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謀（4）

在聽完淳于謀所說之後，姜瑀就慢慢的說著：“丞相大人說的沒錯，在之前是沒有這樣的做法，但以前去過戎狄部族的使節不也難以說出真正的王廷所在？而一直以來我朝也都在找尋戎狄人的王廷，倘若憑藉著這次機會，說不定我與丞相大人還能有所發現。不知丞相大人以為如何啊？”

“太尉大人，你自己想到的策略與本丞相有什麼關係？”其實淳于謀是想提出拒絕的。

“這可不是我所能想到的策略，而我也只不過是按照丞相大人你的意思說出了這些。”姜瑀悠然的說著。

淳于謀準備對姜瑀的這種說法提出反駁。

而皇帝已經猜測到淳于謀接下來準備說些什麼了，只是皇帝不想再聽了，於是皇帝開口說道：“至於是否派出使節可以之後再議，既然你們也提到了戎狄部族的王廷，不妨現在就商議此事。朕現在想知道的是，你們眾位國政大臣覺得如何能夠準確的找到戎狄人的王廷所在？”

皇帝本來就是打算提到這個問題的，只是淳于謀和姜瑀剛好提到了這一點，所以皇帝就打算先討論這個問題為好，皇帝知道這看上可不像是一種巧合，或許是淳于謀以及姜瑀已經提前猜測到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二人總會提到這一點的。

眾位國政大臣知道皇帝陛下找尋戎狄部族王廷的目的所在，這自然是打算改變和親的國策，從而開始與戎狄部族為戰了，看起來皇帝陛下是不打算再對戎狄部族選擇隱忍了，而這就是一種改變。

淳于謀恭謹的看向皇帝說道：“啟稟陛下，難道陛下的意思不是再派出天子使節了？”

“倘若丞相依然覺得派出使節有用的話，此事就由丞相你來做出安排，至於說這出使的人選……既不能是丞相你自己，但同時也不能是太尉，朕怎會同意讓你們直接成為使節？還是讓該成為使節的人成為使節為好。”皇帝隨意的一笑后說道。

“是，臣遵旨。”可以說淳于謀自己對此事並不會有任何的異議。淳于謀所想到的一點也只是按照皇帝陛下的旨意做事罷了。

“太尉，在你看來該如何找尋戎狄部族的真正王廷所在地？倘若這一點不能得到合理的解決，那麼在以後也很難談到能夠有利的回擊戎狄部族。”皇帝極為關切這一點。

“臣能夠理解陛下的意思，倘若我朝一直不能找到戎狄部族的王廷所在，我朝也必然只能按照以前的方式做事，對待戎狄部族，臣一直都是主戰的，我朝也不可能總是秉持和親的國策。或許我朝現在可以自陛下開始……就不用再像以前那樣行事了，就比如說是像戎狄人可以隨意的擾亂我邊關這樣的事情，也應該有所改變了。為何我朝就不能選擇主動的出擊？”姜瑀有些義憤的說著。

在姜瑀看來是應當做出改變了。

淳于謀並不太贊成這樣的說法，他說道：“我只想提醒太尉大人的一點是，在此之前我朝也有人說過太尉這樣的話語，或者說是有前人也曾經說過這樣的話語，只是到了如今又能如何？我朝的甲兵之士一直都難以戰勝戎狄部族的騎兵，其實也就是難以和其相抗衡，這也是不爭的事實了。”

淳于謀的話自然是沒有說完的，他繼續說道：“還有啊，我朝曾經也主動的攻伐過戎狄部族，只是從結果來看我們也難以改變什麼，可以說就整體的局勢而言，我朝還不能做到什麼真正的改變，從另一方面來說，我朝也有很不錯的實力，並且與之前相比較的話，可以說我朝的國力已經增加了太多，所以戎狄部族也不可能對我朝造成什麼真正的威脅，其實我朝現在確實也可以對戎狄部族做出反擊了，只是這其中存在着一個具體採取哪種策略的問題。在我看來，我朝與戎狄部族在以後將會進行長期的對峙，直到某一方的整體實力出現不同以往的變化，那麼這一局面自會迎來改變。”

姜瑀聽出來淳于謀所說是合理的，他也難以直接反駁這種說法，只是姜瑀也不可能什麼都不說，“丞相大人的說法自有一定的道理可言，只是丞相大人不覺得迎來改變的時刻就在於此刻了？或許我輩就能做出改變，當今的陛下可是難得的明君。再說我朝有實力對戎狄部族做出整體的反擊，現如今的局勢自然是有所不同了，只是在戎狄人看來，我朝依然難以改變什麼，或許還是像以前那樣，這就是戎狄人對於我們的誤判。”

