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帶着旺財回到酒店,陳述注意到它的萎靡在吃完加餐后很快好轉,吃完就抹嘴躺在窩裏睡了。
“旺財。”
陳旺財只當沒有聽到。
陳述隨手摸它一把,它也只半睜開眼瞟他一眼,就繼續睡下。
毫無寄人籬下、仰人鼻息的自覺,享受得十分坦然。
“小東西。”陳述含笑屈指彈了彈它的腦袋,才起身去衛生間洗漱,出來后直接關了燈,也睡下了。
第二天清早,又在鬧鈴聲中起床。
陳述剛掀了被子,就看見坐在臨時狗窩裏的旺財,一雙黑沉的眼珠子直直看着他的方向,不知道已經盯了多久。
見他坐起來,嚴景川從窩裏起身,走到已經空了的飯盆前站定。
見狀,陳述眉頭輕挑。
睡前他特意給旺財準備了足量夜宵,可沒想到會被吃得乾乾淨淨。
嚴景川沉默以對。
昨晚在奇異的狀態下回到身體,哪怕可能只是幾秒時間,也耗盡了他作為狗時積攢的所有“能量”,一夜過去,他腦海里的刺痛還時不時出現,飢餓感也來得格外頻繁。
經過這兩天,他也猜出大概只能靠吃來補充體力。
“有沒有吃壞肚子?”
嚴景川正想着。
面前忽然有陰影覆蓋下來。
陳述走到旺財面前,伸手虛按在它背上,右手探到它肚皮下仔細摸了摸。
“……”嚴景川渾身頓時僵直,下意識往後避,卻被陳述當場按住。
“別亂動。”
陳述沒去在意,接着從上到下把旺財的肚皮輕按過一遍,才鬆開力道,“沒吃撐就好。”
嚴景川立刻從魔爪下掙脫,站在原地頓了又頓,直覺全然陌生的觸感還在胸腹徘徊。
即便以前,他也從未和旁人這樣親近。
良久,才重新回到飯盆旁。
陳述已經兌好奶粉,見它過來,拍了拍它的背:“吃吧。”
等旺財吃完,他洗漱過,換了衣服,帶它下樓吃完飯就去了公司。
和昨天不同的是,今天他再推開練習室的門,裏面已經有人在練習。
除他以外,其餘六人正一起排練。
他們都住宿舍,同進同出很方便。
聽到門口的動靜,幾人下意識看過來。
見到是陳述,顧為錯覺腳后突然抽疼,腿軟踉蹌一步,完全打亂了整個隊伍的節奏。
池魚看了看他,索性讓所有人停下:“休息一會兒,等陳述一起吧。”
顧為臉上青紅交加,沉着臉走到一旁坐下,期間一反常態,沒去看陳述一眼。
跟班有樣學樣,都離陳述遠遠的。
池魚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還有些奇怪,不過顧為能消停是好事,他沒有多問,去休息區擦了汗就示意大家集合。
陳述只把旺財放在視線以內的老地方,也沒放在心上。
白天上完課,到晚上,由於明天就要提前出發去拍攝地,團隊的經紀人特意上來看他們努力的成果,晚上順便帶來了調整好尺寸的定製服裝,讓大家穿着它再排練最後一遍,才首肯結束了最後的練習。
離開公司后,陳述先去了一趟宿舍,簡單拿了幾套換洗衣服。
見他又要走,池魚問:“陳述,你機票定的幾點,明天要不要一起出發?”
陳述說:“我坐車過去。”
帶着旺財,各個安檢肯定都通不過,他昨天就取消了原身定的機票,改下了一單順風車。
池魚一愣:“坐車要將近十個小時呢。”
有人嘟囔着:“你管他呢,他自己樂意找罪受唄。”
陳述循聲看過去,後者不自在地避開他的視線,轉身走到沙發前坐下。
池魚也不好勸什麼:“那你路上小心,我們到那邊再會和吧。”
“嗯。”話落,陳述對他微一頷首,出門回了酒店。
第二天上午六點,順風車按時趕到。
路上,陳述接到原身父母打來的一同電話。
“小述,你現在忙嗎?”
