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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鳶不想,可是我想,這該如何是好呢?”
岑九容蹙眉,作思考狀,片刻后眼神一亮。
他笑呵呵道:“就拿你那蠢兄長的命來威脅你好了,你同意自然好,不同意也無妨,正好趁機宰了他,也省得我還得求爺爺告奶奶地把他弄進國子監。”
若是放在往日,他說這樣的話,她興許還會害怕。
現在她卻是不怕了,不管他圖自己什麼,橫豎自己身上有值得他圖謀的,所以她的小命在他那裏還是值些錢的。
她哼笑道:“你宰唄,宰了他,我也不活了。”
岑九容一怔,片刻后,意味深長地笑起來:“不愧是我的阿鳶,這才多久啊,就曉得拿自己的命來威脅我了。”
頓了頓,他抬起頭來,嘴/唇貼到她的耳邊,啞聲道:“如此說來,我對阿鳶的深情,阿鳶也是心知肚明了?”
他灼/熱的鼻息噴在耳/垂上,讓她有些癢,她偏開腦袋,冷哼一聲:“是深情還是陰謀,可不好說。”
頓了頓,她又“嗤”笑一聲:“這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深情?無非是有所圖罷了。”
只不過她尚未猜透他圖自己什麼罷了。
岑九容目光在她臉上巡遊了一番,隨即笑道:“真要說圖什麼的話,大概是圖你的色吧。”
宋時鳶翻了個白眼。
她長得是有些姿/色,但如何都算不上絕/色,別說跟他這個宛如謫仙的美人比了,就連女配裴若蘭都比她更美一些。
圖她的色?除非有眼疾,否則怎麼可能?
她才不信這套說辭呢。
“阿鳶翻白眼的樣子也這般可愛。”岑九容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一臉期待地說道:“再翻一個給我瞧瞧。”
宋時鳶:“……”
她沒好氣道:“你別轉移話茬,趕緊交待,為何非要陰魂不散地纏着我?”
“陰魂不散?”岑九容囁嚅了一句,目光突然有些渙散,片刻后又突然失笑:“的確是陰魂不散。”
宋時鳶不滿地瞪他。
岑九容捏了捏她的臉蛋,笑道:“好吧好吧,不逗你了,我說實話。”
宋時鳶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岑九容在心裏合計了一番,然後瞎扯道:“知道你是異界之人借屍還魂后,我心生好奇,便多留意了些,誰知留意多了便不可避免地被你吸引了……”
然後他一臉奈何地嘆了口氣:“好奇心殺死貓,古人誠不我欺,果然就栽在你身上了。”
雖然他把她的老底都揭了,但宋時鳶卻並不驚慌。
先前他就說過她知道小說內容,那麼作為覺醒了自我意識的書中人,他知道她的來歷也沒甚好奇怪的。
慶幸的是他並不知道自己是從前世重生回來的。
然而仔細一想,好像也沒什麼好慶幸的。
渣男前夫齊文州,直接被岑九容廢掉了三條腿。
冷血自私的姑母,也因為岑九容的原因,被父親從族譜除名,失去娘家支撐,嫂子又有她通/奸的把柄在手,下場可想而知。
前世的仇就這麼報完了。
她簡直重生了個寂寞!
說起來,似乎還得感謝下岑九容,如果不是他,單靠她自己報仇的話,只怕要費不少周折,效果還未必有這般好。
不過感謝是一回事兒,他嘴裏這些歪話她才不信呢。
她扯了扯嘴角,輕哼一聲:“不想說就不說,何苦撒謊?我不問了便是。”
岑九容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子,然後大手托住她的後腦勺,將她臉蛋按在自己胸/膛上,嘆息道:“我也是為了你好,記住你自個說的話,往後別再問了。”
前世她過的那樣凄苦,何苦告訴她,讓她平添煩憂呢?
他要她這輩子都快快樂樂地活着。
宋時鳶抿了抿唇,不問就不問,她也不稀罕知道,反正她身上也沒什麼值得人圖謀的,他愛陰魂不散就陰魂不散吧。
反正她不虧。
想了想,她開口詢問道:“你昨夜跟着裴照清回安昌大長公主府了?裴照清沒有起疑心吧?你準備繼續裝失憶還是趁機‘恢復記憶’?”
岑九容手指輕撫着她如墨的長發,笑道:“阿鳶這是在擔憂我?”
宋時鳶握拳,在他胸/膛上錘了一拳,哼道:“問你正事兒呢,少打岔。”
岑九容輕笑出聲。
大手包住她的小拳頭,將其按在自己的心口,得意道:“阿鳶這般關心我,我甚是感動。”
宋時鳶懶得理他。
岑九容自己感動了好一會子,這才緩緩道:“皇帝還能苟延殘喘一個月,在此之前,我得繼續裝失憶,免得裴照清起疑。”
這答案跟宋時鳶猜測的差不多。
不過她還是又多問了一句:“裴照清半夜三更在驛站鬧出恁大動靜,你‘失憶’的消息瞞不住,上頭那些人會容你繼續統領錦衣衛?”
岑九容從容道:“自然是不容許的,錦衣衛指揮使這位子可是個香餑餑,不曉得多少人想搶呢。”
頓了頓,他又無賴地笑道:“這不是有義父么?有義父在前頭替我衝鋒陷陣,我可是風雨無懼的。”
宋時鳶嘴角抽了抽。
原著裏頭他也這般裝失憶,把裴照清推到前頭去,讓裴照清得罪人。
而他自己,暗搓搓地躲在後頭搞事兒。
等皇帝一駕崩,他就把年僅三歲的十六皇子推上皇帝寶座。
只是在提議由小皇帝生母鄭太后垂簾聽政時,遭到了朝臣的激烈反對。
岑九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所有明着反對跟暗裏使絆子的大臣,統統殺光。
連養大他的義父裴照清全家都沒放過。
一時間官員人人自危,紛紛上本請鄭太后臨朝。
而他這個鄭太后的心腹,從此呼風喚雨,隻手遮天,成為大周第一佞臣。
對此她不想發表什麼評論。
政/治,從來都是跟流/血捆/綁在一塊兒的。
不能看過程,得看結果。
結果就是鄭太后不愧是世家大族鄭家出來的姑娘,年紀雖不大,手段卻老辣。
在她掌權的十五年間,大周國泰民安,國庫收入比前面兩代皇帝加起來的總和還要多。
倒推回看,岑九容的那些暴/力手段,反倒成了慧眼識明君的忠心之舉。
瞬間佞臣變忠臣。
可以說原著作者為了洗白岑九容這個男主,也是蠻拼的。
宋時鳶點了點頭:“你有成算就行。”
想了想,她又白了他一眼,哼道:“你當著裴若蘭的面幫我拉了那麼多仇恨,如今我家跟你徹底綁一塊兒了。你若是失敗了,記得叫人通知我,我好帶着家人跑路。”
“失敗?小沒良心的,就這般看低我?”岑九容抬手捏住她的小鼻子。
然後笑得甚是和煦:“若當真有那麼一天,我一定會帶着阿鳶一起死的。我這般愛慕你,怎捨得留你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這世上?”
宋時鳶拍開他那隻在自己鼻樑上作惡的手,哼道:“大可不必。”
岑九容垂首,溫柔地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笑道:“放心,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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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五一勞動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