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神箭將軍
隨着城門大開,孫弈領着白鹿城將士氣勢洶洶殺出。
“為李夫長報仇,殺!”
孫弈手持長槍當先衝來,內力灌入槍中一式“橫掃千軍”,幾個蠻軍紛紛被掃落馬下,身後守軍看到更是士氣大振。
蠻族大軍失了統領面對士氣高漲的守軍一時間陣腳大亂,剛開始慌忙抵擋,漸漸也被守軍單方面的屠戮激起了凶性,足足半個時辰的慘烈廝殺,蠻族一萬來軍盡數被屠,守軍陣亡超過兩千。
孫弈眉頭緊皺,即使通過趙崢記憶了解過,蠻軍的兇殘仍然超乎了他預料,這才整個蠻軍十分之一兵力,在失去統領士氣大降的情況下依然讓自己方將士損失近半。
“將軍你看這個!”
孫弈轉過頭,陳廣安排軍士打掃戰場,此時正手拿一把通體銀白的長弓走來,毅然是之前蠻族統領用的那把。孫弈接過來,入手一陣刺骨的寒意,孫弈眉頭一挑,拿過一支箭矢猛然拉開,下一刻一道寒光掠出足足飛出百里沒入山崖岩石中只留箭羽。
周圍將士紛紛倒吸一口涼氣。孫弈將長弓遞給陳廣,囑咐道:“好生看管,此弓決不能再落入敵手。”
陳廣搖了搖頭道:“將軍拿着吧,此弓在你手裏方能發揮出它的鋒芒。”
孫弈沒再堅持,接過弓背在身後。此時將士已經打掃完戰場,孫弈手一揮帶領眾人浩浩蕩蕩退回城中。
此時城中敲鑼打鼓一片歡騰,不少百姓送來平時捨不得吃的食物酒水,足足擺了一條街。
“吵什麼吵!啊?吵什麼吵,?”說話的是陳廣,周圍一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將士百姓都看向他。
“你們是是覺得我們五千人打贏蠻軍一萬人很厲害是吧?”陳廣冷着臉繼續道,沒人接話,不過所有將士臉上帶着自豪的笑已經給出他們心中所想,也難怪,蠻軍擅騎戰,人人準備鋒利長刀,加上戰馬衝鋒速度極快,平原對沖完全相當於人頭收割機,目前為止都沒聽說過有哪支軍隊敢跟蠻軍正面衝鋒還能活下來的,也因此帝國才會在蠻族鐵騎下四分五裂各自為戰。
而白鹿城被蠻軍圍困這麼久交鋒不下千次每次都傷亡慘重,反觀蠻軍幾乎沒有什麼損傷。就在剛才己方竟然五千人全殲蠻軍萬人,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足以讓整個大陸轟動。
陳廣怒道:“我們整個白鹿上下就一萬將士,敵軍卻有十萬之眾,我們超過兩千人戰死,以全軍五分之一才換敵十分之一,如此算來就算我等全部戰死也不過換掉敵軍一半兵力,你們高興個啥?戰死兄弟屍骨未寒你等一個個擺宴席成何體統?趕緊給我撤了,從今天起所有人訓練加倍!”
陳廣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眾人心頭,是啊,以二千兵力換敵一萬看上去戰績可佳,但是雙方總人數依然是個巨大的鴻溝,一時間所以人都低着頭沉默不語。
孫弈不得不出言打破這個氣氛:“好了,陳將軍所言雖是事實,但我等亦不可妄自菲薄,白鹿城占足地利,敵人想進來沒那麼容易,我們身後更是有我們的父老鄉親,我等誓死守護,敵軍想入城就得從我等屍體上踏過!”
“誓死守護白鹿!”所有將士眼中都燃起熊熊烈火。
孫弈揮了揮手道:“宴席繼續,記得留人值守,陳將軍隨我來一下!”
兩人正要離開,迎面一隊百姓押着幾車糧草趕來,領頭一個老者上前握住陳廣的手道:“糧草我已帶人送來,之前多有得罪,望陳將軍勿往心裏去,我等也是受人蠱惑以為城門將失才欲毀掉糧草以免落入敵手助紂為虐。”
陳廣急忙道:“老村長說哪裏話?若是城門真失守您等做法並沒有錯,當今能有這份氣魄之人世上沒有幾個,不過我倒是好奇,是何人說城門將失守?”
老村長搖了搖頭道:“說來慚愧,我等是聽城主府傳來的消息。”
陳廣看向孫弈,後者點了點頭,看來得去一趟城主府。
“見過神箭將軍!”老村長轉身對着孫弈跪了下去,身後村民緊跟着跪倒一片。
“你們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孫弈手忙腳亂將老村長拉起來。
“有將軍在,白鹿豈能亡乎?我等誓死追隨將軍!”
“誓死追隨將軍!”