陳述說:“不忙。”
“小述……”華筠輕聲說,“對不起,最近店裏太忙,我們實在走不開去送你。”
陳述說:“沒關係,正事要緊。”
一年前原身父親陳鶴軒被人拉伙搞金融,合夥開了一個小型借貸公司,後來暴雷,合作夥伴直接跑路,留下一地雞毛,不僅公司破產,還坑害得一眾散戶傾家蕩產。
家裏背上的幾千萬債務里,就有一部分是陳鶴軒想補足散戶的損失。
當初陳鶴軒一蹶不振,還是原身母親華筠壯士斷腕,賣了僅剩的一處房產,盤下一個鬧市的店面賣燒烤,又勸陳鶴軒放下身段去給別人打工,兩人一起玩命打拚,至今每月收入加起來也有小几十萬,但幾乎全部都用來填補散戶損失的虧空,家裏條件沒得到什麼改善。
因此兩人一直對陳述心懷歉意。
只是家裏遭遇大變,原身性格變得沉默寡言,因為清楚家裏的情況,他從來沒有埋怨,更不會向家裏訴苦,直到他割腕自殺,原文提了一句,陳鶴軒和華筠覺得難以接受,奔赴未來的希望動力雙雙熄滅,徹底落魄下來。
“陳述,家裏很好,你別擔心,缺錢就告訴我們,我們馬上給你轉賬。”陳鶴軒旁聽到這,忍不住出聲。
華筠也說:“對,小述,你馬上要錄節目了,錢還夠用嗎?要不還是給你轉點備着吧?”
陳述說:“不用。”
聽陳鶴軒還想說什麼,他補充一句,“有需要的時候再說。”
通話到這,話筒另一端忽然傳來一陣喊聲。
華筠應了一句,又對陳述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小述,店裏忙起來了,我們就不跟你多說了,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事隨時跟家裏說,我們一起解決,好嗎?”
陳鶴軒最後只說:“到了來個電話,或者發條信息。”
陳述一一答應。
掛斷電話,餘光看到一旁沒心沒肺的旺財,他隨手把它提進懷裏。
嚴景川叼着奶嘴抬頭看他。
陳述撓了撓它的下巴:“旺財,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培養包裝費,解約違約金,再加上幾千萬債務,以原身目前的基礎,如果財不夠旺,短期確實很難還上。
—
下午四點半。
汽車緩緩在酒店門口停下。
陳述辦理過入住,剛走進房間,池魚就打來電話,讓他去《為你而來》節目組指定地點,準備拍攝宣傳照。
拍完回來,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大群里很快下通知,明天中午十二點集合,一起出發上島。
《為你而來》是在四面環水的島上錄製,上島就意味着節目錄製正式開始。
一收到這個通知,隊裏的小群就不斷跳着新消息提示音。
包括池魚在內,大家都激動得難以入眠。
陳述掃過一眼,索性開了免打擾,洗完澡就睡了。
醒來之後,見時間還早,他隨手把旺財放在床上,把它的東西全部裝進背包。
雖然沒有錄製選秀節目的經驗,但照理來講,帶着寵物參加的先例應該不多,節目組不知道能不能接受。
最好是先下手為強。
先偷渡到島上。
之後走一步看一步。
不過裝到一半,陳述發現原本據醫生說能堅持一個月的狗糧,三天過去,只剩三分之二。
他回頭看了一眼。
旺財正捧着奶瓶趴在床上研究遙控器。
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旺財也轉臉看過來,下一秒就扔下遙控器,專心喝奶。
連玩都沒興趣,只知道吃。
陳述稍蹙眉,抬腕看錶,單手把它撈起來,下樓打車去了附近的寵物醫院。
檢查過後,數據顯示旺財身體非常健康,陳述才帶着它和新買的狗糧回到酒店。
再回到房間,沒過多久,陳述又接到池魚的電話。
嚴景川趴在床上,見他被叫出門,於是起身把遙控器對準電視,按下開啟。
狗爪不夠靈敏,趁陳述不在,他試了快一個小時,終於把節目調到財經頻道。
兩個主持人正播報新聞。
“……自嚴氏集團董事長嚴景川車禍已經過去三天,據報道,嚴景川現在仍然住在重症監護室,沒有醒來的跡象。”
“是的,也因此,近日嚴氏集團的股市波動讓人擔心。”
正巧是關於嚴氏集團的消息。
嚴景川狗臉冷肅,按在奶瓶上的爪子也沒有動作。
陳述回來正見到這個場景。
他有些意外:“你還會開電視?”
嚴景川原地趴下,只當聽不懂。
陳述看向電視屏幕。
嚴景川、嚴氏集團?
“而更為嚴重的是,嚴氏集團的——”
聲音戛然而止。
嚴景川皺眉。
再抬頭,屏幕上的畫面已經切回主菜單。
他緩緩轉眼看向陳述。
陳述在遙控器上按了幾次,調出一個新節目給他。
“春天來了,又到了萬物復蘇的季節……”
陳述把遙控器放在桌上,拍了拍旺財的狗頭。
“看吧。”
對一隻狗來說,財經新聞哪有動物世界精彩。
嚴景川:“……”
他重重按着奶瓶,深深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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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掉落小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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