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回來了

張小莉看了向小姍一眼，笑道：“我和周向雨關係一般，別說不知道他回來了，就是知道，也請不來。”

“那倒是，他和我們關係都一般般，以前……”說到這，蔣黎住了嘴，她在外地的時間多，T城發生的事，有所耳聞，但不詳細。

看了眼向小姍，沒再繼續往下說。

向小姍幾乎不回周家，與向錢聊天的時候，兩人也不會提起周向雨，所以，周向雨回來的事，她並不知道。

聖誕節有假，回來也正常。

吉時到了，大家聚攏來，揭了店牌，不能真放爆竹，手機播了爆竹聲一樣熱鬧。

一片祝賀聲中，開業了。

這邊的熱鬧勁兒吸引了不少美食城的顧客，開業打折，生意還滿紅火的。第一天就辦了不少卡，有人講，雨彬家的蛋糕好吃，以前太遠了買起來不方便，現在終於西區也開了一家。

張小莉與張堂忙碌並快樂着。

向小姍等人也臨時充着店員幫忙。

井蘿是個嬌氣的，忙了一會就坐那捶腿，“小莉，你這不行哪，得請店員，不然還不得辛苦死。”

張小莉說：“請店員成本就高了啊，今天是開業酬賓，明天就不會這麼忙了，我和張堂兩個人做得下來。”

“你確定？”

“當然，小姍說的。”張小莉現在對向小姍心服口服的。

井蘿撇嘴：“她懂什麼。”

張堂呵呵：“小姍開了四家店了，她不懂你懂啊。”

井蘿不開心了：“得，我好心提醒你們，結果狗咬呂洞賓，當我什麼都沒說，我走了，祝你生意興隆，大家玩得開心。”

蔣黎趕緊拉住她：“別走啊，一會兒不是說好了去慶祝的嗎。”

他們原計劃商場打烊後去開個派對，一來慶祝張堂與張小莉的情侶小店開業，二來藉機同學聚會。

井蘿沒真想走，就是被懟了臉上有點下不來，蔣黎一拉，就勢留下了。

蔣黎小聲說：“你呀，脾氣改一改，不是上學的時候了，都是成年人了，說話別那麼沖。”

她倆關係親近，井蘿還是聽得進她的話的。

“我就那麼一說，又不是故意的。”

“知道，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嘛，大家難得聚會的，開心點。”

“對了，周向雨今天怎麼沒來？你不是說他回來了嗎？”

“還惦記他呢？”

井蘿瞥了眼向小姍：“當然，有人不珍惜，咱們班的班草，總不能便宜了外人吧。”

蔣黎噗嗤一笑：“說得倒也是。”

井蘿一推她：“得了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喜歡周向雨，要說吧，咱們現在條件都是一樣的，公平競爭。”

蔣黎搖頭：“我退出，上學的時候頭腦簡單，現在知道，喜歡不代表合適，何況，我另外有喜歡的男生了，你加油。”

“你有男朋友了？”井蘿大聲說：“好呀，居然瞞着大家！”

她嗓門高，一嚷嚷，所有人都看過來，馬向東調侃道：“蔣黎，有男朋友都不帶過來，是怕我們吃了他嘛？”

蔣黎滿臉通紅：“沒定呢，就是雙方才有點意思，等我倆確定關係了，肯定帶過來給你們看。”

“別呀，先帶來，我們給你把關哪，萬一不好呢。”張小莉說。

“去，就是不想你們亂起鬨，不用你們把關，我自己有數着呢！”

“嘖嘖嘖，聽口氣，像你在倒追人家呀。”井蘿說。

“是又怎樣？男女平等，男追女早就不流行了，現在都是女追男！”蔣黎大大方方地說。

一通胡亂調侃，氣氛又活潑起來。

打烊后，大家先去宵夜，之後又去KTV。

大家都喝了點酒，特別興奮，就連向來不愛唱歌的向小姍，也跑去吼了幾嗓子。

玩到盡興后，大家道別，馬向東送向小姍回家。

夏子喝多了，話特別多，顛三倒四的抓着向小姍聊天，一會普通話一會日語，向小姍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車停在憶安大廈門口，向小姍準備下車的時候，夏子抓着她的手，反覆說著什麼，向小姍迷茫：“她說什麼呢？”

