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許走漏風聲

第五章不許走漏風聲

汪明說：

“爸爸！這是國寶……”

“我管它國寶、省寶，碰上我的流鉤，就是我的家寶。”黃鱔伯訓斥兒子，警告眾人：“這傢伙，撞爛我八條三層網，四篙流鉤，還險些嚇破我的苦膽，丟了我的老命。蠢寶，我不能白白放走它，我要挽回損失，我要將它賣錢。”

“你！你！”汪明氣得蹬腳，道：“政府明文規定，除了冬季開湖，春夏秋都不許使用流鉤捕撈，以保護生態平衡。你擅自違抗，應予重罰。”

黃鱔伯吼道：

“小雜種，人家是拳頭往外打，手指往裏勾。你卻吃裏扒外。看老子揍你！”

他氣紅了眼，舉起漁篙，朝汪明掃去。

才魚精一把攔住，說：

“黃鱔哥！大人大量，和小伢子賭氣，沒用。你說句真話，這中華鱘你當真要賣？”

黃鱔伯回答：

“當真！”

才魚精問道：

“好多錢一斤？”

黃鱔伯回答：

“物以稀為貴嘛！我也不歪嘴巴吹牛角，歪喊。比鱖魚稍為貴一點，搞個整數，四季發財！”

“哎喲喲！”才魚精故意大聲驚叫：“這魚四五百斤啦！那不要兩千多元錢呀！哪個要買的，搭早掏錢買呀！”

他那奚落的目光落到盪兒臉上。

盪兒也用火辣辣的目光狠狠地反射。他似乎看出這個狡猾的魚販子胡蘆里裝的是什麼葯。

湖上好寂靜，只有中華鱘在船艙里發出掙扎聲。

才魚精說：

“沒人買呀？嘿嘿！我買。”

說著，他摟起罩衣，解下系在腰間的一根褲帶，拉開褲帶裏面的拉鏈，抽出一張張100元的人民幣，遞向黃鱔，財大氣粗地說：

“老夥計！當面點清，過後不補。恭喜你走運發財呀！一早，我在漁港沒看見你的漁船回去，關心你這老夥計，一是要收購你捕的魚，二是怕你在湖上出差錯，就特意趕來了。你看看，好心人得到好報應，你我都沒有吃虧呀！孩子們，你們說是不是？哈哈！”

盪兒滿臉漲紅，跨到黃鱔伯面前，一字一板地說：

“這中華鱘，我買！不許你賣給別人。錢，我決不少付你一分一厘。只不過，眼下你把中華鱘給我，往後我付錢給你。”

才魚精說：

“龜子！年紀不大，手段倒高。真不愧是村長的兒子呀！中華鱘到手了，你還會給錢啦！黃鱔哥！我是現錢買現貨呀！”

汪明正欲為盪兒幫腔，黃鱔伯眼睛一瞪，手一擺，說：

“大人講話小伢兒聽，插嘴插舌，招呼討打！”

他看看盪兒，再看看中華鱘，沉吟片刻，抬頭，朝才魚精遞了個眼色，轉對盪兒，道：

“這麼大條魚，無法過秤。索性甘蔗一根，棉花一坨，估個整價，兩千元。明天上午11點，你一手交錢，我一手交貨。過了這個時辰，我就賣給了才魚精。”

盪兒追問：

“你這話當真？”

黃鱔伯回答：

“我是白了鬍子的人，還會跟你開玩笑？！”

汪明、曉芡、毛鴨、秋芋都盯着盪兒，有擔心，有詢問，有疑惑，不知他心裏到底裝的是什麼主意。天啦！兩千元呀！一不能偷，二不能搶，三不能從天上掉下來，哪裏去弄喲？

盪兒揮着手，嚴肅地宣佈：

“大家聽着！眼下這事，除了在場的人知道外，不準向外走漏風聲。誰要不守信用，壞了俺的大事，俺就懲罰誰！才魚精伯伯！黃鱔伯伯！你們看呢？”

黃鱔伯點頭說：

“要得！要得！”

才魚精連聲說：

“很好！很好！”

兩位老漁人點頭附和。他倆都害怕盪兒懲罰，過去曾有過教訓。盪兒為首組織“洞庭湖魚類資源考察隊”，吸收汪明為隊員，黃鱔伯說這是不務正業，會影響學習功課，高低不肯讓汪明參加活動。才魚精也在一旁幫腔，還責怪盪兒他們是正經事不幹，專搞些花腳烏龜。盪兒氣憤已極，當場警告：

“你倆這樣不通情理，我要狠狠地懲罰！”

他說到做到。

第二天，黃鱔伯捕了兩條才魚，高興得忘乎所以，珍稀魚種，又可以賣好價錢。

盪兒趁其不備，往兩條才魚肚子裏灌滿了細卵石。

做魚生意的才魚精收購了這兩條才魚，拿到農貿市場上高價出售，結果，買主識破了才魚肚子裏的細卵石，不僅不買，還將其拉到工商所，按有關條例處以罰款。

才魚精氣呼呼地回到漁村，大罵黃鱔：

“真不是東西，抬起老子絆跟頭。”

黃鱔不知風從哪裏來，雨從哪裏落，反而大罵才魚精：

“無事生非，討不到好死！”

兩個人你罵過來，他罵過去，唇槍舌劍，眼看就要發展到動起真刀真槍來。

這時，盪兒走出來勸架，並說：

“你們要不支持我組建洞庭湖魚類考察隊，像這樣唱好戲的時候還在後頭。”

兩位老漁人聽出這話里的意思，知道是他對他倆的懲罰，哭笑不得，打罵不能，只能暗暗叫苦，記住了這孽障的厲害功夫，千萬再莫得罪。

此時，他們除了害怕盪兒的懲罰外，出於各自的利益，也不希望走漏風聲。那樣，就不會再有人知道黃鱔伯用流鉤捕撈中華鱘而給予懲罰，也不會有人干涉他出售中華鱘，更不會有別的魚販子與才魚精爭購中華鱘。

他們記住了盪兒的警告，的確不會走漏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