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年
“呼，好重啊。”
林啟使勁揮着手裏的巨闕劍，三天前楊叔把巨闕交到他的手裏的時候，林啟差點沒有握住。
巨闕劍身刃長五尺有三，柄長七寸，刃寬約五寸，重達八十餘斤。一般的少年根本舉不起來，林啟也是費了好大一長串功夫才堪堪舉起。
不過楊叔的手藝真的沒得說，整把劍底色烏黑，一道道冰裂紋蔓延開，兩邊的刃在太陽光的照射下反而反射出一絲絲冰寒的光。劍柄處還特意鑲嵌了塊藍色的礦狀物。
林啟找孔叔請了假，想必孔叔他們也知道自己不久后就要出去了。王雷怪叫着：“啊啊啊，小啟，沒想到你會是第一個走出大荒的，要不是我爸媽不允許，我也想出去闖闖啊……”
林啟撓了撓頭，沒有否認，但是自己想要走出大荒也沒那麼容易啊。
其他十幾個小夥伴也露出羨慕的表情。
“哼，小啟想要走出大荒，要先過了我這一關才行，王雷，你要是可以擊倒我，你爸媽那邊我也去幫你說服。”
王雷蔫了蔫腦袋，嘟囔道：“我倒是想。”林啟最近的練習他也知道，想到那把八十餘斤的巨劍，自己就有點腿軟，真不知道這小子怎麼挺過來的。
林天拍了拍他肩膀，“小啟最近每天晚上都在那修鍊氣呢，我估計要比我們還要更快開府了。”眾人被林啟這麼一刺激，一個個更是卯足了勁練習了起來。
孔武看着這群少年，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有種預感，早晚有一天，這群少年們將會邁向更廣闊的天空。
“孔叔，我準備開完府之後就去祖山附近修鍊。”
孔叔點了點頭，祖山緊挨着大山村，位置相對於大山村而言更深一點，但祖山比較奇異，不僅沒有什麼魔獸，連猛獸都很少能遇見，村民們由此稱之為祖山，每逢祭祀必會在祖山腳下舉行。孔叔知道林啟這小傢伙是下定決心要出大荒了，拍了拍林啟肩膀，“好小子，再過陣子個頭都快趕得上你孔叔我了。”
“去吧，注意安全。”
.......
皓月當空，星輝灑滿大地。
林啟端坐在老宅的院落中間，他感覺到今天的丹田溫熱感越來越強烈，知道開府即將來臨。
胸為氣之府，丹田命之輪。林啟緊閉雙眼，將所有精神力集中，讓自己進入一片空明的狀態之中。經過自己不斷地改良和摸索，林啟大概也知道了如何控制這股溫熱的氣。
林啟聚精會神地控制着自己的念力在全身遊盪，最後慢慢匯聚在丹田氣府的位置附近。
如果有外人在場，可以看到這個少年坐姿沉穩，呼吸流暢，面容無比地平靜，在月光和星光的照耀下，似乎也散發著一股銀白色的光澤。
少年胸膛微微起伏着，心跳聲不急不緩，林啟用心去感受這股溫熱的氣，今天這股氣一改往日的懶散，變得尤為的狂暴，林啟慢慢地用自己的精神力試圖包裹這股氣，經過幾次嘗試都沒有成功。
林啟沒有灰心，繼續調整精神力切入的時機，隨着呼吸的平穩，院子裏也慢慢安靜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啟睜開了雙眼，那團狂暴的氣終於被精神力消耗地安靜了下來，隨即似乎發出“砰”的一聲，在丹田下方，這團氣似是散了開來，撐起了一方小天地，仔細看過去，像是一座九層的小寶塔。
林啟用心感受了下體內的變化，發現九層氣府之間層層分裂，似是每個單獨分開的小空間。之前雜亂無章的氣現在默默地匯聚在最底層，變得有秩序了起來，隨着林啟心念的轉動，從最底層向全身蔓延，最後又回到原來的地方。只是上面八層還是空蕩蕩的，似乎與底層並不相通。林啟仔細想了想，這應該就是村長說的劍士一階了吧，一層是一階，如果二層也練出氣的話，應該就是二階了吧。那劍士是有九階嗎，林啟搖了搖頭，不去想這個複雜的問題。
林啟低頭握了握拳頭，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繞着院子跳了跳，竟是比之前跳的高了三尺有餘。林啟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就是劍士的力量嗎？斗者應該也是這樣吧。”
適應完身體的變化，林啟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弧度，氣府終於開了，離自己走出大荒又近了一步。
......