所有將士百姓齊呼,喊聲震動白鹿。
送走了老村長一行人,孫弈和陳廣向自己府邸走去。
“將軍有沒有發覺,如今全軍上下都對你欽佩有加,以往這些兔崽子雖然表面恭恭敬敬,暗地裏卻沒少有服氣的。”陳廣邊走邊道。
孫弈搖頭苦笑,趙崢老爹,也就是前將軍與蠻軍交戰身負重傷,臨走前將虎符交給自己並讓陳廣輔佐,如今皇宮早已淪陷在蠻軍鐵騎之下,想讓朝廷重新冊封不可能,因此全軍上下對自己這個不滿十八的將軍鮮有服氣的,今天這一戰算是徹底穩定了自己在他們心中的地位。
“對了!我們跟蠻軍交戰全程未見他們援軍到來,你不覺得奇怪嗎?他們每次都只來萬人,如此輪番對我們進行車輪戰騷擾使我們將士身心疲憊,他們卻完全有充足的休整時間,按理說他們不可能沒有援軍。”孫弈疑惑道。
陳廣想了想,搖頭道:“末將也想不通,不過那統領好像說他們來了個太子,可能是有什麼行動計劃。”
兩人說著已經到了將軍府。說是府,其實就幾間簡陋的房屋,孫弈走進軍議房拿起一副草圖遞給陳廣,道:“這是我這幾天結合白鹿城地形研究出來的軍陣,陳將軍覺得可行的話就傳令下去加緊帶人訓練。”
陳廣接過去翻了翻,剛開始還沒什麼,越看眼中驚駭越濃:“這……這真是將軍研究的?”
孫弈苦笑,能不是嗎?為了研究這個趙崢把命都搭上了。
陳廣越看越激動,最後迫不及待沖孫弈拱手道了聲:“末將這就去安排!”便急急忙忙沖了出去。
孫弈想叫住他都來不及,搖了搖頭進屋換了便裝,他準備去城主府看看。
此時街上熱鬧無比,到處張燈結綵如同過節一般。孫弈暗自嘆息,蠻軍圍城這一月如同一片烏雲壓在眾人心頭,如今那片烏雲終於暫時散去,當然只是暫時,真正的大戰還在後面。
轉過幾條街終於來到了目的地,城主府佔地面積數十里,比將軍府豪華得不止一星半點。
孫弈上前敲了敲門,等了好一會門才打開,一個白面無須的青年探頭打量了下孫弈,警惕道:“你是什麼人?”
孫弈內心已經驚濤駭浪,這個青年竟然有着抱元境修為,什麼時候城主府底蘊變得這麼深厚抱元強者只能看門?放在其他任何地方抱元境都是一方勢力首腦的存在,至於入了化境的更是快要入土的老怪物。白鹿城整個守城軍中只有陳廣到了抱元境,連自己現在都只到宗師,當然如果算上趙家精銳另當別論。
眼前這個青年明顯刻意隱藏了境界,但對於孫弈來說如同虛設,十多年生死邊緣摸爬要是連對手境界都看不透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孫弈不動聲色道:“在下姓鄭名昭,奉城主白老爺子之命今日前來商談聘禮之事。”
青年皺眉道:“我們老爺不在府上,你改日再來吧。”說著就要關門。
孫弈連忙抓住門:“且慢!現在蠻軍圍城,誰知道還能不能見到明天太陽?況且城外都是敵軍老爺能去哪兒?還是麻煩通報一下吧。”
青年不耐煩道:“我說了沒在就沒在,府上現在只有小姐在,你有什麼事現在說吧,我回頭幫你轉告一下。
孫弈眼珠一轉,掏出塊玉佩遞給青年道:“有小姐在也行,實不相瞞,在下跟令小姐乃指腹為婚,此玉為鴛鴦玉,當初雙方長輩所贈,我為鴛玉,她為鴦玉,如今家父催我前來商談聘禮之事。”
趙崢記憶中,這玉佩不過是當時老城主跟趙崢爺爺喝多了的玩笑之舉,指腹為婚也卻有其事,不過酒醒都當做了笑談,從沒人拿這個說過事,孫弈也是臨時起意將它帶了過來。
青年接過玉佩一臉不屑:“就你也想打我們小姐的主意?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們小姐不是你能染指的。”
孫弈攤手道:“我也是家父所迫,你還是通報一下讓我好回去復命吧,萬一你們小姐真的看上我了那我可是你們的姑爺了,你這樣對姑爺我不怕我以後找你算賬么?”
青年怒道:“我看你在做夢!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小姐萬金之軀豈會看上你,真是大言不慚!”
孫弈眼珠一轉,突然高喊道:“各位父老鄉親們來評評理!我跟白小姐乃指腹為婚自幼定情,如今家父讓我前來商談事宜,他一個下人堵着拒不通報也不讓我進是何意?就算白小姐看不上我也該是白小姐的事,他一個下人豈能擅自替主子做決定?”
本來城主府門外兩人的爭論就已經引人遠遠圍觀,如今孫弈一喝頓時明白過來怎麼回事,紛紛指責起青年。
青年忍無可忍道:“罷了老子就幫你說一聲好讓你死心,你先等着吧。”
說完不等孫弈回答直接關上門拿着玉佩進了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