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審問
這寒光一入長虹中，忽然加，無聲無息，硬破開長虹，飛了出來。．度比剛才更是快了一籌，朝那女子飛來。修道人之間最忌爭鬥，他們的目標是長生不死，而不是做小兒之怒。何況兩人尚無照面，不知是否有些淵源，念着同道便有幾分香火情，故而剛才這女子便留了一手。但見對方出手便是殺着，如此狠辣，便也不在留手。
女子身體一動，人已到了空中，衣袂飄飄，同時那道長虹光芒暴漲。憑空生出一道凜冽殺氣，立時便把那寒光再次捲入長虹之中。
暗中那人顯然沒有料到，這女子竟然如此棘手，自己佔盡先機，尚且不能傷她一分。狂喝一聲，祭出一桿黑色大旗，數百道黑煙圍繞大旗滾滾而來，化作一團黑霧，轉眼整個月亮都被遮蔽起來。
此時黑霧之中，忽然出陣陣刺耳的吼叫聲，似有無數的人影在黑霧中痛哭咒罵。
那女子見此情形，怒吒一聲，“百鬼陣！你居然敢煉製如此歹毒的法器？莫非不怕天譴？”說著她手裏不停，決一翻，長虹斜掠而起，從那團黑霧中橫穿而過，飛臨女子頭頂之上，化作一柄三尺長劍，通體暗紅，劍身內隱隱有雷火之聲，交相互鳴。
那女子伸手取出一面約一寸大小的鏡子，對着黑霧一照，喊了聲：“去！”長劍猶如閃電，便朝那黑霧中的一道黑影當頭斬下。
那黑影見長劍飛來，急忙將身子往後一退，便有無數黑影，化成一股衝天鬼氣，那鬼氣頃刻凝結如實質的黑墨，天地間驟然變冷，四周陰風颼颼。黑氣翻騰，搖身一晃，便生出一頭鬼將來。那頭鬼將見長劍飛來，也不閃避，一拳轟出，迎向長劍。這鬼將雖然是實質的鬼氣所化，卻無可抗禦犀利的飛劍，長劍瞬間透體而過，將那鬼將斬為兩段。
一個照面那黑影就吃了大虧，先是被這女子收了自家飛劍，如今這鬼將又受重創，那黑影已知這女子不好應付，生出退卻之心。
那女子將自己手中的小鏡，再次一晃，嘴角一聲冷笑，噓准一道身影。長劍便凌空一個翻騰，不在理會那正在重新凝結身體的鬼將，而是朝另外一道身形飛去，那身影見長虹破空，急忙朝後腦一拍，放出一把飛劍，人才躍開。
這時他才注意到那女子手上的小鏡，冷哼一聲，“金光鏡，原來是上古金光聖母留下的法寶。可惜你手上那個，禁制不夠，並非法寶，只能算是個法器。不然就憑它那太陽三烏精火，怕也沒人能抵擋一時三刻。”
那女子見他認出自家法器，也不驚慌，冷叱一聲，“孽障！百鬼陣需要九千九百九十九個惡鬼煉製，你居然用活人生魂。看你已經能凝出鬼將真身，怕是這毒陣內，至少也不下三千亡魂吧！如此歹毒行徑，要留你在這世上多活一日，豈不是要害更多人命。今日貧道就收了你這妖人！”長劍搖身一晃，化成百千把飛劍，其中分出一把，擋住那黑影的飛劍，另外飛劍沖入黑霧，遇到黑影，便是一劍斬了！
那些黑影給飛劍斬中，先是化成青煙，然後便又重新凝聚成形，變成一道似有似無的鬼影。那飛劍也不管它，便又跟着斬上一劍。如此反覆五次，那黑影才徹底化作一縷青煙，隨陰風消散，再也凝結不出鬼影來。
那黑影躲過數道劍光，正自慶幸，見身邊那些鬼影一一化作青煙消散，他這才回過勁來，原來這劍光分化，不是沖他。而是要將這百鬼陣內的鬼影全部斬殺，從根本上破去這陣法。如今凝結的那鬼將，也只剩下不到剛才一半的身高，只能在那裏苦苦支撐。
見鬼影所剩不多，劍芒再次一變，化作長虹，將剩下的鬼影，連同那飛劍往裏一卷，頃刻便將這些鬼影和飛劍裹着，攪成粉碎。
那黑影使出渾身解數，想將那些鬼影救出，瞥見鬼將沒了那些鬼影的鬼氣支撐，轟然倒塌，化作黑氣。心裏大駭，他只得一跺腳，嘴裏噴出一口飛劍，也不去和那長虹纏鬥，而是折向那女子斬去，同時將百鬼陣的大旗收起，便要朝遠處逃走。
那女子嬌喝一聲，長虹一個旋身，將那飛劍當下，卻不能攝入其中，又想向那黑影捲去。
黑影見自家飛劍無用，隨手一招，收回飛劍，背後生出一道金光，人已不知去向。那女子見此情景大訝，慕然喊道：“離地金光縱！你竟是崑崙門下！”
那女子並不停手，將手中的金光鏡一晃，怒哼一聲，對準一個方向追去。
見兩人離開，從小屋裏露出兩個腦袋，正是賈易和慕楓。他們看着天上那輪明月，又仔細傾聽一會，只有遠處漲潮的浪花聲。月朗星稀，彷彿剛才他們看到的一切，在這個破廟裏都沒生過。
