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京城 第五十一章 心愿已了
王教授震驚道：“你說什麼？！”
不等李秩回答，王教授又道：“你在劉偉的辦公室等着我，我馬上就到！”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劉偉教授從外面走進來。
李秩道：“劉教授，王教授說他要親自過來一趟。”
劉偉教授點點頭：“我猜到了，老師對於十年前那個實驗，一直是非常上心的，但凡有一點成功的可能，他都不會放棄。”
李秩道：“劉教授，這個實驗很重要嗎？”
劉教授道：“豈止是重要這麼簡單。這個實驗關乎一種複合材料的研發，這種複合材料可以用於航空、汽車、家電等多個領域，是一種不可或缺的材料。目前華夏國沒有生產這種複合材料的能力，只能依賴於進口。而如果我們一旦研製成功，可以使華夏國製造業成本大大降低。單就汽車領域而言，可以使每台汽車降低五百到一千元的成本！”
李秩心中一驚。去年華夏國國產車年產量已經有七百多萬輛，如果每台車成本降低五百到一千元，那是多麼巨大的一筆費用！更何況，這種材料填補了國產化的空白，意義又豈是單單金錢所能衡量的！
李秩突然感覺心中沉甸甸的。他無比希望，周然托他帶的話能夠讓這個實驗成功。不止是為了他的心愿，更是為了華夏國的技術革新。
不一會兒，王老教授便氣喘吁吁地沖了進來：“李秩同學在哪兒？”
劉偉和李秩連忙迎上去，劉偉心疼道：“老師你幹嘛這麼著急？你的心臟還不好……”
李秩望着這個頭髮花白滿頭大汗卻又滿眼着急的瘦削老人，連忙道：“王教授好，我就是李秩。”
王老教授打量了他一眼：“李秩同學，你確定沒有騙我吧？”
李秩鄭重道：“我哪裏敢欺騙您。我昨晚上夢到的周然教授，他點名讓我給您帶話。”
劉教授渾身一顫：“周然？”
李秩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王老教授擺擺手：“劉偉是周然的舍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當年就是我們三個一起做的這個項目。周然猝死之後，我們明面上就把這個實驗停止了。雖然劉偉平日裏不提這件事，但我知道，他比我還要在乎這件事。”
劉偉沉默不語，眼眶卻有些紅了。
李秩這才知道錯怪了劉教授，連忙道：“周然教授說，他想明白了實驗的關鍵，要我一字一句將這些話告訴王教授。”
劉偉一驚，既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期待。
王教授示意了一下劉偉，劉偉馬上找出紙筆：“李秩同學，請說。”
接下來，李秩說一句，劉偉便記一句。王教授也在認真聽着，時不時眼中放出異彩。直到李秩說到最後一句，王教授彷彿醍醐灌頂，突然站了起來，眼神中閃着激動的光芒，不停地來回踱步，大聲道：“太好了，就是這個！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這個！太好了！”
劉偉此刻也記錄完畢，將手裏的紙看了又看，雙手都忍不住顫抖起來。他也是這個實驗的參與者，豈能不知這張紙的珍貴！他喃喃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周然，你做到了！你做到了！”
這個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竟然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緒，痛哭流涕。
王教授興奮地轉來轉去，轉到最後，眼圈卻是紅了。
李秩的內心也被觸動了，這是科研人的執着，更是師生同窗的情誼！
良久，兩位教授平復了自己的心情，王老教授正了正衣冠，深深地向李秩鞠了一躬：“李秩同學，我代表我們兩個，更代表華夏國的製造業，對你說聲，謝謝！”
劉偉也跟着自己的老師，深深地對李秩鞠躬。
李秩連忙扶起二位，用一個深鞠躬回應：“李秩更應該感謝你們，感謝你們為國家的科研事業做出貢獻！”
兩位教授連忙擺手，王教授道：“李秩同學，我跟劉偉接下來就要去完成這個實驗了，恕我們不能相陪，一旦實驗成功，我們必定第一時間通知你。”
李秩連忙點頭：“二位教授趕緊去忙，我就不打擾了。”
三人交換了聯繫方式，兩位教授便迫不及待地往實驗室趕去。
當晚，李秩又去了那個廢棄的實驗樓。
周然還在那裏，眼神寂寞。
李秩跟他打了個招呼：“周教授你好。”
周然點點頭：“同學你好。”
李秩道：“我今天把話傳到了，王健教授和劉偉教授都在場。”
周然神情一動，笑了：“劉偉這小子，竟然也是教授了啊……王老師身體還好嗎？”
李秩點點頭：“他們都挺好，你放心。你且在這裏等幾天，實驗成功的話，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周然卻是擺擺手：“不用，話帶到了就行，我相信他們的能力。行了，我的心愿已了，也感覺到了牽引之地的召喚，就不在這裏多過逗留了。你托我傳的話是什麼？我遇到黑白無常，一定將話帶到。”
李秩點頭道：“你跟他們說，霍主簿讓黑白無常其中之一來見他，有非常重要的話跟他們講。”
周然道：“我記住了。”
李秩道：“那就拜託周教授了。”
周然卻突然想起一件事，道：“實驗樓里還有一個老鬼，執念比我還深，脾氣也不太好，你要小心，別讓他傷了你。”
李秩忍不住看了看黑乎乎的實驗樓，點頭道：“我暫時不去招惹他。”
周然點頭道：“沒其它事的話，那我這就走了。”
說完，深深看了實驗樓一眼，飄然而去。
李秩站在原地，有些悵然若失。周然此人有恆心，有才華，卻又辦事果決大氣，要是活到現在，必定是如今學術界的中堅力量。可惜，這樣的人竟然英年早逝……
突然，他心中一動：如果說，周然根本不是猝死，是潛在疾病屬性過高致死的呢？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個異常情況至少十年前就存在了！也就是說，如今學術界有相當一批人都有早亡的危險！
一念及此，他心中更是焦急萬分。周然，拯救這次學術界的災難，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