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 2 章

給狗餵過奶,陳述換了衣服,收拾了狗用物品,帶着它下樓吃過早餐,看導航里酒店和宿舍距離公司的路程相差無幾,於是出門步行去了公司。

由於提前了一個半小時,他到練習室時,裏面空無一人。

節目即將錄製,他需要儘快熟悉表演曲目的走位和節拍,這裏有現成的條件,比酒店方便。

嚴景川趴卧在陳述的衣服里,沉沉望着他。

被陳述撿到僅僅過去一夜,他體內彷彿發自靈魂的疲憊飢餓就有明顯緩解,吃飽喝足后,還有似有若無的細微溫度在腦海里擴散。

他不清楚這是不是作為狗的生理特性,但很清楚絕不是壞事。

只憑這一點,他暫時把今天早上聽到的胡言亂語拋諸腦後。

沒多久,困意漸漸上涌,他在衣服里找到合適的位置,躺下睡了。

直到一個半小時后,其餘人陸續趕到。

第一個進門的是顧為,小說裏帶頭排擠原身的始作俑者。

身後四個人不像他的隊友,更像他的跟班,常跟着他不幹人事。

看到正坐在牆邊休息的陳述,和陳述懷裏的狗,顧為剛想說什麼,聲樂老師也從門外走了進來。

上午是聲樂課。

他們現在每天只有兩節大課,上午聲樂,下午舞蹈,晚上用來練習,力求打磨好上陣的最後一槍。

“人齊了嗎?”

有老師在,顧為只好收斂表情,回說:“池魚還沒到。”

“你們隊長請假,沒關係,我來代替他的位置。”說完,聲樂老師招呼所有人在琴前圍成一圈,“來吧,先走一遍。”

陳述拿到歌譜,把自己的部分簡單看過兩遍,剛熟悉了歌詞,就已經輪到他的片段。

不過剛才的一個半小時也讓他熟悉了這段旋律,即便不算擅長通俗唱法,也接得很自然。

陳述一開口,周圍幾人都不由轉臉看他,臉色各異,都摻着幾分驚訝。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誰都不相信這是陳述在唱歌。

他唱得沒有什麼技巧,但勝在氣息平穩,配合低沉冷冽的特殊音色,尤其抓耳。

聲樂老師也看向他,但沒有立刻出聲,等一首歌結束,才一一指出剛才幾個學員的錯誤。

說到陳述,卻話鋒一轉。

“陳述進步很大,唱得很好。”

聽到這句話,顧為攥着歌譜的手倏地收緊。

組隊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老師單獨提起陳述時不是提醒指責,而是誇獎。

他轉臉看過去,見陳述神情淡淡,對這句破天荒的誇獎彷彿並不放在心上的樣子,不由暗自咬牙。

陳述的水平他最了解,唱跳都不行,勉強跟上進度而已。

這次唱得好,也就是狗屎運罷了。

找到理由,顧為手上的力道緩緩鬆開。

他們家和以前的陳家在生意上有競爭關係,還總是矮陳家一頭,搞得他在學校里的時候遇到陳述都自覺低人一等,現在陳家垮台,陳述事事都低他一等,早被他遠遠甩在身後。

這樣的差距,別以為被誇一次就會有什麼變化!

“準備好,再來一次。”聲樂老師說。

顧為立刻握着歌譜清了清嗓,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好準備讓陳述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實力。

可陳述好像才漸入佳境。

每次曲畢,經過聲樂老師指點,唱法總比上次更加成熟,而且一次失誤都沒有過,單獨教學比任何人過得都快。

到中午休息,聲樂老師離開前還特意留下來跟他交代了兩句。

顧為站在原地看着,心裏加倍煩躁。

這小子今天是撞了什麼邪,居然出這麼大的風頭。

但隨即想起什麼,他又低聲冷笑。

算了。

就算唱得再好聽又有什麼用,陳述家裏根本沒錢打點,還妄想出道,真是白日做夢。

何況下午還要排舞。

以陳述連拍子都不能完全踩準的水平,唱歌進步再大也是丟人現眼。

越是深想,顧為心裏的火氣消了大半。

再去看陳述,也只不咸不淡地嗤笑一句:“家裏欠了一堆債,窮得自己都養不起,還養狗?”