他們兩獃獃地站在那兒看了很久。
慕楓忽然轉身，對着賈易的胳膊掐了一下。問道：“疼嗎？”
賈易那會不知他想要做什麼，便抬腿朝慕楓的**上踢了一腳，道：“問下你自己不就知道了？”
“疼！”慕楓獃獃地道，忽然暴起，“疼就不是做夢了！”
他突然像瘋一般，從地上跳起，手舞足蹈喊道：“神仙！神仙！真他媽是神仙啊！快追！”說完便朝寺廟外面衝去。
賈易和慕楓兩人，找了整整一晚，也沒再見到那個女子，天亮后，兩人幾乎把金陵城外十幾里內，尋了個遍，直道中午還是毫無音訊。雖然是初秋，可太陽依然毒辣，兩人尋到大江邊上，早走的一頭汗水。見四周無人，便尋了個僻靜的地方，將衣服脫去，赤條條地跳進大江里，想游個痛快。
一聲大呼，兩人同時從江水裏露出腦袋，把頭往後一仰，便睡在水面上。
“我看不用去尋，那女子一定會回來找我們的。”賈易想了一會說道。
“如果你也是神仙，這話我信。可惜你只是一個要飯的。人家可是神仙？看來我們是沒當神仙，命啊！不能長生不死。”慕楓裝出一副老氣橫秋，厭世悲觀的模樣。
賈易沒去理會他的樣子，接著說道：“我不是神仙，但我肯定，她一定會回來找我們。你不記得她昨晚說過的一句話嗎？”
聽賈易這一提醒，慕楓才想起道：“這小娘皮的，問你的名字，她是來找你的？沒有找到你之前，她是一定會回來。你小子怎麼不早說啊！害我白跑了一上午。連張嫂的肉包子都沒吃上。”慕楓也終歸是少年心性，抱怨兩句便眼珠一轉，對賈易質問道：“你小子老實說，什麼時候攀上這麼個小娘皮的。”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便聽到岸上一聲冷哼。
兩人回頭往聲音來處一看，都喜出望外。
只見一位白衣飄飄的女子站在岸上，正遠遠盯着兩人在看。
慕楓怪叫一聲，一個翻身，便朝岸上衝去。賈易也是剛要前沖，才意識到自己兩個如今全是赤身**。
忙將身子沉入水底，對着岸上喊了句：“勞駕大姐，請把岸上衣服丟與我們兩人。”
慕楓亦才想到自己現狀，可他早已快跑回到岸上，這才下意識的用雙手捂住下身，對那女子嚷道：“兄弟妻，不客氣！雖然你長相比芙蓉次一點，身材比小翠差一些，胸部比張嫂平一點。可也不用這麼勾引我啊！尤其是當著你小老公的面！這樣我會很難做滴！。”
那女子聽他這麼胡說一通，臉上早結出冰霜，一聲冷笑，輕道：“你這小鬼昨晚無故罵人，今日又如此說話，端是無恥。”
說著兩眼一瞪慕楓，一道火光從她眼中飛出，直衝着慕楓的下身燒去。慕楓嚇得鬼叫一聲，“撲通”鑽入水中，過了好久才再次由水底鑽出來，對着女子罵道：“你個小娘皮的，小爺不就是說了兩句實話，居然想讓小爺斷子絕孫。”
那女子談談道：“貧道若是真想要你的子孫根，你那東西現在還能在你身上么？貧道現在有話問你們，最好是老實回答，否則貧道便真的要了你這小鬼的子孫根。看你這油嘴滑舌的傢伙，日後如何去禍害天下的女子。”
賈易和慕楓兩人相對望了一眼，都知道這女子厲害，更是不敢上岸一步。他們背後面卻是一望無際的大江，一時間進退不得，惶恐之極。
慕楓不是賈易那樣堅持己見，最懂見風使舵，雖然剛才吃了虧，也不放在心上，對着岸上笑道：“姑娘你天姿國色，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還有就是那什麼高？什麼矮？什麼城的？更是菩薩心腸，怎麼會為難我們這樣兩個無知的小孩呢？”說著朝賈易猛打個眼色。
那女子見他前面幾句文謅謅的，還算過的去，可後面幾句便立刻露餡，又想到他剛才說自己處處不如別人，怕他又是什麼難聽的話，冷哼一聲逼問道：“是什麼高？什麼矮？什麼城的？”
賈易苦笑一聲道：“是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
那女子聽賈易這麼一說，臉上表情才稍稍轉好了些許，淡淡問道：“你便是賈易么？”
賈易點點頭承認，慕楓連忙搖搖頭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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