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買了面具,又吃了糖人,賀意滿還鬧着要去看戲。
賀謙看了一眼韶卓:“天色晚了,小少君怕是還有事。”
賀意滿立馬眼巴巴的看向韶卓。
“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公主想去看,那便去吧。”
“耶!”賀意滿笑容滿面,像個小孩子一樣。
“我知道有家戲園子,安靜人少,戲也不錯。”
“在哪?初然你快帶我去!”
韶卓看向賀謙:“殿下知道嗎,在梨園。”
梨園是長安城臨邊的一片果園,賀謙點頭:“知道,但沒去過。”
“梨園戲曲很不錯,我們便去那裏吧。”
梨園距離還有些稍遠,賀謙便叫了一輛馬車,賀意滿上了車,賀謙和韶卓騎馬,很快便到了。
梨園韶卓經常來,比較熟悉,輕車熟路便帶着他們進了裏面風景最好的一處檯子。
賀意滿張開袖子原地轉了個圈:“這的視野真不錯!”
韶卓笑:“可惜現在是冬日,若是到了春季或夏季,梨花滿園,梨果豐收,定再帶公主來一次。”
“好啊!初然可要記得!”
韶卓笑着點頭。
最後選在一處,那亭里有桌下暖爐,小廝送來了點心瓜果,韶卓點了湯鍋,看戲品鍋子,也算是冬日裏的一處風景,極大的彌補了在古代無法享受電子設備的遺憾。
賀意滿還是第一次吃鍋子,新奇的不得了,“就這樣涮一下就好了嗎?”
“是,小心燙。”
賀謙倒不用招呼,三人落座后沒多,那邊戲檯子上便唱開了。
“祝兄~~為何你如此扭捏~~~”
熟悉的台詞和熟悉的強調一入耳,韶卓被嗆了一口,猛的咳嗽了起來。
唱什麼不好,竟選了個祝英台和梁山伯。
“慢些。”賀謙遞過來了一杯茶。
“謝謝殿下。”
賀意滿則對這戲來了興趣:“這是哪一出,怎麼從來沒聽過。”
韶卓還未開口,身邊伺候的小廝便笑着回答:“是小少君寫的,也是小少君起的名字,叫梁祝。”
賀意滿和賀謙的眼神都集中在了韶卓身上。
韶卓連忙擺手:“不不,我並不是原作者,不敢當不敢當。”
這說什麼也不能把梁祝的創作權攬在自己身上啊,當真慚愧,慚愧。
賀謙和賀意滿倒也不糾結這事,原本賀謙只是興趣平平,可聽說這戲本子是韶卓提供的,菜也不吃了,放下了筷子,專心聽了起來。
賀意滿亦是,當知道祝英台是女扮男裝的時候,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
“原來是這樣!”
韶卓雖知道自己應該沒有在這兄妹二人面前露出過什麼破綻,可沒由來的,還是十分的心虛。
這份心虛小時候倒罷了,但隨着年歲的增長,一些女性不可避免的生理特徵顯現出來時,總是會不自在。
“初然你怎麼出了好多汗,太熱了嗎?”賀意滿關心的問她。
“啊,可能是的。”
賀謙也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當看到馬家對英台的行為時,賀意滿也忍不住紅了眼圈,還義憤填膺的拍了拍桌子:“太過分了!”
“只是戲本子罷了。”賀謙安慰了她兩句,說完,依然又看了眼韶卓。
韶卓壓根不敢跟他對視,明明沒鬼,心裏卻慌得很,她在心裏把自己默默的唾棄了一百遍。
總算是熬到了結束,韶卓這才鬆了口氣。
幾人離了梨園,天色已經不早了,賀謙得送賀意滿回宮,臨走之前,賀謙回頭,對韶卓道了句。
“戲本子寫的不錯。”
韶卓心口又一緊,連忙垂眸:“殿下謬讚。”
一直到賀謙和賀意滿的馬車消失,這才抬頭,長長的鬆了口氣。
“阿元。”
“誒,奴在。”
“去跟梨園交代,以後但凡是宮裏的人來,統統不得唱梁祝!”
旁人不知道為何,阿元卻知道的清楚,她方才也是緊張壞了,便立馬尊了自家阿郎的令,傳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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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謙親送賀意滿回了宮,皇后是從慈寧宮回來才知曉此事的。
“硯知走了?”
“是,昭王殿下送回了公主,一刻也沒多留,便出宮去了。”
元皇后嘆了口氣:“這孩子,和本宮是越來越生分了。”
元皇後身邊的掌事姑姑安慰道:“也不是,畢竟殿下年歲大了,不比小時候,不過太子和公主,還是和您很親的。”
看着遠處的宮牆,元皇后臉上有一絲悵然:“是啊,澤兒近日還很忙嗎?不忙的話,讓他來見見本宮。”
“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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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國公出發去幽州的日子就定在大年初二這一日,也就是說新年剛過,一家人的團聚還未享受到溫情,阿耶和阿兄便又要出門了。
韶卓有些沮喪,卻儘力沒有在陳夫人面前表現出來。
“阿娘你看,這是我今日買的面具!”
