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之姑射神人
璇璣回了首陽峰,聽說順手除了個影妖。
掌門褚磊見璇璣學藝有成,心下欣慰,便決定放鍾敏言,玲瓏和璇璣三人下山歷練,為即將到來的點睛谷的簪花大會做準備。
璇璣這四年是跟瑟瑟廝混慣了的,“瑟瑟也十九歲了,能參加簪花大會了,她能不能也跟我們一起下山歷練啊?”
此言一出,玲瓏和鍾敏言也是頻頻點頭,“是啊,爹爹,瑟瑟也該下山歷練一番才是。”
褚磊雖是少陽掌門,楚瑟瑟的親舅舅,卻也不能決定楚瑟瑟是否能下山歷練,看向一旁端着茶盞喝茶的昊辰。
昊辰拿着茶碗蓋刮著茶葉沫子,覺得璇璣下山,的確是該有個自己信得過的人跟着,瑟瑟如今的武功修為是最合適不過的人,同意的話到嘴邊,卻是沒說出來。
璇璣看着昊辰放下了茶碗,搖了搖頭,“瑟瑟師妹得留在山上。”
“為什麼?”璇璣不明白,之前瑟瑟答應過會幫她找萬劫八荒鏡的,這次下山就是最好的機會了。
昊辰沉吟片刻,還是道,“瑟瑟師妹前段日子運行大道無情訣時,險些走火入魔。如今正是功法不穩,我,和師父都不放心她離我們太遠。”
褚磊重重點頭,表示同意,“既然如此,你們三人就下山歷練去吧。”
這邊的消息,楚瑟瑟自然是通過璇璣知道了,知道了昊辰不許自己下山歷練的事。
“為什麼?”昊辰剛回到竹林溪澗,就聽到楚瑟瑟直白的質問。
昊辰看着楚瑟瑟眉間隱隱流動的白光,那是險些走火入魔的痕迹,“你安穩待在旭陽峰,修養好了再說歷練的事。”
“我沒大礙的。”楚瑟瑟說的是實話,只要她不強行運行大道無情訣,她就覺得自己好得很。
昊辰面色沉靜如水,聽着楚瑟瑟的話,面色更黑了。
“璇璣都跟我說了,你說師父也不同意?可是師父分明已經整整三月沒有出關了,從哪裏得知我險些走火入魔的消息如何同你說不許我下山歷練?師父之前分明說過,讓我同璇璣一同下山歷練的!”
“不行就是不行,你將大道無情訣運轉一遍給我看。”昊辰說話帶了氣,胸口起伏也變大了。楚瑟瑟的陽厥功已經滿級,可大道無情訣的進展卻始終不能讓昊辰滿意,四年了也只練到第三層,依她的資質不該如此才對。
楚瑟瑟站在院子裏,運轉着大道無情訣,周身靈力涌動,衣裙髮絲都因着靈力涌動而微微浮動,整個人看着頗有些無情冷情的樣子。
昊辰平息了自己的氣息,“你且回去休息吧。”
楚瑟瑟肩背耷拉着,整個人似是被抽掉了生氣般,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衝著昊辰的酒窖而去,昊辰也沒攔着。
楚瑟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默默靠着湯圓坐在竹樓前的台階上看月亮。
昊辰站在大堂內看着坐在台階上的楚瑟瑟,身後是隱了身形的司命。
司命之前與昊辰討論過璇璣,璇璣有自己的想法,與其一味拘着她再旭陽峰修鍊大道無情訣不如順其自然,讓她事事順心。可帝君對瑟瑟師妹的態度就很有意思了。事事順她的心,卻有一條底線,那就是不能離開帝君視線的底線。只要楚瑟瑟不離開帝君的視線,她做什麼帝君都是容忍的,偷酒喝,練大道無情訣偷懶,為了璇璣同他頂撞,帝君都是容忍的,在天界上,誰敢頂撞帝君?誰能得帝君如此容忍?騰蛇和哈哈兒也不行的。
楚瑟瑟一連喝了三日酒,就恢復了正常的生活,只是沒了璇璣,她的話少了許多。
昊辰看着打坐修鍊的楚瑟瑟,還是想通了讓自己這段日子夜不能寐,不能靜心的糾結自何處來。凡人總是這樣,有着許多無用的情緒,許是瑟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又許是自己對她有着盼證道她登仙的念頭,自己對她的關注總歸是太多了些。從她不再穿鮮嫩的顏色;不再將自己的頭髮編成辮子,而是梳成與其他女弟子無區別的半披髮髮髻;不再會同以前一樣對自己撒嬌耍賴來逃避或者減輕懲罰……這些改變,旁人或許會說是楚瑟瑟長大了,懂事了。但看她對端清和璇璣的做派態度,昊辰便知道,她只疏遠了自己。
平靜的日子過了一月,在一日天色將明之時,旭陽峰的封印由內而外的破了。
昊辰拿着信的手都在抖,楚瑟瑟在信中說將湯圓託付給了端清照料,也有信留給師父阿爹阿娘他們,自己下山歷練去了。
在一旁侍候昊辰批了一夜奏疏的司命躬身低頭,頭都不敢抬,只敢在心裏問候楚瑟瑟,小姑奶奶你是如願下山歷練了,可苦了我這個跟着不如願的帝君的司命啊。
“放肆!”昊辰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都變成了粉,昊辰手中的那封手書卻還是好好的。
楚瑟瑟下山就聯絡了璇璣玲瓏敏言他們,得知了他們如今在高氏山的消息,就御劍前往高氏山與他們會合。
他們一行人正跟着紫狐去她的洞府里救人,就隨他們一起了。
“瑟瑟!”璇璣見瑟瑟落地,立即沖了上去一把抱住她,“昊辰師兄同意你下山啦?”
