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兵禍

帝國腹地安逸已久，總兵均居於總督衙門處理軍務以便於節制，除日常巡視，並不在屯所坐鎮。如今發生大事，他們處理起來就並不得心應手，必須歸制后再提兵處置。

“總督大人。”周凌上前一步行軍禮道：“叛亂兵士無非就是想搶些錢財，如果困在城內禍亂百姓更甚。不如讓其逃出城去再加剿滅。而且叛軍出城之後，我們也好組織力量撲火救人。”

“叛軍出逃四散而去，我們還怎麼緝拿剿殺？州軍裁撤之後，我們還有實力去緝拿這四嘯之人？”馬上就有人否定了周凌的提議。

“先以民為重。然後再談剿叛。”周凌馬上反駁：“現在叛軍並無組織，如果滯留在城中，必定會凝聚在一起。到那時就不是我們剿滅他們，而是他們會轉而攻擊內城。拿我們的家人為質，讓事情更加麻煩。

我們先放叛軍出城，然後再提本部兵馬於城外四處設卡搜察緝拿，也可於州縣之間布下層層障礙搜尋逃匿者，能逃者並不會很多。”點到了關鍵，在這裏的誰都會擔心叛軍攻打內城，傷了家人性命。

“周將軍所言甚是。”總督沉思了一下說道：“令：內城城門緊鎖，不得讓人出入。城衛全部堅守內城。把外城城門打開。等叛軍出城之後再鎖外城城門，組織救火事宜，並緝拿余寇，堅守城池。

各部歸制，組織兵馬以臨城為中心向四周沿官道佈防設卡緝拿亂軍。派出精銳搜尋荒外逃匿叛兵。反抗者格殺勿論！”總督這話說得殺氣騰騰。臨城兵亂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心中更是痛恨這些叛兵。

“遵督都令！”各總兵領命離開。

隨後各總兵率少數護衛夾雜在亂兵之中衝出外城，這一次叛亂並不是有組織的行動，只是針對百姓而已。

很多人搶掠了一些錢財更往城外逃去，只要有一點軍事常識的人都知道官府馬上就會採取鐵腕手段平叛，逃出城去才更安全。

雖然他們有一些軍事素質，但卻不能成軍成制進行抵抗。再加上手無寸鐵，能尋把菜刀能敵得過長矛？

最好的方法是先出城，然後再聚攏一些人一起逃離。留下來的只是一些後知後覺還沒有搶到財物的人，還有就是一些貪心不足的人。

這起叛亂的真正挑起者只怕是第一批出城逃命的人，他們會先選擇有價值的目標，拿到足夠多的錢財先一步逃命。然後用那些沒有組織的人去拖州軍的後腿，給他們爭取足夠的逃命時間。

果然如周凌所判斷的一般，城內很快就安靜下來，四座城門關閉，大批州軍開始維持外城秩序。一邊大力追剿叛軍，一邊組織人員滅火救人。

凌晨，整個州城慢慢安靜下來。除了一些哭聲和裊裊青煙，又象是回到了太平盛世之時。然而這裏確實經歷了一場兵禍，一個晚上死亡了好幾萬人。

州牧與總督面無表情地巡視各處，隨後兩人登上城樓。州牧黃內卿，家世顯赫。大夏九大世家，黃家老祖在夏祖龍興之時就追隨大祖，大祖許其家族世代牧守齊州。大夏傳承近百甲子，他黃家也牧守齊州近百甲子。

他黃家也忠於大夏皇朝近百甲子，兢兢業業牧守齊州。黃家雖然奉夏祖命代牧齊州，在朝中勢力也不弱。文職武將遍佈朝野，特別是戰熊軍更是由他祖上創立，也是戰熊軍軍魂所在。

總督厲華雖然家世也不錯，但與黃家比起來就差得遠了。他祖上是憑軍功累積封得爵位，算得上是帝國的新秀。他也是憑着祖蔭才到今天這個位置，他自然對黃內卿恭敬有加。

“這次幸虧厲督都處置及時，要不然必釀成大禍。”黃內卿看了一會城內的情況後有些感概地說道。

“這次奉旨裁撤本是下官份內之事，卻發生此等大事。是下官的責任，下官準備上書請罪。”厲華嘆了一口氣失落地說道。這次兵禍厲華的確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大夏皇朝軍紀素嚴向來功過處罰清楚。該主帥之責可是推不了的。

“我也會上書言明情況，過便是過，功便是功。”黃內卿想了想有些感嘆地說道：“要說責任，還是在兵部。裁撤州軍之舉，便是不妥。又不能拿出安置之策，地方豈能不亂？

我齊州兩萬萬人口，僅州軍百萬，軍力並不是寬裕。你我恨不得取消輪換屯田，以保障地方穩定。這下好了，裁撤下來的軍士，只怕有不少人落草為寇，反而增加我們的壓力。只怕你我以後更難自處了。”

“侯爺所說甚是。朝庭銀子不夠，也只能撿最是不關緊要之處下手。”厲華點了點頭：“吏部本就在整飭吏治，裁撤人員，自然沒有職位安置那些軍士。戶部缺銀子，也拿不出合理的遣散銀子......然而我們只是下官，只能是奉命辦事。

明面上裁撤一半州軍，採取兩輪制，只是從歷年三成三降至兩成半的常備兵力，影響並不是很大。但實際上卻是把武備鎮脅的作用降至一成不到。要保證屯田，那麼州府關隘鎮守力量就無法保證了。”

“厲督都準備如何佈置？”黃內卿皺眉問道。他是文官，對武備並不是很內行。

“以當下的兵力來說，只能保證兩個重點。一是州府穩定，二是屯田。治安只能全部交由六司負責了。”厲華想了想苦着臉：“屯田是有任務的，這差事不能放下。不緊要的關隘鎮守只能削撤了。

下官準備讓總兵歸制，總兵府設於各重要關隘之處，以補不足。目前邊境安穩，齊州處於內地。倒不用在關隘鎮守放置太多兵力。如此調配，可保留數支州軍機動，清剿鏡內亂民。”

“也罷，只能如此了。”黃內卿點了點頭，認可了厲華的調整：“借吏部整飭之機，可以增加刑部司的人員，以保證州、府、縣的治安。只希望朝庭不要再增稅賦了，戶部還能拿出應急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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