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陸初堯從來都不在紀星延面前提林思清,他知道林思清是陸初堯的白月光的時候,已經是他和陸初堯關係崩潰的中期。
就算在這個時候,陸初堯也沒有搬出林思清來拒絕紀星延,紀星延知道林思清是白月光這件事還是從CY某個員工那裏打聽來的。
林思清,思郎獨絕,清風月白。被粉絲們稱為娛樂圈最後一道白月光。
紀星延那個時候嫉妒又不服。
他也在娛樂圈,他知道鏡頭裏的東西都是假的。他想私下裏見一見林思清,看看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像粉絲嘴裏說的那麼好。
但因為兩個人的咖位和參加的活動都有着天差地別的區別,紀星延一直都沒能如願。
他離林思清最近的時候,是兩個人一起去參加某場晚會。
他和很多人被安排在開場的熱鬧歌舞里充數,林思清最後壓軸獨唱。那場晚會紀星延伸長了脖子在全場掃面,也沒有看見林思清的一片衣角。
後來才知道,林思清來這種晚會,都是在保姆車裏搞好造型,等時間到了再來現場。
這次也算是歷史性會面了。
紀星延站在陸初堯的背後,有種心愿達成的快感。就算他早就沒了最開始對陸初堯的迷戀,也不妨礙他對林思清的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能讓陸初堯守着捧着,又不敢下手?他貪婪地看着對面的林思清,想從這張臉上找到答案。
他在外貌上一向頗為自矜,但面對林思清還是冒出來一點自慚形穢。並不是鼻子不如他挺,眼神沒有他明亮,皮膚沒有他好這種在硬件方面的自卑,而是林間小溪面對山川大海的仰望。
是沙粒和珍珠的區別。
林思清散散漫漫,抬眼微笑都帶着散漫,但每個動作都在散發著致命的魅力。
他身上的氣場和陸初堯很像,無人能敵的專業能力給了他們碾壓全場的自信。但林思清的氣質更溫暖柔和,他坐在那裏就是光——清澈見底,落落大方,傳遞處源源不斷的暖意和力量,讓你忍不住去嚮往,去沉迷。
這樣的人,太適合做明星了。
林思清看到了紀星延的眼神,但卻沒有在意。
自從他出道,就在人們的視線中活着,紀星延這種雖然略有冒犯,但也不算什麼。見到明星么,誰還不得好奇的多看兩眼。林思清鎮定自如的和紀星延點頭致意,帶着禮貌溫和的笑意。
被發現的紀星延有些窘迫,但好在這裏並不是只有他們兩個人。他的前面還有一位炸了毛的娛樂公司老總陸初堯。
“思清,你們竟然還沒談完,看來很投緣啊。”陸初堯風度翩翩,完全看不出來剛才一路走來的戾氣。
紀星延揉了揉自己被陸初堯掐紅的手腕,在心裏問候了八百遍陸初堯。
面對老闆,林思清也沒有站起來,他甚至長腿一伸,慵懶地靠在了椅子的後背上。
一切看起來都天經地義,林思清介紹ken和陸初堯認識:“ken,這就是我老闆陸初堯。陸初堯,這是ken,我想請來給我新專輯把關的作曲家。”
“這位是?”他的眼神放到紀星延身上,溫溫涼涼。
不舒服。
紀星延被林思清這個沒有什麼實質意義的眼神刺到了。他哽咽住,沒有在第一時間對自己進行介紹。
“紀星延。電影學院表演系二年級學生。”好在還有陸初堯。
好吧,學生。
紀星延嘲諷地揚了揚眉。在場的人會有誰不知道他們倆的關係么,欲蓋彌彰。
陸初堯介紹完,林思清就站起來親切地和紀星延握手。
他的眼神里傳達出友好,紀星延覺得他在給自己解圍,讓他在這個局面里擁有和別人一樣被尊重的身份。
想起剛剛那沒有感情的一眼,紀星延覺得林思清真的是個奇怪的人。
ken也自覺自動地站起來和陸初堯打招呼。他三十歲左右的年紀,一看就是混血兒的長相,五官立體洋氣,穿一身英倫范西裝。在被林思清介紹的時候就紳士的伸出了手:“你好,陸總。”他很有分寸的沒有和林思清一起喊他陸初堯。
陸初堯晾了他一會,等到介紹完紀星延才和ken體面又程式化的一握。
搞藝術的都敏感,ken從陸初堯的身上聞到了不友好的氣息。他看了看紀星延,又看了看林思清,靈光一閃,腦子裏寫出了無數纏綿悲愴的愛情樂章。
他是樂於搞事的性格,喜歡戲劇性的事物發展。出於一些期待,ken對陸初堯發出了邀請:“既然這麼巧,不如大家一起吧。”
從紀星延的角度,能看見陸初堯因為後槽牙緊咬而繃緊的下頜線。
和獅子一樣驕傲的陸初堯會當場退縮嗎,答案當然是NO!
於是當紀星延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坐在了ken的旁邊。他的對面是陸初堯,陸初堯的旁邊是林思清。
陸初堯重新點了飯菜和酒水,一杯又一杯的威士忌端上來,大有一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壯烈。
林思清為了保護嗓子,從不喝酒。紀星延默默地拿起了這家的招牌塔可一個接一個地往嘴裏塞,一點都沒有表演系學生保持身材的自覺。
他並不想參與這場和他毫無干係的戰爭。
陸初堯為了自己的白月光硬要和別人爭個第一第二,關他屁事。是塔可不好吃了,還是烤羊排不香了。
陸初堯伸手,對ken做了一個請的動作。ken也是個大方的,笑呵呵地拿起一杯威士忌,眼睛都沒眨,就一口乾了。
陸初堯不甘示弱。
這兩個人最開始還會進行一些交流,到最後已經完全陷入了男人之間的單純又幼稚的勝負爭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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