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已修)
既然王嬤嬤得的葯是假藥,那賀謙為何要兜這麼大一個圈子,那這香爐里的葯,又作何解釋呢?
韶卓終於反應了過來,把眼神投向了那個假冒沈氏的女子。
賀謙也終於不再兜圈子,眼神犀利的看向那人:“本王說的對嗎,麻吏?”
!
這下,包括王嬤嬤在內的所有人,再次陷入了巨大的震驚。
那女子緩緩抬起頭來,終於不再掩飾,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不愧是昭王殿下,僅憑蛛絲馬跡,就能認出我來。”
“也不算蛛絲馬跡,或許你以為你掩藏的很好,可你別忘了,只要本王想查,總能揪出你來。”
賀謙說完,他身旁的侍衛上前,一把扯住了麻吏的頭髮,緊接着,就撕下了他的□□,果然,是麻吏沒錯。麻吏身材瘦小,刻意裝扮一下,還真的很像沈氏,加上他皮膚白,聲音也細,扮起來,還真的很像女人。
“麻吏?你?!”王嬤嬤驚訝的指向她。
“很驚訝嗎?老女人,自打你讓沈姐姐去接待草原人開始,我就想殺了你!可惜沒找到機會,要不然,你以為你還能在這說這麼多廢話!”
王嬤嬤震驚不已。
“說吧,你是怎麼殺的劉氏,又是怎麼,得來的葯?”
“那葯么……自然是陪那些噁心的草原人得來的,我才沒有老女人那麼麻煩,本想直接送劉氏上西天,沒想到無意中發現這個蠢人也要買葯,還買了假藥,那我不如將計就計,還能借刀殺人,豈不是一舉兩得。”
“所以,你就暗中換了香爐的葯?”韶卓問。
麻吏看了眼賀謙,笑了笑:“我沒能得手,否則也不必費勁去牢獄裏殺人,這換藥的……自然是殿下自導自演了。”
韶卓看向賀謙,此刻她已經明白,賀謙應該是提前換了香爐里的葯,就是為了引蛇出洞,這悅曲樓有人會因為今日這場戲緊張,誰就最有嫌疑。
麻吏笑容逐漸消失:“沈姐姐……我可以來陪你了……”
韶卓發覺不對,立馬喊道:“小心他手!”
賀謙身邊的暗衛反應自然更快,立馬就攔住了想自盡的麻吏,他右手袖子裏掉下來幾枚毒針,看來是隨身攜帶。
“沈氏的案子還沒交代,你以為你能這麼快死?”賀謙語氣冷漠,提到沈氏之案,麻吏的臉色突然變得極其扭曲,惡毒的看向賀謙。
“你不懂!你什麼都不懂!”
賀謙根本不跟他廢話,而是命人打開了劉氏的房間,一進去,韶卓就察覺到了不對。
“這窗子?!根本不是那天瞧見的!”
“沒錯。”
那日,說對面窗子是劉氏房間的,正是麻吏,當時韶卓就覺得有些奇怪,若是不合的兩個人,怎麼會允許窗子相對,那豈不是每日打開窗子,都要看到討厭的人。
“本王想,那間房,其實是你的,對嗎?”
麻吏不說話,算是默認。
“沈姐姐……沈姐姐……”他嘴裏一直念叨。
至此,悅曲樓有的姑娘們也終於回憶起了平日裏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麻吏是主動去五樓的,平日裏他雖然對別的姑娘也唯命是從,可對沈氏,卻是格外的上心。起初,以為這個小廝只是為了攀高枝,可如今看來……
“還是別浪費時間了”,賀謙說完,看了下身後的暗五,暗五點頭,上前道。
“那就由屬下代勞,將沈氏的案子,從頭到尾複述一遍。”
“麻吏,原名不詳,十五歲進入悅曲樓后,便心儀沈氏,一直跟在沈氏身後,沈氏和李家人定親之後,想必你心中不甘,卻也沒生出什麼歪念頭,畢竟你知道自己的身份,永遠無法和沈氏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可後來,李郎君悔婚,還騙走了沈氏的所有銀子,你一心想為沈氏報仇,卻無奈一直找不到機會。”
聽到這裏,韶卓突然想到在案宗里,李郎提到過自從半年前就似乎總是被人跟蹤一事,只是那時候都覺得他在給自己找理由推脫,誰也沒放在心上。
看來,跟蹤他的,也是麻吏。
“可沈氏一直忘不了李郎君,還三番四次去求他,有一次,李郎君對沈氏出言侮辱,沈氏卻絲毫沒有還擊,依然默默的愛着李郎君,於是,你的恨意便從那時候開始了。”
暗五一邊說,一邊拿出了一個荷包:“這是沈氏死後在暗櫃裏發現的,我想,應該是兇手清理現場時的遺漏,你應該也沒想到,沈氏會將它藏了起來,對吧?”