馬向東摸頭：“我也聽不懂啊。”開門下車，到後門拉開車門，讓向小姍下車，他則把夏子按回車裏，哄了二句，夏子不說話了，靠在後椅上閉上眼休息。

“太晚了，送你到大門口。”馬向東說。

“就那麼幾步路，有什麼好送的。”

“走吧，哪來那麼多廢話。”

兩人順着路往裏走，向小姍說：“你和夏子交往，都不學點日語的？”

“我幹嗎要學日語，她會中文不就行了。”馬向東滿不在乎地說。

向小姍白了他一眼，“既然決定要在一起，就好好相處，靠一個人的付出是不行的。”

“知道了，你啰嗦的樣子，活像我媽。”

“屁咧，誰能像你媽呀。”

馬向東哈哈大笑：“倒也是，我媽那奇葩，真不懂我爸怎麼受得了的。”

“一物降一物，各花入各眼。”

“是啊。”馬向東感慨：“所以，我這朵向日葵，就入不了你這白月光的眼。”

“呸，是你自己追逐太陽去了好嗎。”

“做人要有點良心。”馬向東幽幽的說：“放你生路你不要，別等我反悔了。”

向小姍立刻做勢在自己嘴上一拉，：“我閉嘴了！”

馬向東呵呵：“看你這沒良心的小人得志樣。”

向小姍嘻嘻一笑：“快回去吧，夏子還在車上呢。”

“知道了，晚安。”馬向東轉身往回走。

他以前走路極快，不是蹦就是跳，現在走得慢而沉穩，竭力不讓自己顯出異常來。

向小姍看着他的背景，臉上的笑容變得沉靜又有些澀然。

按了密碼鎖打開大廈入口的大門，太晚了，保安都睡了，聽到門響，值班的保安從伏着的桌上抬起頭來，看清是向小姍后，又合上眼。

按下電梯，向小姍仰頭看着電梯自上而下，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在腦中一劃而過，酒喝得有點多，頭暈呼呼的，沒去細想，叮的一聲，電梯到了，走進去，刷了電梯卡，按到25層。

電梯行到20層的時候，向小姍突然打了個激靈，之前電梯是停在幾樓的？

25層。

憶安大廈算是豪宅中的豪宅，一梯一戶，每層只有一戶人家，安保措施十分的到位，住戶手上的電梯卡，只能刷到自己家所在的樓層，去不了其他樓層。

25層只有她一家，誰能上到25層？

這麼晚了，不可能向錢還在。

想到這的時候，她心裏禁不住有點發慌，酒意都嚇沒了，頭腦一下子清醒了。

正發慌呢，電梯已經到了25樓了。電梯門打開，外面一片安靜。

她硬着頭皮探頭看看，一切正常。

或者，是電梯維護的人把電梯開到了25樓？不管了，喝多啤酒憋得慌，趕緊回家上廁所。

嘀嗒一響過後，指紋鎖開了，推開門進屋，門廳的自動感應燈亮了，關上門，隨手把包往門柜上一丟，踢掉鞋，也沒穿拖鞋，赤着腳匆忙往裏走，反正家裏鋪的地暖，地上暖暖的，大冬天赤腳也沒關係。

衝進衛生間，上完廁所，輕鬆了，洗手的時候，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手都沒擦，滿手水便拉開衛生間門跑到了門口，她丟得東倒西歪的雪靴旁邊，擺着一雙男款皮鞋。

