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黑手現
白無間神情凝重的看着陳源身體四周纏繞的白煙,他同樣也在問自己。
為什麼還不跑?
他現在已經能夠完全確認,作為瀚海國餘孽的陳源竟然是一個體修,還是一個被封禁了修行經脈的體修!
一個能夠進入第二形態“雲”的體修!
連陳源自己可能都不清楚,身體周圍的那些像雲霧狀的白煙意味着什麼。
體修跟術修不同,他們的層次劃分有着清楚的界限,一共有“行”、“雲”、“流”、“水”四個階段,現在的陳源正式跨過第一階段,進入到第二形態“雲”!
“雲”意味着這類體修已經突破了一般修士的極限,他們的身體就快要衝破空間的束縛,而身體四周的那團白色雲霧,就是他們以軀體對抗空間束縛的最好證明。
“一個進入第二形態‘雲’的體修,這已經超過了這次任務的最大承受範圍。”
白無間思忖着,他已經萌生了退意。
這個時候,秋槐院外的喧嘩和喊殺聲,重新勾回了他的思緒,令白無間整個人精神一震!
“發生了什麼!”李不凡臉色忽然變得慘白,似是想到了什麼,聲音愈發顫抖道,“他……他們攻破了秋槐院的外界防禦!他們攻進來了!”
他們是誰?
“余白,總算攻進來了,也不枉我在這裏費盡心思做了那麼久的內應。”
白無間咧嘴一笑,和驚慌失措的李不凡相反,他卻是心裏落下一塊石頭來。
有了余白的加入,即便是第二形態的體修,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余白?是之前追殺我們的那個余白?”柳瀟瀟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和陳源對視了一眼,彼此間得出了答案。
就是那個玄術師,被陰鬼稱作神師的——余白!
他居然追過來了?而且還成功攻陷了秋槐院!
“我們現在怎麼辦。”陳源身形一動,已經離開了和白無間糾纏的區域,來到柳瀟瀟身邊問。
“已經來不及逃了。以我們的速度,恐怕無法甩開一個玄術師。”
“那就戰!”
陳源緊了緊雙拳,他的戰意昂然,眼眶中燃燒着熊熊鬥志。
白無間和余白是一夥的,他們已經知曉了自己瀚海國的身份,單憑這兩點,陳源就沒有退縮的理由,他想要迫切的一戰,來證明自己,證明瀚海國的人,不是他們口中的失敗者!
“現在不是魯莽的時候,你……”柳瀟瀟猶豫。
“難道你忘了,秋院長留給我們的東西了嗎?”陳源放緩語氣,提醒道。
是那抹綠光?可是——柳瀟瀟還欲再說,陳源卻已經搖了搖頭,將她護在了身後。
遠處,一道白色的身影已經出現,跟上次在雨夜出場的畫面不同,這一次余白的出現,背後是一輪紫紅色的夕陽。
夕陽的餘暉映襯着整個天際線,像被點燃了一般。
余白的身影由遠及近。
“不是說,他們已經死了嗎?”余白挑眉,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陳源和柳瀟瀟,有些意外,更多的是驚喜。
“本該是死了,只是沒死成。”白無間說著,也走到余白身旁。
他之前在和余白的通信中,已經將秋槐院發生的一切都事無巨細的告訴了對方。
正是因為李不凡將陳源和柳瀟瀟投入離明窟這樣的舉動,讓白無間更無顧忌的提前發動了攻打秋槐院的計劃。
計劃很成功,余白成功從外面攻破了秋槐院,他們在秋槐院內匯合。
“沒死成也很好,本來還要費些手段去找到屍體,現在省力許多。”
“你小心些,那個瀚海國的餘孽,應該是第二形態的體修。”白無間提醒道。
“第二形態的體修?他不是瀚海……那裏的人么?為什麼會是體修?如果真是體修的話,還有帶回去研究的價值嗎?”余白不禁問。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他剛才跟我鬥了一番,的確是體修無誤。”
“就算是體修,也不足為懼。”
兩個人的對話聲音不大,旁若無人的輕視態度激怒了不少秋槐院弟子,他們惱恨於出賣師門的白無間,更憤怒於攻破秋槐院的余白。
第一個秋槐院弟子沖了過去。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
連李不凡都動了。
他們不知道彼此敵我的差距有多大,他們只覺得心裏憋着一股氣,如果這股氣不宣洩出來的話,他們恐怕一輩子都會難受。
所以他們沖向對面的余白和白無間,義無反顧。
他們撲向的方向,夕陽已經沉入天際線下,燃燒的天際線像一道燭火。
而他們,像飛蛾。
“不自量力。”余白冷嘲,他的右手凌空抬起,一團拳頭大小的水團無中生有,出現在他的正前方。
余白屈指一彈,一滴比砂礫還要細小的晶瑩水滴從中激射而出。
不偏不倚,正巧穿過某一秋槐院弟子的前額。
血花四濺。
余白的十指連動,優雅的樣子彷彿在彈寫一曲曼妙的譜子,他的每一次撥動手指,都有一個秋槐院弟子命喪黃泉,只是短短數息時間,就已經有十幾個弟子喪命!
一時間,本就充滿廢墟的秋槐院,又變得血流成河。
“夠了!你的對手不是他們!”陳源從一旁站了出來,他本該第一時間就站出來的。
但連他自己,也被秋槐院弟子那慷慨赴死的意志震撼,他覺得至少應該尊重他們,尊重他們為秋槐院做的選擇。
包括李不凡。
“秋槐院已經是過去式了。這還要感謝你們,加快了它的覆滅。”
白無間笑着,從懷中掏出了一枚令牌,正是柳瀟瀟之前為了救醒陳源,和白無間做的交易。
“這枚令牌能夠進入院長內室,那裏應該有秋長風的珍藏。現在,它們都是我的了,你們是不是很後悔?”
回答他的,是一道比閃電還要突兀迅速的拳影!
“放肆!”余白微怒,對方竟敢在他的面前如此出手,完全是對自己的一種挑釁。
他的右手十指握拳,而後猛地張開,身前的水球同時散開,鋪成一張剔透的水幕當在前方。
“之前一時大意被震得輕傷,沒想到你隱藏得那麼深,竟還是一個體修!”
“不過今天,你還是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