麻吏看見那個荷包,臉色變了。
暗五當著眾人的面打開了那個荷包,裏面裝的,全是和李郎君的來往暗信。
暗五隻念了其中一部分,裏面大概是說,李郎君之所以拋棄沈氏全是受了家中壓力,但他自己本人依然深愛沈氏,無奈,才用這樣的方法同沈氏互相訴說相思之苦。
在場的人都明白了,這信,肯定不是李郎君親手所寫。
應該是麻吏可以模仿了李郎君的筆跡,冒充李郎君為之。
“你沉溺與同沈氏的暗信私語,漸漸的,你真的想取而代之,你的易容術應該是在戲班子裏學的吧?你想殺李郎君的想法越來越強烈,甚至開始強身健體,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實行你的計劃,可惜……就在這時候,你發現了王嬤嬤想讓沈氏去接客的計劃。”
“你感到憤怒,感到吃驚,更感到慌張,你決不允許自己心愛之人被玷污,於是,你想了一個法子,那便是給王嬤嬤啟發,找一個形貌相仿的女子,冒充沈氏,而別人你不放心,於是,你便自己行動了。”
王嬤嬤經過提醒才想起,原來她當初想到這個法子,還真是麻吏無意說了句西城青樓也有老鴇這樣干,那達官貴人看上的女子不是處子,於是老鴇便找了個黃花閨女在那女子出閣之夜掉了包,次日那貴人瞧見落紅極其開心,當場便出了一百兩黃金替那女子贖了身。
一百兩黃金……讓王嬤嬤失了理智。
“你把你的計劃告訴了沈氏,沈氏一開始感到震驚,不認同,可她自己還不知道你冒充了李郎君與她通信,為了有朝一日能清白嫁給李家,於是便默許了這個行動,我猜,以沈氏的性格也不會犧牲一個無辜之人,你一定編了什麼謊話,告訴她自己有必須接近草原人的目的,對吧?”賀謙這番推理,讓在場的人心服口服。
麻吏眼神空洞:“不錯,我告訴她,我的姐姐就是被草原人玷污的,所以,我要親手殺了那些野蠻人,替我姐姐報仇。沈姐姐那麼善良,一開始當然是不同意的,後來是我百般求她,她才點頭的。”
“可就是這樣一個善良的人,你最終還是親手殺了她!”
賀謙語氣嚴厲又震懾,麻吏一瞬間坐到了地上,絕望的哭喊:“是她!是她先背叛了我!我沒有想殺她!”
所有人的震驚,此刻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暗五繼續說道:“麻吏開始冒充沈氏接客之後,沈氏從每天戊時起,便不會再出房門,夜晚你們看見的,都是這個假沈氏。”
有的姑娘聽到這裏,恍然大悟:“我就說,只要是草原人來的晚上,王嬤嬤都會安排湘妃閣,那邊層層紗幔,若不是近身去瞧,當真還是發現不了的。”
王嬤嬤慚愧的低下了頭,可她萬萬也沒想到,自己花了五十兩找的一個和沈氏極像的女子,竟然就是悅曲樓里的下人!
案件分析到這裏,事情的始末就只剩下最重要的一環,那就是在沈氏身上究竟發生了何事,促使麻吏竟會動手殺了心愛之人。
這還得,從三個月前說起。
麻吏自從冒充沈氏去接客之後,與沈氏通信時間便少了,麻吏不以為意,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幻想當中,可沈氏身為女子,對心愛之人的變化及其敏感,再加上有一日無意撞見了李郎君與另一女子在街市說笑的場景,便徹底打破了沈氏的夢。
她開始明白,李郎早就變了心,跟她通信,或許就是緩兵之計,敷衍她罷了,畢竟沈氏多次提出幽會,李郎都用各種借口敷衍搪塞了過去。
心灰意冷的沈氏當晚喝了個大醉,正巧,那晚草原人又來了。
而麻吏,那晚卻因為去給沈氏取葯,錯過了。
喝醉的沈氏神志不清,加上自暴自棄,主動跑到了湘妃閣,也就是那一晚,釀成了大禍。
暗五說到這,麻吏瘋了一般的撲向王嬤嬤,眼神怨毒:“原來,原來你騙了我!”
王嬤嬤再次閃躲,“我不知你在說什麼……”
“你不知道?!”暗五諷刺的說道。
“我,我……”
麻吏的眼睛已變得通紅,記憶將他拉回那日。
他去藥鋪取完葯回來,沈氏剛被王嬤嬤扶着回房,那時候的沈氏早就人事不清,身上凌亂不已,斑斑點點的紅痕,裙子處還有落紅,麻吏手中的藥包當場就掉到了地上。
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王嬤嬤不知其中曲折,只催促麻吏上前伺候,麻吏當時聲音都顫抖了,問了句:“沈姐姐怎麼了?……”
王嬤嬤此刻也是吃驚又懊惱,感覺自己的白菜被豬拱了,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那些草原人也不是她得罪的起的,便隨便找了個理由:“她自己攀附權貴,不是我安排的!”
說完,便扶着沈氏進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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