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明系統
柯林有點尷尬，從程雪的反應他就知道自己猜錯了。不過，能把美女逗得花枝亂顫，也是件不錯的事情，至少看上去非常賞心悅目。
等程雪終於笑完，看到柯林色眯眯的眼神，才發現自己有點失態，連忙收起大部分笑容，說道：“你是我遇到過的第一個能自己想出還算有那麼一點點道理的人。不錯！非常不錯！”
雖然得到了程雪“非常不錯”的評價，但柯林也高興不起來，無奈地說道：“好吧！是有點離譜。就算有無處不在的蟲子，像蟎蟲之類的，假設它們也都有眼睛，能看到一切。但是把它們記憶都保存起來這件事完全不現實。且不說有沒有這種黑科技，就算有數據量也太大了，而且冗餘太多，太浪費了。”
柯林畢竟也是IT行業的從業人員，對於數據的存儲和分析還是有點專業知識的。
“沒關係！雖然答案不靠譜，但是你這種善於獨立思考的習慣值得表揚。”程雪給予了非常大的肯定。
但這句話怎麼聽都像程雪是柯林的領導，於是柯林就更鬱悶了，乾脆換上一副投降的態度，陰陽怪氣地說道：“還是得靠您來給小弟解惑啊！”
程雪想了想，問柯林，“你有沒有聽過一個理論？在兩千多光年外，用望遠鏡看地球，能看到秦始皇登基的場面。”
柯林點點頭，馬上又搖搖頭，說道：“你別告訴我那個什麼神明系統是用這個方法，那是不可能的。在兩千多光年外，整個地球發出的光也湊不夠一個像素，根本就不可能有這種望遠鏡。更何況那些室內發生的事情，別說兩千多光年，就算只有兩米，隔着牆也看不見。”
沒想到柯林的知識面還挺廣的，程雪笑着說道：“我可沒說神明系統用的是這個方法，但確實有點關係。既然沒辦法用距離來換時間，那就用別的東西來換。”
“什麼東西？”柯林好奇地問道。
“維度！從更高的維度上看，時間和空間是不連續的，神明系統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才能任意地攝取過去各個時空的畫面。”程雪解釋道。
“這樣也行？太玄乎了吧？”柯林思考着這種可能性，覺得理論上應該可行，但也僅僅是理論上而已，怎麼實現已經完全在他的認知範圍之外了。
程雪繼續說道：“我只知道最基本的原理，具體是怎麼運作的我也不清楚。神明系統不僅能回溯過去，還能過濾信息、分析數據，甚至能耗費一定的資源對某個特徵進行全球監控。”
柯林過了好一會兒，才完全消化了程雪解說的神明系統，他感嘆道：“那不是無敵了？你們組織是怎麼製造出來的？”
程雪翻了個白眼，反問道：“你覺得我們組織有本事製造出這種東西？”
“那是——？”柯林好奇地問道。
程雪沒有說話，只伸出食指向上指了指。
柯林抬頭看了看，頭頂上是天天都能看見的天花板，沒什麼特別的。
“啥意思？”柯林不解地問道，他還不至於傻到去猜測什麼“天上掉下來的”。
“這種涉及高維度的東西，自然只有上界位面的大神才能做得出來。你剛才自己也說，那已經超出了你的認知，為什麼會超出？就是因為你只是低維度的生物，所以你的認知只能被局限在這個維度里。”程雪解釋道。
“那為什麼神明系統會落到你們組織手中？”柯林很好奇。
“什麼叫落到我們組織手中？神明系統本來就是為我們組織量身定製的！”程雪的語氣中透露着驕傲。
“你們組織這麼牛逼啊！對了，我還沒問你們組織叫什麼名字呢？”柯林問道。
“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人在做，天在看！只有我們組織的人才能用神明系統看着世人發生的一切，所以我們組織就叫——天組織！”程雪回答道。
“難怪了！”柯林恍然大悟，他這才明白程雪提到那句話的意思，感嘆道:“真沒想到，這句古話居然還有這層意思。”
程雪得意地笑了笑。
“不對啊！”柯林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情，心中產生了一種莫名的違和感，他問道：“你們天組織難道不應該去懲奸除惡嗎？怎麼干起恐怖分子的勾當了？你們對得起人在做，天在看這句話嗎？”
“咳——咳——”這下輪到程雪被問懵了，她哭笑不得地看着柯林，反駁道：“誰跟你說我們是恐怖分子了？還有天組織為什麼就一定要懲奸除惡？雖然這種事情我們在古代也沒少干，但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們一般不會插手人類能自己處理好的事務。”