說完才轉身離開。

聞言,嚴景川看了陳述一眼。

陳述面不改色,已經走到它身前,只隨手拿過背包,低頭正找奶瓶,原身留的微長頭髮又從耳後滑落。

他微蹙着眉,喂狗喝完奶,下樓隨便找了家理髮店把頭髮剪了。

再吃完飯上樓,碰巧在電梯前遇到了請假回來的池魚,也就是這本書的主角受。

池魚此時臉色蒼白,失魂落魄的模樣,應該是得知了嚴景川被確診植物人的消息,直到陳述和他一起進了電梯,才意識到身邊有人。

“陳述?”但轉臉看到陳述,他不由一愣,“你……剪頭髮了?”

卻又不像只剪了頭髮那麼簡單。

長相沒有變化,臉還是偏瘦削,以往陳述總是留着微長的頭髮,劉海長得遮住眼睛,擋住這張哪怕在萬里挑一的練習生里也突出優異的臉,加上被排擠,很少與人交流,整個人陰鬱又內向,光彩被完全蓋住,在團隊裏總是不那麼起眼。

可現在,不知道是不是換了髮型露出全部五官的緣故,他才注意到陳述的神情輪廓其實格外冷峻,點漆的墨色眼睛也深邃凌厲,和以前大不相同,整個人的氣場似乎脫胎換骨。

陳述說:“嗯。”

話落,他也看到面前電梯裏的整裝鏡。

雖然換成另一個人,不過這張臉還是他的,只是比他年輕四歲,身形稍微單薄。

池魚盯着他看了半天,良久才反應過來,訕訕說:“你還是短頭髮好看。”

陳述笑道:“謝謝。”

池魚又低下頭,抿着嘴唇陷入沉默。

陳述看他一眼。

原文裏池魚性格陽光,心地善良,和原身是同公司練習生,也算是朋友,因為看不慣同期生對原身的排擠,常常幫原身一些力所能及的忙,原身欠他不少人情。

借原身的身體死而復生,原身的義務和責任他也有必要繼承。

想到這,陳述道:“別太難過。”

池魚一震,低聲說:“景川哥……我朋友他還在icu,醫生說除非出現奇迹,他可能一輩子都是植物人了……”

聽到自己的名字,嚴景川耳朵一抖,露頭才看到和陳述並肩站着的池魚。

是他?

嚴景川不動聲色從陳述懷裏翻身半站起來。

陳述沒有在意,只道:“放心,他會醒的。”

雖然只會醒一次。

池魚權當這是安慰,勉強笑道:“但願。”

嚴景川卻聽出陳述語氣里的篤定,不由回臉往上看,因為角度只看到他的下巴。

然後被陳述伸手無情鎮壓:“再不老實就下來自己走。”

“……”思慮再三,嚴景川重新在他懷裏躺好。

池魚這才看到:“你的狗?”

小狗安靜又乖巧,窩成一團,看起來毛茸茸的。

“嗯。”

“是德牧嗎,真可愛。”池魚強打精神,不想把情緒帶到公司里來,“叫什麼名字?”

名字?

陳述拇指摩挲着小狗頭頂:“它跟我姓陳,名字……”

他想了想,一錘定音,“叫旺財吧。”

嚴景川:“……”

“陳旺財?”池魚也嘴角微抽。

陳述說:“賤名好養活。”

再者,撿到旺財的時候正好發工資,有紀念意義。

池魚沒有搭茬。

陳述屈指掃了掃旺財的下巴:“旺財,喜歡這個名字嗎?”

“……”陳旺財面無表情地閉上了眼,用沉默表達喜惡。

很快,電梯門開。

陳述和池魚一起回到練習室時,已經是下午兩點。

下午上課的舞蹈老師看到兩人進門,拍拍手說:“人齊了,都來集合排練。”

之後才發現陳述的變化,不由眼睛一亮。

其餘人也立刻注意到,都沉着臉面面相覷。

他們現在雖然是一個團隊,可到了節目裏全是對手,陳述越是吸睛,對他們就越不利。

顧為更是臉色難看。

他對出道位勢在必得,他就不信,當了廢物一年的陳述,能在三天之內趕上和他之間的差距!