陽光透過樹林灑進一片瀑布之中，瀑布下方站着一個上半身赤裸的少年，令人訝異的是，少年手裏還舉着一柄巨大的重劍。只是剛站穩沒一會，就被湍急的水幕衝進了下方的水潭。換成沒開府之前的林啟，別說是握着巨闕了，單單站在瀑布底下，怕是不小心都是一個重傷。
“呼，”林啟深呼了一口氣，繼續爬起來向瀑布下走去。
修鍊，本來就是無比枯燥的，時間也在林啟廢寢忘食的苦修中慢慢流逝。
冬去春來，炎熱的夏季又開始在大荒的上空炙烤着大地。
轉眼已是一年時間過去，林天、王雷他們也都是開了氣府。
林啟今天破天荒地來到平時孔叔訓練孩子們的場地，林天和王雷幾個已經開過府的已經跟着父輩們進入打獵隊實習去了，握劍的孩子們也多了幾張稚嫩的新面孔。
“孔叔，不歇會嗎？”林啟笑着打招呼道。
“喲，你小子怎麼來了？咦，這才一年沒見，個頭就趕上我了啊。”林啟現在舉手投足之間已經逐漸褪去少年的青澀，一絲絲成熟在臉龐浮現。孔叔點了點頭，大山裏的孩子本來就早熟，一般十六歲的孩子就可以像大人一樣參與正式的打獵了，十八歲的孩子就可以開始談婚論嫁了。至於孔叔和林啟的父親這一批已經算大山村裏的異類了，算是不折不扣的晚婚了。
瞅了眼林啟背後的巨闕，孔叔眼睛一抖，好傢夥，這才一年，這小子已經可以自如地背着行走了。再這麼下去，自己估摸着接不了這小子幾劍了，老楊這傢伙也真是的，小啟出荒我是沒什麼意見的，硬要拉上我，這不擺明了要我出醜嗎？下次非宰他兩頓不可。孔武眼睛轉了轉，很恨地想到。
“怎麼了孔叔？”林啟看孔叔擱那眼珠子轉呀轉，忙問道。
“額，那個，孔叔我在思考人生呢。”
“對了，你小子不去修鍊，跑這裏幹什麼。”
林啟笑了笑，“這不是勞逸結合嗎，前幾天剛突破到斗者二階，順便出來散散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走了，這兒多看一眼是一眼嘛。”
孔武眼皮又是一顫，好傢夥，竟然已經斗者二階了。
......
清晨，薄薄的霧氣散去，林啟已經是在祖山的瀑布底下開始新一天的訓練了。
“呼～”深吸了口氣，林啟目光堅定地看着激流而下的泉水。沒有哪個少年不嚮往外面精彩紛呈的世界，林啟本身內心深處也嚮往劍士和斗者相互爭鋒的場景，嚮往村長口中飛天遁地的劍士們。而內心的渴望則更想讓自己去更多的地方看看，少年覺得這樣的生活才是屬於自己的人生。但從小在大山村長大的自己，顯然也更知道外面的危險和困難。
林啟的父母就倒在大山村門口的大山裡，更別說更遙遠的外面了，林啟並不笨，從小就父母雙亡，又耳濡目染大山村生活的環境，他深深地知道，只有不斷地變強，才能改變自己，也改變這座大山村的命運。父親沒有完成的夢想，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替他實現。
時光荏苒，轉眼又是兩年過去。
祖山下的瀑布邊上，站着一個少年，梳着一頭寸發，眼神明亮堅毅，柔和的臉龐上又帶着一絲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沉穩。少年不斷地揮動着手中的巨劍，或突或刺，碩大的一柄巨劍在少年手裏彷彿成了一柄輕若無物的木劍似的。
.......
林啟伸了個懶腰，緩緩轉了轉頭，活動了下筋骨，渾身骨頭髮出噼里啪啦的響聲，感受着這份洋溢在體內的力量與激情，體內劍府已經貫滿了五層的劍氣，林啟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呼，終於五階了。”
“接下來就準備出荒了啊，外面的世界，讓我們一起去探索吧。”回頭望了望祖山，還有這口瀑布，畢竟在這裏待了整整三年，還真有些捨不得啊。林啟收拾好心緒，拍了拍背後的巨闕，露出一口潔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