在聽姜瑀說完之後，淳于謀自然也不會直接去反駁這樣的說法，淳于謀會覺得姜瑀的做法竟然是與他的做法相類似。他和姜瑀的想法並不一致，只是此時他又難以反駁姜瑀提出的觀點，就如姜瑀同樣難以反駁他提出的觀點一樣，淳于謀可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一種局面，而且他自己不免也會覺得有些奇怪。

皇帝看出淳于謀和姜瑀也說不出什麼有用的提議來，看上去他們更像是在為自己爭辯什麼。

“御史大夫。”皇帝看向了不遠處的御史大夫姜之瑞說道。

“臣在。”姜之瑞應聲而道。

“朕想知道你的看法，至於別的也不用多說什麼了。”皇帝吩咐着。

姜之瑞能夠聽出皇帝陛下的意思，也就是像剛才丞相淳于謀和太尉姜瑀所說的那些，他自然不能，其實也不用再說了。姜之瑞知道皇帝也不想再聽這些了，而皇帝是想聽他談及戎狄部族的王廷這一點。

姜之瑞其實能夠料到皇帝陛下是會提問的，而剛才淳于謀和姜瑀爭論的時候，他就在思考着這個問題了，所以此時的姜之瑞是一副從容的樣子，這與之前他所表現出來的狀態是不同的。

皇帝自然是能看出這一點的，同時皇帝認為這次御史大夫姜之瑞能夠說出有用的提議。

姜之瑞恭敬的對御座之上的皇帝說道：“啟稟陛下，臣已經想到了一點，也就是在臣看來，其實想找出戎狄人的真正王廷所在地也並不難。”

看上去姜之瑞是自信的樣子，彷彿他所說就一定是有效用的。

在看到姜之瑞那副自信的神情后，皇帝反而是覺得有些不能相信姜之瑞所說的了。當然了，皇帝也只是如此一想而已，畢竟姜之瑞還沒有說出他自己所想到的辦法。

對於皇帝的想法來說，姜之瑞自然是沒能看出來，他只是接著說道：“陛下，我們可以憑藉這次派出使節的機會來進行試探。當然了，我朝之前也確實派出過很多的使節，或許他們也都沒有見到過戎狄部族的真正王廷所在，也就是說戎狄人並不想讓我們見到王廷。反過來說，之前那些使節所去過的地方很有可能並不會是王廷所在。陛下，我們可以就此畫出一副圖來，說不定就能依此看出什麼來了。也就是說，為何戎狄人不會把王廷安置於這些地方？而是安置於另外的某個地方？而他們安置王廷時的真實想法會是什麼？倘若我們能夠看的明白，自然是可以做出預測的。”

“看來御史大夫的意思是指預測戎狄部族下一次會如何安置王廷了？”皇帝聽的很認真，然後他才如此問道。

“陛下，臣的意思正是如此，而且我們一旦看出了其中的規律所在，自然能夠找出真正的王廷所在地，到時候我朝就可以直接派甲兵之士攻打戎狄人的王廷。”姜之瑞越說越覺得可行了，而在說出他的這一看法之前，姜之瑞自己還是有些疑慮的，但現在他已經不再懷疑什麼了。

淳于謀在聽完后就覺得說不定這樣的辦法是可行的，只是他又不免覺得似乎也沒有聽起來的那麼簡單。

姜瑀的看法則是認為姜之瑞在試圖簡化這一問題。

皇帝問道：“對於那茫茫塞外之地而言，御史大夫真的覺得可以做出準確的推測以及說是預測？”

“陛下，戎狄部族本來就難以對付，臣只是覺得或許這其中還有另外的一種可能，說不定……說不定我朝之前派出的某位使節已經去到過真正的王廷所在地了，只是一直以來我們都不知道而已，我朝之人明白實中可以藏虛的做法，那戎狄部族也可以想的到。將真的王廷隱藏於虛假的王廷之中，這不也是有可能出現的？所以臣以為可以就此繪製出一副圖來……”這次姜瑀是越說思路也就變得越流暢了。

“既然御史大夫能夠說的如此巧妙，朕就相信御史大夫你可以將此事做好。”皇帝在想了想之後就說道，“看來這次就由御史大夫你成為使節最為合適。”

“陛下……臣……可能不太合適成為使節。”姜之瑞對此否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