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意外的選擇

小龍幫山頭鎮中學爭得了30萬的教育經費，胡校長也不含糊，掏出10萬就去買體育器械，老張主任摳了大半輩子了，終於闊了一回，籃球架、乒乓球桌、足球、排球什麼的都買了不少，連那多少年沒修補的操場都撒上了粉煤渣，倆足球球門也安上了球網，這不一群孩子正在踢足球。

初中學生都是瞎踢一通，撈着球就是一個大腳，也不管踢得什麼方向，最後一個體育老師看不下去了，把一群人分成兩隊，每隊十二個人，有人進攻、有人防守，並指派倆胖子當守門員，因為初一一班一共24個男生，總不能讓誰下來吧，反正玩玩，也不管什麼規則。只聽操場上大呼小叫，好一派亂七八糟的景象。

小龍自然是充當了一隊的隊長，正指揮着鐵頭和麻桿去搶球，而包子是可憐兮兮的充當了本方守門員，正在張牙舞爪的亂跳。小龍這隊長當得也太沒威信了，就沒個自己隊的隊員給傳過球，都是上去就大腳，踢出二三十米交給對方。終於憑藉著出色的身體素質，小龍成功的搶過了本方球員，從守門員包子腳下搶到了球。搶到球的小龍也只能和別的學生一樣，把球踢出幾米，然後跑動幾步上去就是一個正腳背掄上。

這腳球卻是踢得很正，力量很足，忽的一下就掠過中場，飄過底線，直接砸在操場外面的圍牆上，反彈回十來米遠。體育老師這次是被鎮住了，這不得七十多米遠啊，自己上去也就最多五十米，比小龍差老遠，真是怪物啊。老師來了興趣，幾個學生也不比了，直接把球撿回來看小龍開大腳。

“咣”

把一群人嚇了一跳，包子更是嗷的一聲抱頭蹲下，剛才小龍一個大腳踢呲了，足球擦着包子腦袋就飛過去，砸在二十米外的籃球架上，嚇的圍觀的學生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好幾米。

小龍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體育老師也不見怪，又拿個足球讓他繼續踢。

這次小龍掄正了，足球像炮彈一樣筆直的飛出去，在空中都不旋轉，飛出了五十米落在地上蹦躂蹦躂的到了圍牆根下。

小龍不好意思的對體育老師說：“老師，這次沒踢好，沒上次遠，我再踢一次。”

“不不，還是這樣踢，要這個球出去成一條線的。”這體育老師是個半拉“偽”球迷，最愛看甲A，知道大腳開得遠沒多大用，還是這腳重炮過癮啊。

這人一來興趣就開始變瘋，偽球迷體育老師拉着小龍一遍一遍的踢，最後定下小龍在離球門二十五米左右的地方最有威脅，這時候的球經常是打在兩個上角，超過二十五米球速就開始下降，足球也有點下墜。在二十五米的地方時正好守門員只能高舉雙手甚至跳起來阻擋，呵呵，這麼大力量的一腳重炮只憑守門員兩隻手掌的力量根本擋不住，弄不好連人帶球一起給轟到球門裏，除非你守門員神勇，有捨生取義、殺身成仁的精神，否則失球是不可避免的。偽球迷老師越想越激動，立馬跑去把這個喜訊告送了老張主任。老張主任也曾是球迷，以前和老劉在地區隊的時候還沒事經常踢兩腳，對足球是有深刻的記憶，不過記憶比較痛苦：

1985年的黑色5.19，中國男足在北京工體1:2不敵香港，痛失出線權，老張和老劉當時還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幾個人喝了一夜的酒，最後都抱在一起哭的稀里嘩啦的。1989年的“黑色三分鐘”也是讓老張主任記憶猶新：10月17日，中國隊迎戰阿聯酋，在1－0領先的情況下，高豐文在終場前5分鐘換上董禮強，剛上場之後興奮的董禮強連續兩次帶球失誤，由對手連入兩球。10月28日，中國隊在最後一輪比賽中迎戰卡塔爾，馬林終場前先入一球的情況下，再遭黑色三分鐘，被對手連扳兩球，中國隊以1－2負卡塔爾，只差一步到羅馬。

老張想起這些，越來越氣，砰的把杯子摔了，指着偽球迷老師的鼻子就罵：

“中國足球都踢成這樣了，你丫的還想讓小龍練足球，你安得什麼心？他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你幹什麼害他？”說著就操起傢伙想開打。

幾個體育老師趕忙攔住，一個機靈的去喊胡校長。

胡校長正和邵老師在談小龍的事情，被匆匆忙忙的打斷了，聽說老張主任發飆，趕忙過去勸，幾個人好不容易把老張拉住，說起小龍練球這件事，一個個都沉默了。

說起足球，肯定是比長跑和跳高風光，賺的錢也多，甲A開始后，不少媒體紛紛報道球員的收入達到多少萬多少萬、獎金幾千幾千的拿，什麼一兩個月成為萬元戶的傳聞也不少，比每個月只能拿三四百訓練津貼的田徑運動員好很多，但是小龍在跑步和跳遠上的實力已經體現出來了，如果努力練練將來至少是省一級運動隊的，甚至可能進國家隊，為國爭光；在足球上的天份才剛剛顯現，畢竟足球不是只射門好就行的，什麼技術啊、意識啊都要考慮，再加上足壇的一個個悲劇和醜聞，怕是將來可能要被人指着脊梁骨罵。