“與其折騰這種表面功夫,不如多練幾遍走位。”

聽出顧為的陰陽怪氣,舞蹈老師看了看他,暗自搖頭:“那就來排練吧,都準備。”

陳述先把狗放下,才走到站位站定。

之後,在顧為從自信到錯愕陰沉的視線里,音樂從響起,到結束。

和上午一樣,陳述自始至終仍然沒有半點失誤。

“陳述進步很大啊!”舞蹈老師驚喜地說,“不過力度還是差一點,像這個拍子——”

說著,他乾脆走過來演示一遍,才繼續講解。

陳述仔細傾聽。

他在這方面不是科班出身,確實還有很多需要學習。

等到一天的練習結束,他回到更衣室,把旺財放在地上,拿了換洗的衣服去洗澡。

嚴景川剛剛睡醒,看到狗繩正拴着,就沒有動作。

腦海里的暖意愈發清晰,他重新閉上眼,集中精神,好像在清醒時也能聽到心電監護儀的聲音。

“滴——滴——”

嚴景川全神貫注去分辨,思緒在不經意間隨它越飄越遠。

“……嚴總看樣子希望不大了。”“唉,真是世事無常啊。”

是誰在說話?

嚴景川眼瞼微動,雙眸緩緩睜開。

看到陌生的天花板,他視線稍轉,一貫冷若冰霜的漆黑眸光落在床邊人影身上。

正面對着他的醫生滿臉震驚:“嚴——”

同伴頭也不抬:“嚴什麼?”

“快看嚴總!”

嚴景川眉心微蹙。

睜眼的瞬間,針扎般的細密痛楚就在他腦海里陡然炸開,一刻比一刻兇猛。

他沒能堅持更久,一陣強烈的吸力自體內蔓延,讓他眼前不受控制黑了下去。

床上的病人陷入沉睡,又緩緩闔起雙眼。

同伴看過去,一臉莫名:“嚴總怎麼了?”

醫生來不及回答,趕緊上前先做檢查,然而一切數據都沒有變化。

他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意識回籠。

嚴景川再醒過來,腦海里的暖意盡數不見,只剩一片刺痛,他剛站起,陣陣無力感迅速涌遍全身。

就在這時,門外有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當先的顧為看到長椅旁的狗,眼底厭惡一閃而過,路過時嫌它礙眼,直接把它踢回狗窩。

嚴景川此時毫無反抗能力,踉蹌着倒在地上,但腹內過度飢餓引起的灼燒感火燒火燎,更叫人難以忍受。

見狀,顧為又伸出腳。

“你在做什麼。”

一道凜冽的低沉嗓音從身後響起。

語氣讓顧為心頭一顫,他下意識止住動作。

看到是陳述,表情頓時有些難堪,又重新抬腳:“我就算踢了它,你又能——”

話沒說完,陳述已經到他面前,踢在他抬起的腳後跟。

顧為腳后麻痛,立刻失去平衡,失聲叫了一聲,就狼狽地往後倒,被陳述單手攥住衣領,拎回來一把按在一旁衣柜上,摔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周圍人剛想上來拉架,也被嚇得忘了動彈。

顧為痛得悶哼一聲,雙手按在陳述的手腕,卻怎麼也掙扎不開。

陳述微傾身,盯着他躲閃的目光,眼神濺着寒氣。

“你要幹什麼?”顧為後腦抵着衣櫃想拉開距離,竭力咬緊牙關,呼吸還是控制不住地顫抖,“放開我!”

“以後,”陳述神色不變,淡淡道:“離我的狗遠一點。”

話落,當著顧為的面鬆開五指,才收回視線,蹲身檢查蜷起的旺財。

熟悉的手掌落在身上,嚴景川輕輕一顫,睜眼往狗包的方向爬了一步。

陳述伸手把狗包拉過來,剛想把它抱進去送到醫院檢查,就見它伸出前爪從裏面抱起奶瓶,咬住奶嘴艱難地往上推。

“餓了?”見它還想着吃,陳述反而沒太擔心,把奶瓶里的奶喂完,就把它撈起來單手抱在懷裏,起身拿起包搭在肩上,“回去給你泡奶糕。”

他說著話漸行漸遠。

身後幾人只能目送他的背影,沒有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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