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見她放下磚頭,劉保國才總算沒氣死。在心裏告訴自己,自己好歹年長魏蘭蘭一歲,不要和她這般計較,且她也是個可憐人,自幼無父無母,如今嫁給他,他就是她的依靠,不能新婚第一天就跟人慪氣。
收拾好情緒,他才再次開口,語氣溫柔了不少,問:“你還好吧?”
魏蘭蘭臉頓時垮了下來。
不好,很不好。雖然她在二十一世紀父不疼母不愛,也沒什麼知心朋友,可好歹有錢,住大房子,開敞篷車,還能為自己喜歡的小哥哥打打call。她真不想穿越。
那剛因為劉保國絕世容顏淡了點的哀傷,被他一問,又浮上心頭。
劉保國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看她臉忽然皺成一團,目光不由落向還被她捏在手裏的磚頭,心咯噔了下,下意識退後兩步。
“時間不早了,我們抓緊換衣服洗漱吧,吃過早飯還要給長輩敬茶。”
如果給家人知道,昨夜她蹲在院子裏耍性子,定會對她不滿。
魏蘭蘭聽到吃早飯來了點精神,她確實餓了,早飯還是要吃的。既然一時半會也改變不了穿越這事實,還是得先保證活下來是吧。哀傷什麼的,吃飽了再繼續。也許八十年代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差,至少人長得水靈水靈的。港台好多顏值天花板明星,不都是這個年代么。
她瞥了劉保國一眼,再次確認是名帥哥。
也許這個年代的水土專育美人吧。
哦了聲后,她打量了圈這破屋子這破屋子,最後指着一個破舊的衣櫃問:“我的衣服在那?”
她雖然接受了原主主要的記憶,但並不是所有旁枝末節都放在心裏。但她想,自古以來衣櫃就是放衣服的,她不會猜錯。
劉保國短暫微愣,很意外她連自己衣服放在哪都不知道。結合她種種反應,他只能猜測,也許她昨天也喝了不少,半醉半醒,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兩人已結婚的事實,還沒完全回過神來。
他走到一個還貼着大紅喜字的木箱子前,並打開:“這些都是你的衣服。”
呃,打臉了。魏蘭蘭這才想起,原主才嫁過來,帶來的東西估計都還沒收拾。
乖巧說了聲謝謝,默默走向裝着衣服的柜子。
劉保國再次忍不住擰眉,不怪他詫異,實在是她一會準備對自己拍磚頭,一會如此溫馴對自己說謝謝,兩者反差太大。
劉保國心裏冒出來的想法竟然是,見鬼了,她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
魏蘭蘭不知道劉保國心裏想什麼,淡定翻了下箱子,看清楚裏面裝的確實是‘她’的衣服。
看到這箱衣服,她的第一感覺是,少,真是少的可憐,裝了不到箱子的三分之一。作為一個擁有一衣櫃衣服也覺得自己沒衣服可穿的現代人,魏蘭蘭沒忍住深吸了口氣。只得安慰自己,還好面上那兩件看起來還很新,應該是新衣服。但她也知道,不可能整箱都是新衣服,魏國強和魏紅梅不會對她這麼好。
果然,魏蘭蘭翻啊翻,除面上兩身新衣服,底下都是縫縫又補補舊的不能再舊的衣服。
她再一次深刻認識到,八零年代雖然已經改革開放了,但真的很窮。
魏蘭蘭果斷拿起一身她認為最好看的新衣服,轉過身看了看劉保國,示意他出去,自己要換衣服了。
劉保國目光瞥過她拿在手中的新衣服,閃過幾分驚訝,顯然是沒想到她會穿新衣服。但沒說什麼,轉身出了房門。
站在房門外的劉保國,這才發現,堂哥屋子有亮光,眼一眯,也不知道堂哥和堂嫂什麼時候醒的。
躲在窗戶邊偷看的劉保華夫妻見劉保國目光看向自己這邊,明知道看不到他們,也齊齊嚇到下意識蹲下身。
蹲下后,鄧柏綠又覺得惱火,自己明明沒幹什麼,隔着扇窗都被劉保國一個眼神嚇到。
拍了拍袖子站起身,鄧柏綠一大早的好心情瞬間沒了,看到丈夫還在地上蹲着,便把火氣都撒在他身上。
“瞧瞧你這出息樣,人家隔着那麼遠一個眼神,就把你嚇得站都不會站了。”
劉保華也後知後覺自己這反應有些大,悻悻站起身,不甘心被做出同樣舉動的老婆奚落。
“還有臉說我,你自己還不是蹲的比誰都快。”
鄧柏綠嘴張了合,不想和他為這問題繼續爭執,走到鏡子前,把原本編好的辮子拆了,重新捯飭自己。
劉保華嗤笑出聲:“你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
鄧柏綠兩手靈活編着辮子,氣呼呼轉過身:“真是豬腦袋,你弟既然留意到我們房間燈亮了,若是這時候出去,豈不是不打自招,我們早就醒了?”
