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離明
什麼是因果,有因便有果。
你們得罪了我在先,這是因;現在我送你們下離明窟,這就是果!
李不凡想着,已經和大部隊一起來到了離明窟,這裏在秋槐院的北側,因為光線問題和那棵無比巨大的秋槐樹,顯得有些昏暗陰涼。
離明窟,一個更像是張口巨獸的洞窟,就在那一片陰涼之中。
離明窟內究竟有什麼,這是歷代秋槐院弟子都曾思考過、疑惑過的問題。但當有許多好奇的弟子走進這裏,再也沒有出來以後,他們的這一點好奇也都灰飛煙滅。
遠離光明之所,便是黑暗盡頭。
一旦到了離明窟,嘈雜聲便小了很多,這裏陰冷的環境讓不少弟子有些不適應,但作為二師兄的李不凡卻絲毫不為所動。
“現在各位同門都在,我就在這裏將他們丟下,以告慰師傅仙逝,以斬斷因果命法!”
說罷,沒有猶豫的,颶風囚籠被他揮手間丟了出去,朝着離明窟飛去。
囚籠剛一沒入離明窟,陳源和柳瀟瀟便感受到了強烈的寒意,彷彿有冰冷的刀片在肌膚上劃過,讓人不寒而慄。
他們還在擔心無法從牢籠中脫困,顯然他們的擔心是多餘了。
才剛進入離明窟,囚籠就被立即打開,因為這是李不凡控制着的,他的心思也很明了了。
“還真是冠冕堂皇,說是留一線生機,卻在剛進入離明窟就解開囚籠這一層庇護,想是巴不得我們趕緊去死了。”
陳源重重摔在地上,柳瀟瀟在上面壓着他,索性也就沒爬起來,略嘲道。
柳瀟瀟倒是想爬起來,但輪椅已經被甩到了一旁,她的雙腿毫無知覺,也是無能為力。
“我們這一次,反倒成了替罪羊,這秋槐院的幾個師兄弟,只怕都不是易與之輩。”柳瀟瀟說道。
之前還以為,那個救醒陳源的陸醒算不錯,可事實上對方也僅僅是為了完成一個交易而已,離開交易之後,對他們也同樣是袖手旁觀。
更不用說其他那些過來試探圖謀的人,還有就是將他們丟入離明窟的李不凡。
“我們還是先看看這裏的環境吧。”陳源說著,終於是從地上爬起來。他的修行雖然被廢,但抱起一個柳瀟瀟還是不在話下。
陳源四下打量起周圍環境來,他首先想到的便是回頭,想要看一看是否有回去的路。
現實再次讓他失望,離明窟的結構更像是一個深邃的地下幽井,從外面落入其中簡單,再想要原路返回,卻是極其困難。
因為出口,在他們的頭頂,不知道有多遠,只看得到一片黑暗。
“原路返回是行不通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陳源沉聲道。
柳瀟瀟勉強摸索清周圍的情況,她輕輕咳嗽了一聲,聲音在整個洞窟內回蕩。“首先,我們需要亮光,不然在黑暗中寸步難行。”
視線是黑暗裏最大的麻煩,也難倒了陳源。
從哪裏能弄來亮光?這讓他們一籌莫展。
“既然找不到,就先原地歇歇吧,至少以我們的體質,在這裏被困上個四五天是沒有問題的。”
陳源也不多說,將柳瀟瀟輕輕放下,他已經摸索到了跌落一旁的輪椅。
萬幸的是,輪椅居然沒有摔壞,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了吧。
“你是說,我的修行並不是被廢除,而是經脈被封禁?”陳源在黑暗中,突然發問。他的背倚靠着身後的洞窟岩石,有股寒意,也有酸痛。
“話雖如此,可是……”;柳瀟瀟有些猶豫,她還不能判斷這件事對陳源的影響。
“那是不是說,只要重新解開經脈的封禁,我就又可以繼續修行了?”
“不行!”這一次,柳瀟瀟回答得斬釘截鐵,“你現在體內經脈全部被水寒之息破壞殆盡,如果強行解開封禁的話,恐怕就再難醒過來了!”
柳瀟瀟的強烈反對,讓陳源無奈的聳了聳肩。
他也只是假設一下罷了,他還沒有愚蠢到那種程度,為了修行連自己的人生都搭進去。
畢竟,自己還有許多事情要做,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去完成。
比方說——“那麼,天衍閣答應我的問天卷,是否應該給我了?”陳源再次開口,問柳瀟瀟討道。
離明窟內一片漆黑,兩人隔得很近,仍舊看不清對方的臉。
陳源只能聽到柳瀟瀟隔着黑暗空氣傳來的聲音。
雖然依舊清冷,但已經多了幾分煙火氣息,更多的是一種無奈。
“咱們現在還被困在這裏,能不能活着出去還是問題。哪裏算的安全?再說,你現在無法修行,把問天卷要過去也沒用吧。”
話雖如此,但總是東西放在自己手裏才安心。
當然,這只是陳源心裏的想法,他大不可能說出如此煞風景的話來。
“放心吧,我們一定能夠出去的,有我在!”
“你看,那裏有光!”這個時候,一道微弱的冷光從他們頭頂落下,不知道是何時出現的。待柳瀟瀟和陳源定睛看去,那些白色的冷光竟然是嵌在岩壁上的石頭!
不僅僅是頭頂的崖壁,那些更深處的洞窟石壁上,也都散佈着或多或少這樣發出熒光的石頭,那些石頭白天不顯,臨近傍晚卻開始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有光便好辦事!藉著突然闖入洞窟內的光芒,陳源和柳瀟瀟勉強看清了前路,這是一條更加深邃、更加幽暗的洞窟隧道,因為曲折蜿蜒的緣故,更遠處也是一片漆黑。
“不行,還是我來探探路吧。”陳源搖頭,放棄了繼續原地等待的念頭。
他不等柳瀟瀟同意,已經慢慢挪了出去。
他的左手微微扶着牆壁摸索,慢慢前進,整個人身體弓曲着,以便隨時做出應對。
沒等他走出幾步,一種強烈的危機感讓他頓感頭皮發麻,緊接着,原本扶牆的左手上,猛地傳來刺痛,讓他本能地抽手。
“嘶!”陳源吃痛下,忍不住輕呼。
“怎麼了!”柳瀟瀟見陳源痛呼,緊張地問。
陳源搖頭,他快速的抽身,重新按原路返回到起點,藉助清冷的白色月光,他看到自己的左手血色一片!
“受傷了!這是怎麼回事,洞窟里有什麼東西?”
“暫時還不清楚,不過我感覺,並不是什麼有生命的東西。”
陳源忍着疼痛,低下頭來打量傷口,很鋒利,也很細小,像是被極其鋒銳的刀鋒劃過一般。之所以判斷並非什麼有生命的東西,因為他抽手后,並沒有什麼異響或者東西追出來。
“難不成,是機關?”陳源在心裏揣測。
“讓我再試一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