鞋子是新款，牌子是老牌子，周向雨向來只穿這個牌子的皮鞋。

心臟跳動的節奏頓時亂掉了。

四下看了下，這套房一層是通透式設計，餐廳飯廳門廳等等，沒有隔檔，一覽無遺。

空空的沒有人。

她拔腳上樓。

房子很大，二層，一層是休閑活動區，二層是卧室，以前全家偶爾會住過來。她住進來后沒動過裝修，也沒改變過格局，主卧還是向錢夫妻的，她住在原本自己的房間裏。

她房間的隔壁，是周向雨的房間。

上到二樓，來到周向雨的房門前，門關着，她伸手握住門把手上的圓球，攥到原本涼涼的黃銅圓球都熱了，才下定決心扭動。

門一開，有柔和的光線撲入眼帘。

里側床頭櫃的枱燈亮着，清楚地照見被窩裏有人。

那人背向著房門躺着，看清熟悉的後腦勺，向小姍跳得亂七八糟的心臟安靜了。

輕輕帶上門，回到自己房間睡下。

早上六點多的時候，聽到門鎖卡塔響了一下，向小姍翻了個身，周向雨雷打不動這個時候出門跑步。

拉上被子蒙住頭，繼續睡，頭疼得厲害，宿醉真難受。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廚房裏有響聲，咖啡機研磨咖啡的聲音傳了上來，撐開眼皮看了眼時間，七點鐘半，還能睡半小時。

甜品店九點鐘開門，點心師則是八點上班，第一爐麵包出來的時候，差不多正好開門營業。

向小姍九點上班，現在她親手做的事不多，就二三種她獨創的甜品，其他的都由點心師製作。

而雨彬特產點心，每天下午一點半才開始發售，時間綽綽有餘，她完全不用起早。

翻了個身，繼續睡。

一直到八點手機鬧鐘響起，她才揉着眼起床。

睡得晚，又有點宿醉，眼皮都腫的，洗漱完，打着哈欠下樓。

一到樓下便聞到一股芝麻香，看到餐桌上的碟子裏，擺着一隻吃了一半的燒餅。

周向雨喝着咖啡在看手機，向小姍進來，他頭都沒抬一下。

向小姍拉開冰箱，取了存在冰箱裏的眼膜，放到餐桌上，問他：“你怎麼在我這兒？”

周向雨耷拉着眼皮：“這也是我家。”

好吧，他說得沒錯，她不過是個借住者。

貼上眼膜，涼涼的眼膜讓腫漲的眼皮舒服很多，向小姍沒話找話：“你昨天回來的啊？”

“蔣黎告訴你的？”

“是啊，不然我從哪裏知道呢？你又不會特意告訴我。”

周向雨沒接口，繼續喝咖啡，向小姍自己覺得無趣，揉了揉鼻子，拉開冰箱準備早餐。

她拿出一個雞蛋，想了想，問：“吃煎蛋嗎？”

“哦，單面煎，謝謝。”語氣生疏，客套得虛偽。

“不客氣。”向小姍取出煎鍋，開了小火看着預熱，“你以前都吃雙面的。”

“人是會變的。”

好吧，看來，確實變化挺大的。

向小姍累了，不想再說話了。

把雞蛋煎好，拿小碟裝了，放到周向雨面前。

轉身準備去拿麵包，周向雨說：“保溫櫃裏有燒餅。”

向小姍抿了抿嘴，把麵包放回麵包架上，拉開保溫櫃，裏面有個紙袋。

“何記的燒餅啊，那麼遠，你跑步去買的？”

“腦子不好吧？這裏離何記十公里，跑步去，中午才吃得到。”周向雨白了她一眼。

何記在裏海附近，很有名的燒餅店，他倆從小吃到大。

向小姍深吸口氣，這傢伙存心找茬呢，忍……

燒餅熱乎乎的，像剛出爐一般，咬了一口，咸甜口的，瞥了眼周向雨，他對自己的口味還是記得清清楚楚。

周向雨自己喜歡吃咸口的，而向小姍則最愛咸甜的。

“昨天你幾點回來的？”周向雨突然問。

“一點多吧。”

“說謊，一點多我還沒睡呢。”

“那個，昨天張小莉新店開業，大家慶賀，玩得晚了點。”

“不用和我解釋，我管不着，也不關我的事。”

那你還問。向小姍在心裏腹誹着，“你這次回來呆幾天？”

本以為他不會回答，周向雨這次倒是回得中規中矩的：“元旦之後走，三號開學。”