陳夫人默默收起了書案上的信,笑着看向韶卓:“好看,就是多大人了,還愛玩這些。”
韶卓也只有在自家人面前會露出難得的女兒家脾性:“我永遠都是阿娘的孩子嘛。”
陳夫人最是吃她這一套,笑的甜絲絲的。
“馬上就是除夕燈會,那晚我們全家都要進宮去,你哪有時間戴呢?”
韶卓嘿嘿一笑:“自然有的,自然有的。”
宮宴最是無聊,但每年韶川都會在宮宴的下半場帶她開溜,這是和阿兄的約定。
這幾日韶卓都會陪着陳夫人一起用膳,直到是亥時才回自己屋裏,這一晚,韶卓如常。
剛出了陳夫人的院子,韶國公府的府兵便匆匆來報了。
“何事慌張?”
“稟少君,昭王殿下已經抓住了殺害景公子的兇手。”
韶卓大驚:“是何人?!”
那府兵搖頭:“身份未知,但是是昭王殿下親自捉拿,人現在已經押送進宮了。”
韶卓回頭看了眼陳夫人的房間,壓低聲音:“莫吵醒阿娘,現在你和我一起進宮。”
“是!”
韶卓沒有想到,白日還同賀謙在梨園看了戲,晚上人竟就落了網,若說他沒有胸有成竹的打算,韶卓是肯定不信的。
宮裏今夜燈火通明,看來是驚動了不少的人。
段長舟自然也在,而且看樣子,他對今晚的計劃也是知曉的。
韶卓一面感嘆賀謙的心思深沉,一邊朝勤政殿趕去。
而勤政殿大殿內,跪在殿中央的,正是那晚同在冬獵營中一名學子。
魏將軍唯一的兒子,魏翼。
眾人顯然對這一結果表示極大的震驚,聖人面色鐵青,坐在殿上,沉聲問道:“硯知,你可確定?”
聖人這樣問,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魏家是大周的開國元勛,魏將軍更是因為救過聖人,全家都收到了無上的榮耀,可魏將軍本人,就是在那次刺殺之中,去世了。
如今這樣的指控,若是拿不出確鑿的證據,顯然是對忠臣的污衊。
景家人得了消息,更是眼睛都不眨的盯着魏翼。
此事由京兆府經手,段長舟便先一步上前,將這些日子來搜集到的證據一一作為呈堂證供。
“景家大公子出事,是由於中了一種毒,此毒已經由殿下查明,來自巴宕部落的巫醫之中,毒性劇烈,這是錦衣衛八百里加急從巴宕部取來的,諸位太醫可以進行比對。”段長舟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毒藥交給了太醫院的首領。
“而我們在查案期間,了解到魏家小將軍,曾從去年秋季開始便和草原人來往過密,其中,巴宕部的巫醫族有一名女醫,如今應該是魏家的門客,小將軍應該是怕事情敗落,從上個月,這位女醫突然搖身一變,成了將軍府的妾室,一開始,便逃過了追查。”
在場的人經過這一提醒,的確回憶起魏家前段時間剛抬了個妾,只不過一介妾室,也並沒有人放在心上。
景尚書有些站不太穩。
緊接着,段長舟便將那日在山上和昭王發現的線索一一分析,甚至還還原出來了那個發射暗器的木架,當場演示了一番,韶卓看的尤其仔細,這木架心思絕巧,利用了很多力學原理,還通過水的重力去控制機關,當真不是一般人能想的出來的。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們在近十日的觀察里發現,小將軍於兩日前深夜,曾偷偷返回過拓跋山一次,拓跋山這十日明面上已經沒有官兵把守,可這暗處里,卻是有幾十雙眼睛,小將軍甘冒大險,恐怕是為了尋找這個。”
說罷,段長舟拿出一截衣服的角落,是長袍上的衣角。
“小將軍可覺得,眼熟?”
魏翼從進入殿內起一直都是低着頭的狀態,一直到此刻才抬頭看了眼段長舟以及他手中的衣角。
“區區一件長袍,就能認定是我了?”
段長舟微微一笑,將衣角收了起來,道:“小將軍,這不過是一件襕衫,並非是你所說的長袍。不過,在拓跋山上發現的,的確是長袍。”
這話一出,眾人似乎都已經明白了什麼,景尚書已經沖了上去:“你心虛什麼!你,你說,是不是你害了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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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改完了,改完後會正常更新,前期的節奏明顯快了很多,不出意外的話,十章內掉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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