胡校長也拿不定主意，為了小龍的將來自己也得好好考慮一下。倒是邵老師有了主意，對老張主任說：“不是體校的劉教練和你是隊友嗎，他對小龍也很上心，你不如去問問他？”

“對啊，老劉在外面認識人多，找他一定沒錯。”

劉教練接到老張的電話，匆匆忙忙的就趕到了山頭鎮中學，路上還在疑惑：這小龍難道是個全才，怎麼什麼都這麼厲害啊，不是老張忽悠我吧。

待到了山頭鎮中學看到小龍的射門后才真的相信了，繼而是驚喜萬分，真是瞌睡遇到送枕頭的，這真是碰到寶了，老劉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盤。

“胡校長、老張，我們得面對現實啊，說實話小龍練長跑能到什麼水平，省隊還是國家隊，我實話和你說吧，現在國家長跑隊、跳高隊啊什麼的都快吃不上飯了，你又拿不來奧運金牌，連個亞洲紀錄都破不了，沒法為國爭光，誰給你發工資啊，人家羽毛球排球都是能為國爭光的，所以才那麼風光啊，你就能保證小龍將來時世界冠軍、奧運金牌得主？不是我看不起練田徑的，咱中國田徑真是沒有前途啊。而足球呢，就容易多了，雖然是個人都罵，但是人家確實有錢啊，哪個踢球的不得一年好幾萬啊。再說小龍還有個師傅都七十了，一個老人家拉扯小龍也不容易，你們想讓小龍將來怎麼給他師傅養老啊，難道靠那一個月三四百的訓練補貼？”

說到小龍的師傅，一群人都不說話了，老張主任也耷拉下頭，形式比人強，不承認也不行啊，如果說小龍沒有什麼志向的話，那唯一的志向就是讓他師傅整天高高興興的，不再為自己發愁。

“我以前認識個朋友，是個練足球的，在省隊待過，退役後下了海，幹了幾年發達了，在河中弄了個足球隊，說是明年要打乙級聯賽，我和他說說，讓小龍到他那練球，你們看看行不？”

“嗯，行”

“好吧”幾個人都不反對。

劉教練一個電話打到地區上，嗯嗯呀呀的說了一大通。第二天一早，一輛轎車風馳電掣的駛進山頭鎮，只見車後排坐着倆人，都四五十歲年紀，正在談話：

“老董，你不會忽悠我吧，十四歲的孩子能有那麼硬的腳頭？”一個其貌不揚的人問。

“放心吧，老朱，我和老劉是多少年的交情了，這人我了解，你儘管把心放在肚子裏。”

“可就是職業球員也沒這腳頭啊………”老朱不放心。

車開進了山頭鎮中學，劉教練和老張主任、胡校長正在等着，劉教練也不和他寒暄幾句，拉着老董就往操場上跑，後面的胡校長招呼着那個叫老朱的一起到了操場上。

老董被劉教練拽着一邊跑一邊埋怨，劉教練也不含糊，開門見山的就說：“老董啊，這次可是真讓你撿到寶貝了，你的什麼鳳凰隊雖然還在為打職業聯賽做努力，但是這個孩子你一旦培養好了，你的球隊三年升三級進甲A也不是問題。”

“你就別吹了，你能給我發現個貝利啊，還是馬勒當拿啊。”

“這孩子雖然技術比不上這倆球王，但這一腳重炮的力度就是阿根廷的巴蒂斯圖塔也比不上。”

“你再蒙我，還巴蒂，他要是有巴蒂的百分之一我就要他。”

“你還想這麼容易就把人帶走？拉倒吧你！”

操場很快就到了，只見滿操場的擺着不少足球，小龍這時正在撿球呢。

“小龍，開幾個大腳，要用力啊。”胡校長吩咐道。

“好。”小龍抱着球放到大禁區線附近，背對着球門，跑了幾步一個發力，足球嗖的一聲就飛入半空，遠遠的直接砸在離底線還有三五米的地方

“嘶！嘶！”老董和老朱都在吸涼氣，八十米遠啊，開門球能直接開進對方球門附近，這不就說可以派幾個高個站在禁區里等這助攻啊，都不用組織進攻了，直接長傳轟炸得了。

“這守門員開的大腳楞是要的！”老董讚不絕口。

“我的這個不是守門員。”老劉把眼一瞪。

“啥，大腳開的這麼好怎麼不當守門員啊，身高再長長也可以啊！”小龍一米六多的個子，在初一生里算是鶴立雞群了。

“小龍，來幾腳重炮給你董叔看看。”

“好的，劉叔叔。”小龍早就和劉教練熟了，老劉也曾搞過利誘，想把小龍弄到體校去，結果利誘被老張主任阻擋了，沒挖牆腳成功，唯一的成果是和小龍很熟了，熟的小龍沒事就“老劉、老劉”的叫，今天看在來人的面子上叫聲“劉叔叔”，就把劉教練好樂。

小龍把足球擺在離球門二十五米的地方，往後退了幾步，然後盯着球門，兩眼一眯，閃出一道銳利的光芒，倒把老朱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