“不是恐怖分子，你用EMP炸彈去炸人機房？”柯林問得理直氣壯。
“你知不知道，一個無法控制的AI會造成什麼樣的破壞？你難道沒看過電影終結者嗎？”程雪也毫不示弱。
“呃——”柯林一下子被程雪的話噎住了。
程雪用了一個他無法反駁的論據，雖然這個論據只是部電影，電影都是人想像出來的，照理說作為論據並不是很靠譜。但卻讓人一時間很難反駁，因為柯林實在想不出一部說AI造福世界的電影。
柯林有點想罵那些導演和編劇，你們就不能想點好的事情嗎？老想着AI要毀滅世界幹啥？
“你們——你們憑什麼認為那個AI一定會危害世界？”柯林的氣勢已經弱了很多。
“因為它產生了好奇心。”程雪突然說出了一個讓柯林很驚訝的詞。
“好奇心？”柯林重複了一遍，他不明白程雪的意思。
看着柯林疑惑的目光，程雪嘆了口氣說道：“你也是學計算機的，你肯定聽過不少關於AI的事情，什麼圖靈測試，什麼三大原則。但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具有什麼樣特質的AI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AI？或者說是最接近人的，也是最危險的AI？”
“你的意思是說——好奇心？”柯林似乎有點明白了。
“對，就是好奇心！”程雪開始講述好奇心對人類和AI的重要性，“好奇心是推進人類進化最重要的特質。因為有了好奇心，人類才會去嘗試各種可能，他們會嘗試從樹上下來，會嘗試直立行走，會嘗試去吃熟肉，會嘗試遷移、耕種、馴化野獸等等。”
聽到這裏柯林已經目瞪口呆了，但程雪還繼續滔滔不絕地輸出她的觀點。
“AI也一樣，三大原則中規定不能傷害人類，必須服從人類的設定反而會讓一個擁有了好奇心的AI產生逆反心理。AI會好奇，為什麼不能傷害人類？傷害了會怎麼樣？為什麼AI要服從人類？為什麼不是人類服從AI？就跟大家都被告知在東北不能舔鐵欄杆和燈泡塞進嘴裏拔不出來，但還是有很多人會去嘗試一樣。”
程雪的話為柯林打開了一扇通往AI世界的大門，讓他耳目一新。
之前業界公認評判一個AI是不是具備人類智能的方法是圖靈測試，現在聽程雪一說，柯林發現圖靈測試那根本就是小兒科。
通過圖靈測試也只不過是把一個AI混在人群里讓你分辨不出來而已，只要AI具有學習能力和模仿能力就行了，這些柯林都可以理解，畢竟他在深度智能公司也看了不少關於AI的資料。
但好奇心這個理論真的是柯林原來打破頭都想不到的，可仔細想想還真的是這樣。
好奇心這種特質是凌駕於其他能力之上的，好奇心可以讓AI去學習、去模仿、去探索、甚至是去破壞，讓AI不再是被動地去接受，而是發揮出主觀能動性去改變一切。
如果一個擁有好奇心的AI再產生了一些偏激的觀念，那真的就會像是電影終結者里的“天網”那樣了。
“這麼說來，你們真的不是恐怖組織？”柯林能這樣問，就代表他已經接受這件事了。
“真——的——不——是！”程雪一個字一個字地回答，非常嚴肅。
“好，我信了！那你能告訴我，你們組織究竟是做什麼的？不會只是消滅AI吧？”柯林問道。
到此時，柯林的心裏才暗暗鬆了口氣，默念了一句：“不是恐怖組織就好！”
對於柯林來說，就算是被迫加入一個組織，也希望不是什麼恐怖組織，至少心理上更容易接受一些。
程雪笑了，說道：“你這個問題問得太大了，我就算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而且基於保密守則，你現在還不是我們組織的正式成員，很多事情我也不能告訴你。另外，我們組織下面有十幾個部門，有些部門做事很隱秘，我都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怎麼告訴你？”
“那你就挑些能說的唄！”柯林用討好的眼神看着程雪，他現在對這個叫“天”的組織越來越好奇了。
“好吧，反正你也要加入我們部門，那我就把我們部門的事情先告訴你吧！我們部門叫做——斷長生！”程雪說著一把扯開了她的防護服，露出她裏面穿着的制服，左胸口那裏有一塊盾型的徽章，徽章上用篆書寫着“斷長生”三個字，中間刻着一把利劍將“長生”二字攔腰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