兩人又沒話說了，向小姍吃了半個燒餅就飽了，和周向雨打了聲招呼，上樓化妝換衣服。

出門的時候說：“我上班去了。”

不出意外的沒聽到周向雨的回應。

她聳了聳肩膀，他就是這麼個擰巴脾氣，早習慣了，得順着捋。

到店裏把該做的事都做完，坐下來休息的時候，小王問她：“老闆，你中午吃什麼？”

她平時一個人，中午都是與店員們一起叫外賣。

“今天不用幫我訂了。”她說，看了眼手錶：“我中午出去一下。”

說完，取了包出了店。

憶安大廈地下一層有個大型超市，她去超市買了點東西，提着回到家裏。

門一開，鞋櫃邊的鞋不見了，心一沉，卻聽到二樓傳來周向雨的聲音：“回來了啊。”

唇角禁不住揚起，仰頭：“我以為你走了呢。”

“是不是挺失望？”

“那倒沒有。”她提着東西往廚房走：“中午吃個腊味飯吧。”

“隨便。”

向小姍快手快腳的掏了米，取出兩個小小的飯煲來，把米放進去，又將剛買回來的臘肉，香腸洗凈切片，鋪在飯上，燉在爐子上，開小火煲着。

開始洗青菜，又快手快腳炒了幾個小菜，燉了鍋鯽魚湯。

十來分鐘后，飯香伴着臘肉的香氣冒了出來，等烤出金燦燦的鍋巴后，她把洗凈的菜心燙好，鋪進飯煲里。

把飯菜在桌上擺好，這才揚聲叫：“吃飯了。”

沒有回應。

又探頭提高了聲音，樓上還是沒動靜。

只得上樓，推開周向雨的房門，便看到他手上捧着本書，半歪在窗邊的沙發上，睡著了。

他長手長腳的，歪在沙發上睡着看起來姿勢極彆扭。

走過去，輕輕推了推他：“起來，實在困就到床上去睡，這麼睡着一會該落枕了。”

周向雨迷茫的睜開眼，過了幾秒才清醒過來，揉着眼說：“時差，飯做好了啊？”

“嗯，你要是太困就繼續睡，我把飯放保溫櫃裏，你什麼時候醒了什麼時候吃。”

周向雨站起來往外走：“吃完再睡。”

腊味飯很香，周向雨吃得更香，連鍋底的鍋巴都刮凈吃掉了。“慢點吃。”向小姍看他狼吞虎咽的怕他噎着。

盛了碗魚湯：“給，鯽魚湯，美國可沒有，蕙娘手藝再好，也做不出這湯來。”

周向雨接過湯，向小姍一句慢點喝小心燙還沒說出口，他便喝了一大口。

然後燙得臉都漲紅了。

向小姍趕緊去接了碗冰塊過來：“快含在嘴裏。”

“多大的人了？喝湯還會湯到！”她抱怨着。

周向雨含着冰塊，嘴裏鼓鼓的，向小姍問：“沒燙傷吧？”

“我哪知道。”嘴裏有冰塊，他話說得含含糊糊的。

向小姍站起來，周向雨問：“你去哪？”

“去樓下藥房啊，買燙傷葯，還好這裏是市中心，什麼都有得賣，你說你，越活越冒失了。”

說著便要往外走，周向雨一把拉住她，把冰塊吐出來，口齒終於清楚了：“不用去，沒那麼誇張，含會冰就好了。”

“舌頭燙到很難過的，吃什麼都不香，我還是給你去買支燙傷葯來。”向小姍堅持。

“說了不用，你別瞎折騰了，吃飯。”說著，把向小姍按回坐位上。

“真沒事？”

“當然。”

吃飯的時候，向小姍接到店裏的電話，說收了個大訂單，點名要一百份特色點心。

“一百份，你沒說我們店特色點心限量供應的嗎？每天只有五十份，還是五個店的量。”

“說了，可是人家堅持要一百份，老闆，他除了這個特色點心，還訂了一千份肉鬆卷，一千份菠蘿包，大單子，還如如果好，下次繼續合作。”

向小姍心動了：“好，我馬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