楚瑟瑟搖搖頭,“我偷偷溜下來的,師兄定要問你有沒有我的消息,你就當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明白沒?”
璇璣拍拍胸脯,“明白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瑟瑟放心。”
禹司鳳見着璇璣臉上總是帶着笑意,見璇璣這樣也是一臉被可愛到的表情。
“瑟瑟師妹,好久不見!”鍾敏言拱手一禮,笑着說話。
“瑟瑟,你瞧,我這次下山遇見了誰?”璇璣說著話,就拽住了禹司鳳的袖子,禹司鳳立刻冷着臉讓她放開。
“司鳳,你怎麼不高興了啊?我見瑟瑟每次拽昊辰師兄袖子的時候,都笑的可開心了呢。”璇璣一臉迷惑,茫然的看着司鳳,“我不拽你袖子了,你別生氣。”
璇璣鬆手之後,禹司鳳的臉色似乎更加不好看了。
楚瑟瑟眼珠轉了轉,見着二人氣氛微妙,立即開口道,“這位是?”
一旁的鐘敏言也搭上了楚瑟瑟的話,“這位是紫狐~”還順口將他們遇到紫狐的始末說清楚了。
“那你們現在是要去她的洞府讓她放人?”
“正是如此,瑟瑟我們一起吧。”璇璣到了楚瑟瑟身邊,挽着她的胳膊道。
一行人到了紫狐的洞府,紫狐開口放人,那些人也就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楚瑟瑟見那頭髮微卷,手中拿着青竹笛的青年留在原地不肯離去,便多嘴問了句,“你剛剛那首曲子叫什麼名字?怪好聽的。”
那青年先是拱手行禮,看了楚瑟瑟半晌才道:“叫憫生訣。”
“喲,你會說話啊?”紫狐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青年,“來我這兒白吃白喝這麼些年,你沒吱過一聲兒,今兒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青年看向楚瑟瑟,眼底翻騰着莫名的情緒,手中的青竹笛泛着微微的綠光,“故人歸來,當得一曲,姑娘,這憫生訣,你聽着如何?”
“一個曲子,怎麼叫個功法樣的名字?不知道的還以為什麼武功秘籍呢。”楚瑟瑟越看眼前這青年,越覺得他好看。
那青年忽而一笑,“是我修為不夠,它才只是首曲子。姑娘,在下羅阿羞,敢問姑娘芳名?”
楚瑟瑟心底生出些熟悉之感來,“你怎的叫個姑娘家的名字?阿羞?”
那羅阿羞也不惱,看着楚瑟瑟笑的一臉如沐春風,“給我起名的人以為我是個姑娘,後來,我便也懶得再起其他的名字了。”
眾人看他表情,明顯是在懷念故人,那故人似乎還是極為重要故人。
“我是少陽弟子楚瑟瑟。”楚瑟瑟開口回答他的問題。
“幸會。”羅阿羞拱手一禮,“山水有相逢,我們有緣再會。”
“紫狐,無支祁若是有他一半風流倜儻,英俊瀟洒,那我覺得你這一千年沒白等。”楚瑟瑟雙臂環胸看着那一身白衣離去的羅阿羞的背影,笑着對一旁的紫狐講。
紫狐不屑的翻了個白眼,“一個娘娘腔,哪裏比得上無支祁英雄氣魄。”
楚瑟瑟是真心覺得這人好看,單論長相,比昊辰師兄還要好看些,只是眉間有淡淡的鬱氣,也不知道他在愁些什麼。
紫狐抓靈石長老是為了軒轅派靈匙的下落,不肯放人。雙方爭執不下之際,天際飛來許多瞿如鳥。
“這是天墟堂的妖!”紫狐運起法力抵抗瞿如鳥的進攻,“璇璣,快用三昧真火燒他們啊!”
璇璣一臉為難,“我,我用不出來!”
楚瑟瑟看向璇璣,“你什麼時候練過三昧真火了?”手中翠竹劍消失,重新喚出把冰藍色的劍來,那是望舒劍。
楚瑟瑟雙手在胸前不斷變換手印,她的頭頂變出一圈望舒劍劍影了,劍鋒指向外圍,劍意凜然,“殺!”
千方劍影,在一瞬間將周圍的瞿如鳥盡數斬殺。
“瑟瑟師妹,你好厲害啊。”鍾敏言還沉浸在楚瑟瑟那一式劍招的震撼中。
璇璣跟楚瑟瑟對上眼神,驕傲的揚了揚下巴,“我們旭陽峰的都厲害!”
玲瓏不甘落後走上前來,抱住楚瑟瑟另一條胳膊,“我們少陽的都厲害!”
璇璣鼻子忽的動了動,“還有妖!有很多!”
話音剛落地,就見一位熟人帶着一大批妖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