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性急釣不到大魚

“莫亂跑，好好睡一覺，等下才有勁完成任務。”

“妹妹！小花貓聽不聽你的話？”

“聽，乖乖地在我腳旁睡下了。”

“這下，你不會怪它偏心了啵？”

“哥哥，你還開玩笑，我都差點急死了。”

“急什麼？”

“那紅鯉魚苗要是被於老倌吃了，怎麼得了呀？”

“我不是跟你講了，他不得吃，他是要把紅鯉魚苗偷進縣城去，當金魚兒賣高價。那天，在縣城，被我碰見過。我問他是哪裏來的紅鯉魚苗，他說是從南湖漁場販來的。”

“我不信。南湖漁場的紅鯉魚苗，是要養大魚的，不得賣魚苗。一定是他偷的。”

“是的！我當時就想，在俺春柳湖漁場，只有碧水叔叔的科研魚池裏才有紅鯉魚苗。我要暗暗監視他。”

“難怪你每天早晚，都鑽進魚池旁邊的橘園裏扯魚草啰！哥哥！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呀？”

“我沒有抓住他的把柄，對你講了，怕你那張嘴走漏出去。”

萍萍掉轉頭，瞪了身後掌艄的哥哥一眼，說：

“你呀！一點都不信任我！”

“今天，我不是信任你了嗎？”

兄妹倆笑了，齊心協力地扳動着槳葉。

金紅的太陽，灑滿了春柳湖，宛如從天上撒下了無數顆珍珠，落在水面上，連蹦帶跳，明晃晃，亮晶晶，照得人眼花繚亂。涼悠悠的南風，從金牛山那邊吹來，給湖上增添了歡樂，荷葉微微搖，柳枝輕輕擺，蘆葦、蒿草發出低低的吟唱，金鯉銀鰱，接連不斷地躍出水面，扎入水中，激起圈圈金色的漣漪，雪白矯健的魚鷹，在萍萍和舟舟駕駛的小漁船上空盤旋、鳴叫。

兄妹倆更加起勁地扳動槳葉，朝春柳湖注入沅水的口子上駛去。

“哥哥！他今天要是不進縣城去賣紅鯉魚苗呢？”

“他曉得俺對他產生了懷疑，不會繼續把紅鯉魚苗留在家裏。”

“他要是已經進縣城裏去了呢？”

“不，中午天氣熱，他不得行動。他是個怕吃虧的人。今年漁場裏的人，不是承包了魚池，就是承包了魚湖，他什麼也沒承包，專門做魚生意。這些日子，大家都發現他從場裏把鮮魚低價買進，到城裏高價賣出，害得吃魚的人好苦啊！罵俺春柳湖的人沒良心。這丟了春柳湖的臉呀！場裏的人都約好了，誰也不販魚給他，大家相互幫助，輪流進城裏去賣魚，還他吃不成快活飯。他還是不願勞動，就想出了這個撈錢的歪門邪道。妹妹！你莫着急，只等太陽一偏西，他就會駕船出來的。”

“好！我不着急。”

兄妹倆說著，漁船來到了春柳湖注入沅水的口子上。

舟舟扳住舵，萍萍撥開綠油油的蘆葦，把小漁船隱藏在蘆葦叢中，一個撲在船頭，一個俯身船尾，眼光透過葦葉縫隙，監視湖面。

時間，像面前的碧波，不知不覺地流過去了，湖上不見一絲動靜。

“哥哥！他只怕不會來了。”

“性急釣不到大魚。”

萍萍只好撫摸着撲在船斗子裏睡覺了的小花貓，又摘了一片葦葉咬在嘴裏，心頭急得像滾油煎。

“妹妹！看，船來了！”

“是他的船？”

“喵——！”小花貓似乎並沒有睡着，靜心等待這個時刻。

兄妹倆仔細看了看，斷定那駕槳的就是於聖德，他從小放鸕鶿出身，習慣駕一把槳。那駕槳的姿勢也特別，低着頭，彎着腰，好像邊駕槳，邊尋找什麼寶貝。

“哥哥！船上還坐着一個人。是誰？”

“看樣子，很像周場長。對，是他。”

“他不是要搭早進縣城去賣甲魚吧？為何還在這裏？”

“俺剛才離開碼頭時，你沒聽見他在村子裏罵？昨日，他的大兒子玉華從學校回來，找他要零花錢，他沒給。今朝，玉華趁他回家吃早飯時，從他魚池裏打了十幾斤魚，駕着他的船，進縣城賣魚去了。”

“哦！他自己沒有船，只好搭於老倌的船。哥哥！有周場長在船上，我們怎麼辦呀？”

“不管他，我們做好準備。”

萍萍點點頭，雙手握緊了槳拐。小花貓也爬到了船頭上，緊挨着她，睜大藍幽幽的眼睛，盯着湖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