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經生死感慨萬千 看世間心胸坦然
回到家的許敏恢復的很快，這歸功於老章和丈母娘的飲食搭配。除了偶爾有點發暈，其他都能自理了。章天平站在陽光下，伸了個懶腰，夢魘般的日子終於過去了。
“天平來，把這吃了。”聽見許敏說話，章天平暗暗叫苦，卻不敢吱聲。
每天都是跟在許敏後面吃這些清淡大補的羹湯。誰受的了？但還必須受的了。囫圇吞棗的吃完，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我吃完了。”
噗呲，許敏捂住嘴笑起來了，雪白的手掌只有幾路暗青色的血管能看清。
只聽得樓下秦淑珍喊道：“天平，天福來了。”“哦哦，我下來了。”天平趕忙和許敏打個招呼就下樓去了。
天福看起來心事重重，估計地段醫院給他的壓力不小，開門見山的對天平說：“天平哥，嫂子這事你看準備怎麼處理呢？”
樓上許敏聽到說話也扶着樓梯扶手緩步下來。天平忙讓她坐下。
這才對天福說道：“這次不是說花了多少錢，而是人遭受大罪了。我知道是你們地段醫院領導逼着你來的。我和許敏商量一下好吧？”
轉頭對着許敏說：“這事你看呢？”許敏捋了捋頭髮緩緩說：“我這次經歷生死，不講大徹大悟，也想通了不少。雖說花了3萬多，但是跨過了鬼門關。只要人在，其他都不重要，天平你說呢？”
章天平怔怔的看着許敏，眼睛裏滿是詫異，這和以前的許敏判若二人，以前錙銖必較，現在虛懷若谷！良久天平在心裏給了許敏一個大大的贊。
回頭對天福說：“用違心的說法，這是個人的因果，你嫂子說了，這事不會找醫院麻煩的，你放心的去交差就好。”
天福訕訕的說：“我們是自家人，其實你可以找地段醫院賠點錢的。”天平看了妻子一眼，彼此讀懂內心的想法。
直接乾脆的對天福說道：“不需要了，只要人沒事就好！只盼以後不要出這樣的事。就算是對我們有交代了。”
夜晚天平一個人坐在二樓陽台抽着煙，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繁星點點的夜空。
“又在神遊了？也不怕着涼。”許敏說著拿了件外套披在章天平身上。
“你呢？”天平看着許敏問道。“我穿的多呢，還是棉睡衣呢，正好出來呼吸新鮮空氣，也陪你聊聊。”許敏說話間也坐了下來。
章天平掐掉香煙說：“等你再養幾天，我們去看章法，前幾天我抽空去看他，越髮長的漂亮了。正好也該買點奶粉送去。”
幫着帶章法的是住在老街的朱家。老夫妻和兒子媳婦都是老實人，有個孩子已經十歲了，一家四個大人都有空閑可以忙孩子，就是短期的不帶。
以前給丈人親戚帶過，認真負責，視如己出。吃住帶都在一起，全家與世無爭，都是不可多見的菩薩心腸。所以章法在朱家還是很放心的。
許敏有些感傷的回道：“好呢。捨不得也沒辦法，和人家說好的帶二年呢。哎！章法這龍寶寶厲害呢，差點殺娘生了。”
天平趕緊拍拍許敏安慰道：“我們有空可以天天去看章法。還有就是章程下個月就參加市裡實驗學校的招生考試了，你正好有時間先忙程程。”
“嗯嗯，我想帶章程去實驗學校的老師家裏補補，可以對症下藥呢。”許敏像想起什麼說道。
“好的，只要你有精神力氣，你做主就行。”章天平迎合著許敏說。
“對了，我看得給章法取個小名了，叫法法彆扭呢。”許敏思忖着問天平。
“也是，你說叫什麼小名好呢？”章天平也拿不定主意反問道。
許敏歪着頭想了下，沒開口先噗呲笑了出來才說：“我看就叫多多吧。”
章天平白了許敏一眼說：“我們費盡心機才有了他，居然叫多多？多個屁啊！”
許敏慘笑道：“他本來就是戶口簿上多出來的，用錢買回來的，拿命換回來的。”說著說著竟有些黯然神傷。
天平趕緊說：“好好，依你就叫多多，多多這名字叫的人也多。也順口。”
許敏穩定下情緒說：“這次我能好好的回家，能和你暢所欲言，是我去醫院時不敢想像的。”
停了好一會兒又說：“天平，你知道人臨死前是個什麼狀態嗎？我就感覺自己在一個萬花筒里，像個紙片人一直轉來轉去，直到進手術室門你對我做了個V姿勢我才回過神來。”
章天平腦子飛快的轉着緊跟着說：“那是去天堂的路，是我章程章法離不開你，把你拉回來了。”
許敏往天平身上靠了靠，依偎在天平胸膛低聲說道：“萬一我真死了，你會不會再娶呢？”
章天平急愣愣打個冷顫忙說：“不會不會。”許敏仰起頭似笑非笑的問：“為什麼？”
章天平撫摸着許敏的頭髮緩緩說道：“我們感情不錯，如果真那樣，我會內疚自責一輩子，二個小孩我得好好培養，得對得起你用命換來的他們。要是續弦，有了后媽我就變成后爹了！我對得起誰呢？”說完一聲輕嘆。
許敏用手環着章天平，頭往懷裏鑽了鑽，嘴裏輕輕說道：“跟了你我死也不後悔的。”
章天平鼻子有點發酸感慨說道：“要是生章法之前我再堅持一下去市醫院就好了，也省的讓你吃這麼大的苦！”
“這都是命數，該有的劫數，躲不掉的，幸虧你心地善良，好事做的不少，因果輪迴，扛過去活着就好。”許敏幽幽的回道。
好一會兒章天平對着許敏說：“以前我是無神論者，當你生死未卜的時候，特別無助，我就在心裏情不自禁的許願說：菩薩保佑，如果過了這一關，我一定連續拜山燒香三年。這事不能忘，許敏你得提醒我。”
許敏柔柔的說：“信則靈，要還願的！到時我們一家四口都去。”
章天平拍拍許敏後背說：“外邊涼，也不早了，回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