴眨巴，委屈極了。
“吃飯？”他眉頭微皺，他什麼時候不讓她吃飯了。
“我每天去食堂阿姨都快下班了，我一天只能吃半碗飯，低血糖都快餓出來了。”她都快委屈哭了。
葉子抒彷彿知道了問題的所在，確實是他欠考慮。他只想多教她一些東西，彌補一下對她愧疚，其他的確實沒有考慮到。
“你想吃什麼？我請你。”
“什麼都可以？”
她很好哄，一頓飯就可以。
“什麼都可以。”
“火鍋可以嗎？”
“可以。”
得到肯定的回答，楚小小開心的像個孩子。突然間她覺得葉子抒也不那麼討厭，看起來還是挺順眼的。
兩人約定下班一起去吃火鍋，防止他反悔，楚小小還特意跟他拉鉤。
葉子抒覺得拉鉤過於小孩子氣，還是乖乖做了。
辦公室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一顆圖釘，尖尖地針頭，楚小小眼尖發現了，蹲下身子想撿起來。起身的時候好像撞到一個硬物。
她丸子頭上的頭繩無巧不巧的掛在了葉子抒的皮帶扣上。葉子抒也看到了那顆圖釘。
“葉醫生對，對不起，我馬上來解。”楚小小的頭就這樣掛在葉子抒的腰間，尷尬不已。
葉子抒也始料不及，自己的腰帶怎麼就被她的頭繩掛住。
“我來解開，馬上就好。”楚小小兩隻手慌亂的攥住他腰間的皮帶。
活了二十四年，她還是第一次主動攥男人的皮帶。
最簡單的頭繩，2元超市買的，便宜但結實，不知怎的就掛進了男人的皮帶扣中，她想解開不幸，連頭髮也纏進了皮帶口中！
兩人越是着急，就越解不開，周圍空氣變得很熱。她用力扯，扯下幾根頭髮，痛得臉部變形。
楚小小的臉漲得通紅，她感覺葉醫生那裏好像有了變化，好像還動了幾下。
葉子抒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平日裏對女人都不會多看一眼，突然間一個女人的臉緊緊地貼在他的私密/處。他緊張的額前開始冒汗。
“對不起，對不起，我什麼也沒看見。葉醫生，楚醫生你們繼續。”進來送材料的護士大姐被眼前的一幕驚得老臉一紅，慌忙退了出去，復又返回來將手中的材料放下，將門鎖得嚴嚴地。
辦公室的兩人都石化了，楚小小想抬頭看他。頭髮被卡着根本抬不起頭。
“葉醫生，要不你把褲子脫了？”她說完又覺得不行，褲子脫了，皮帶不也解開了。
她已經把葉子抒的腰和臀摸了個便，還得出了結論，他的比例很好，如果不當醫生，當模特肯定也十分出色。
“你確定？”他低着頭看着這個在她腰上胡亂摸索也沒解開頭繩的女人。那裏已經變化，如果褲子脫了，慾望會徹底暴露在她面前。
算了，大不了頭髮不要了。她摸到一把剪刀，咔嚓一聲，頭繩被剪斷，同時剪掉的還有一戳頭髮。
楚小小爬起來，舉着頭繩興奮地看着葉子抒，頗有成就感。
“我這裏沒事了，你先出去吧。”葉子抒背過身，不敢看她，他呼吸不暢，心臟安耐不住快跳出來了。
楚小小哦了一聲，出了辦公室。手上拿着被剪掉的頭髮和頭繩，盤算着，要不要將頭髮剪短。
“你們猜剛才葉醫生和楚醫生在幹嘛？”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李護士親眼所見。”
“大白天的他們就這麼干？”
“這有啥的年輕人憋不住正常。”
“你說他們好了多久了？”
“這葉醫生平時看上去一副不近女色的樣子，沒想到玩得這麼開？”
“葉醫生，我的男神啊……”
……
科室的護士和醫生們在外面小聲議論，看見楚小小出來，自覺地閉上嘴，像看珍稀動物一樣看着她。
她知道被誤會了，就剛才那個姿勢，換誰都會誤會。她舉起手中的剪短的頭繩想將事情解釋一下，眾人只是看到她凌亂的頭髮，一副你儘管解釋反正我不信的表情。
“那個，我跟葉醫生純粹是同事關係。”她一再解釋。
“哎呀，楚醫生，你們就是不純粹也沒關係，男未婚女未嫁，談談戀愛正常的，年輕人嘛一時忍不住也是可以理解的，我懂。”科室一個年紀較大的大姐一副我了解，我很了解的表情。
她索性放棄了掙扎，隨它去吧，謠言止於智者。
手機震動了，林雨涵發來一條微信：聽說你跟葉醫生在辦公室嘿嘿嘿了？
M醫院的八卦跟醫術一樣出名嗎？流言和竊竊私語就像長了腳，病毒一樣在M醫院迅速傳播開來。才半天時間，這件事已經從腦科傳到肛腸科？
她回了句：你信嗎？
林雨涵不接話，自顧自地問了句：葉醫生活咋樣？
她氣得想打人回了句：好極了，欲仙欲死。
林雨涵回復了個：666，厲害了我的葉醫生。
她哭笑不得，回頭看看葉子抒，他好像跟沒事人一樣。要不人家是學霸，人家二十七歲當主任，遇事處變不驚啊。
等等，他們似乎還約了下班一起去吃火鍋。現在這情況火鍋還是別吃了。
葉子抒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好看的手指輕輕敲了她辦公桌，提醒她下班了。
她尷尬地伸手擋住臉，還有很多同事沒有離開。他們倆一起出去，無疑坐實了剛才的傳聞。
“收拾東西，走啊。”葉子抒看她半天沒反應，小聲催促。
她去更衣室換了衣服出來，背上背包跟在他後面上了電梯，刻意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中途電梯上來幾個別的科室的同事，意味深長的跟他們打了招呼。
葉子抒禮貌地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緋聞好像對他沒有起到任何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