“說不定他早就留意到了呢……”劉保華嘴上嘀咕着,卻也走到床邊坐下。
鄧柏綠編着辮子的手一頓,過了一會才道:“我不管,反正我們就是這時候才醒,你記着點。”
什麼時候留意到她管不着,只要他們咬死這時候才醒,那外面發生的一切就和他們無關。
雖然說看到新娘子和新郎新婚第一天就鬧彆扭,她心裏別提多痛快,但鄧柏綠嫁進劉家幾年,有件事很明白,那就是大房的事,他們二房惹不得。這件事,再痛快她也得藏在心裏,不然吃不了兜着走的還是自己。
想清想透,鄧柏綠擔心自己這個不成器的丈夫拖後腿,又叮囑了一番,估摸着時間,才吹滅蠟燭,走出去。
另一頭,魏蘭蘭換好了衣服,對着那面破了個角的鏡子照了許久,忍不住說了聲可惜。
原主雖然因為免不了要頂着烈日幹活的緣故,皮膚不怎麼樣白嫩,但確實模樣標誌身材好,竟然還擁有她上輩子夢寐以求的鎖骨。可惜這年代的衣服基本毫無款式可言,再好的身材也展現不出來。
她在屋內掐着腰惋惜的時候,等的有點久的劉保國忍不住敲了敲門,問她換好衣服沒。
堂哥屋子的燈滅了,顯然是要出來了。
“好了好了。”魏蘭蘭小跑着去開門,笑眯眯問:“有新牙刷嗎?”
劉保國再次一愣,換身新衣服心情就能變好?他下意識指了指房間一角,那是他前兩天準備的,杯子和牙刷都是新的。
魏蘭蘭轉身去拿,乍看到還是被這時候的淳樸小小震撼了下。
柜子上放着兩個杯子,杯子上各放了一把牙刷。杯子是以前電視上常見的大容量搪瓷杯,上面還印着‘為人民服務’幾個字。牙刷是大方頭的,刷毛很硬。對於用慣了電動牙刷的魏蘭蘭來說,她有點擔心自己會不會刷的滿嘴血。
算了,就當體驗生活吧。在這個無知匱乏的年代,有牙刷刷牙都不錯了。
魏蘭蘭很快想開,她左右手各拿起一個杯子,很自然地把放着藍色牙刷柄的那個杯子遞給劉保國。
劉保國獃獃接過,是越來越想不明白魏蘭蘭這麼短時間的反差。
“在哪裏刷牙?”魏蘭蘭眨巴這大眼睛,等着劉保國告訴自己。
劉保國回過神,說了聲‘跟我來’,便帶着魏蘭蘭出了房間,穿過院子,繞到廚房後面。
這有口井,鄧柏綠已經打起一桶水,正在刷牙,看到他們過來,忙吐掉口中的泡沫,熱情打招呼:“刷牙呢?來來來,這水是剛打上來的。”
劉保國喊了聲二哥二嫂,魏蘭蘭立刻嘴甜跟上。
在一旁的劉保華咕嚕咕嚕漱了幾口水后,也沖他們點點頭:“保國,弟妹,早。”
說完,手中的杯子往那裝着半桶水的木桶伸了進去……
魏蘭蘭瞪大眼睛,心道,不會吧,杯沿上還有泡沫呢,這麼不講衛生真的好嗎?
鄧柏綠急於表現,麻利刷好牙,先進了廚房。她倒不是想搶着做早飯,只是想給剛入門的魏蘭蘭看到自己的勤快。
劉保華咕嚕咕嚕漱了幾口水后,也跟着離開了,不好意思和新婚燕爾待一起。
劉保國不以為意,準備盛水漱口,被魏蘭蘭一把扯住。
魏蘭蘭不管他困惑的目光,小聲道:“換一桶乾淨的。”
劉保國看着還有半桶的水,眉頭擰了擰,但還是依言倒掉,重新打了一桶乾淨的水。
魏蘭蘭這才裝了杯水安靜蹲在角落,認真刷牙。
劉保國忍不住嘀咕了句:“沒想到還這般講究。”
他沒多想,只當魏蘭蘭去縣城讀了三年高中,也變得講究起來。畢竟農村人,在地里忙活的時候,一家人還就着一個瓢直接喝水呢,哪會介意直接用用過的杯子裝水。
魏蘭蘭為了避免刷出一口血,專心致志又小心翼翼揮動着牙刷刷牙,完全沒聽到劉保國的嘀咕。
劉保國刷好牙在旁邊站了好一會,見她漱了好幾次口,每次都以為好了,卻又見她刷起來。
數次后,他終於忍不住,問:“你平時刷牙要多久?”
平時?魏蘭蘭歪着腦袋看向他。以前,那可是穿越前。她用的是電動牙刷,刷毛細又軟,五分鐘就能刷好。現在用的牙刷,毛硬邦邦的,她真怕不仔細點,長此以往把牙齒給刷傷了,能比嗎?
吐掉口中含着的涼水,她終於收起牙刷,一臉認真和劉保國說:“刷牙是很嚴肅的一件事,得認真對待。牙好胃口才好,吃嘛嘛香。”
劉保國:……還真是讓人無法反駁。
他小聲提醒她更重要的事:“二嫂已經進廚房好一會了,你得快點進去幫幫忙做早飯。”
魏蘭蘭:???
做早飯?向來只擅長吃的她,可不擅長做飯!
※※※※※※※※※※※※※※※※※※※※
求收藏評論營養液~就收了這這篇文和作者吧~~
謝謝夏天,拾柒,一白的地雷,么么噠。
---
那個年代的農村,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一般都是天亮了,吃一頓飯出門幹活。
---
專欄有若干完結文可食用,感興趣可以看看!
現言小甜餅:《教授掉馬以後》
古穿甜文:《哀家不頹,更加不廢》《皇上,你可以不行》《尚書家的貓》《重生之傅御史寵妻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