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風暴（二）

海水不斷衝擊着潛艇，瞭望塔上時不時地浸入海里又上來，海浪衝到艇上又順着鐵網留了過去，海洋里的金搶魚也飛躍到瞭望塔上隨着海浪翻滾下去，一點讓士兵抓住的機會都沒有。ｉ。com

在暴風雨中當觀察員無疑是在做海盜船，忽上忽下。心也不時提到嗓子眼，又重重落下。賴以為繼地只有掛在安全固定環上的安全繩了。但這又能抵擋住多少次的大浪奔襲呢。

丁默的眼前一片霧水，海水不斷拍打上來，連人都免不了當回落湯雞，別說那小小的望遠鏡了。就跟雨天帶的眼睛一樣，前方灰濛濛的一片，還不如不用的好，最起碼擦一把水眼睛睜開還能看一眼，但能見度只局限在潛艇的前端左右，如果這時候突然出來個驅逐艦，那麼恐怕我們真要o距離地接觸了。

浪一個比一個高，巨大的海浪猶如一個怒吼的屠夫，舉着鋼刀向我們襲來，大家都被打的暈暈的，身材高大，自認為身體素質優秀的岡薩雷斯也禁不住了，象個救生圈一樣，隨着海浪的節奏晃動，旁邊的人不時還要扶一下他，以免巨大的身軀被海浪捲走。

“嗎的，該死的天氣。”岡薩雷斯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把望遠鏡掛在脖子上，雙手緊緊扶着安全圈，眼睛也眯成了一條縫，海水撲滿了整張臉，順着臉莢流進了衣服里，不過丁默和其他人一樣，早已經濕漉漉的了。上面防的再嚴實也沒用，下面怎麼辦？

艙門緊緊關閉着，為了避免海水無情地流下去，讓本來潮濕的潛艇更潮，我們已經被完全隔絕到了外面，只有什麼時候艙門蓋從裏面噗嗤地打開，才是相見的那一刻，堅守吧，上帝。

“讓耶和華饒恕罪惡的世人，帶走他們的罪惡。”在那個“小神父”還沒祈禱完的時候，海水已經灌進了他的嘴裏，浪頭過去后，只聽見他在不停地咳嗽的聲音。“笨蛋，上帝會讓風停么。”普魯克蔑視地說了一句。

這個時間應該潛航，避免大浪。因為瞭望的話能見度也是幾乎為o，巨大的浪聲和呼嘯的海風，讓我們的耳朵只可以聽見1o厘米之內的對話，也是支吾不清的。

但艇長就是艇長，再偉大的人也不可能盡善盡美，百密終有一疏，更何況按規章辦事也是潛艇守則之一，難道讓艇長為了這些落湯雞士兵就放棄軍部的命令和規章制度？簡直是開玩笑一樣。用老兵的話講“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潛艇依舊在困難地吸收着太陽能的電量，不然在水下我們就得癱瘓，想指望大西羊的暗流準確地把我們送到某個地方，那可是不現實。人家一高興還把送到岸上呢。

四周的雨瀝澇而下，象是一把把刀子，把本來朦朧的視線擾的更為恍惚，而這些刀子雨更是直接刺向了我們的眼睛裏，帽子根本不起作用，已經被風打到腦袋後邊了，每行進一步，我們才能看見眼前的東西，周圍感覺就是灰色的，跟我們的衣服、潛艇一個顏色，形成了真正的“海天一色。”

艙門蓋打開了，輪機長伸出腦袋，戴着一個防水帽，把帽檐往下拉着，遮住腦袋，但雨水和浪花已經把衣服全打濕了。“怎麼樣，仔細點看。”“能見度為o，長官。”丁默大聲象輪機長吼到，但聲音連他自己都聽不太清楚。

艙門蓋“啪”地一聲蓋上了，沉重而憂悶，這個聲音到是在不斷的雨風咆哮里顯得獨樹一幟，那麼地富有樂曲性。海水不斷灌入瞭望塔中，而為了躲避它們，觀察員也得一會蹲下，一會在站起來，時間長了，膝蓋也感覺酸了，但好象感覺在做操，身體不會因為寒冷而變得僵硬。

艇內的人不知道在幹着什麼，是在用着美味的食物，還是在聽帝國廣播電台的廣播，明星的唱片，還有猥瑣的機械工講的那葷味十足的小笑話，講實話，丁默不太習慣這些太**的話題，每當那個時候都會煩躁想去艇上呼吸下新鮮空氣。

空氣很新鮮，但也是所承受不來的，不如初春的早晨那樣宜人，而是嚴冬里的刺骨寒意，讓人瑟瑟抖，毫無心情去享受新鮮空氣，但確實要比潛艇內讓人窒息強的多，除了檸檬散出的香氣。

刺骨的寒意帶給了一些黯然的情緒，但任務還是任務，使命還得執行。望遠鏡依然要拿起來，鏡片充滿了水霧，幾乎看不見什麼，不時要用手擦一下，厚厚的手套已經濕透了，手也麻木也許多，只能下意識地擦一下。決心是屹立在大西洋里生物的生存法則，這誰也不能違背。

丁默低頭吐出了一股黏糊糊的物質，從胃裏經過了喉嚨直射出來，很快隨着浪花衝到了海里，與海洋容為一體，沒有留下絲毫的污穢。在瞭望塔上呆了2小時就已經暈船了，不是安全繩的話，恐怕早就想扎進海里。

單薄的身體，該死。丁默不知什麼時候學會說西方獨特的口頭語。該死，狗屎。這樣的風暴，這樣的天氣，這樣的身體，還有該死的任務。不過最後一條可是只能在心裏想想，等進入艇內又會完全推翻自己受罪時的想法。

潛艇不知已經行駛了多長的距離，但估計不會太長，這個天氣一般也就是3分之二的度，再加上隨着海浪一個跟頭接着一個跟頭的走，度就更低了，3分之一吧現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駛出這一個狂風暴雨的天氣。

“春夏秋冬、風霜雨雪，得了大病就干著急。。。”一陣斷斷續續的歌聲從身後傳了過來，聽起來是那麼的深沉而又讓人笑，還有點摸不到頭腦。

“這是什麼歌曲啊。”丁默回頭大聲地問道。“潛艇戰歌。老兵教的。”他說完又獨自哼哼起來，是那麼地有滋有味，婉轉歡快的歌聲在暴雨狂浪里也顯得虎虎有生氣。

“元啊元，我愛你，是你讓我們戰鬥在一起。。。。”岡薩雷斯也用洪亮的嗓音唱了起來，望遠鏡掛在脖子上，兩隻手相互交錯着，當起指揮來。瞭望塔上頓時象開音樂會一般，歌聲隨着海浪淵遠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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