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孩子不是好惹的
花顏瞪了荷香一眼：“怎麼了，你苦着臉幹什麼？這麼向著你們王爺呀，不管他姓不姓沈，他都是個大壞蛋，王八蛋！”
“噓噓！顏妃，別讓王爺聽見了！他會傷心的！”荷香焦急地舞動着手中一塊給小王爺準備的替換尿布。
“哼，你家王爺沒資格傷心！荷香，我來問你，王爺是不是吩咐過，不讓我出府，明天不讓，後天也不讓。”
“是……他怕你的身體……”
“我告訴你吧，你家王爺親口和我訂下了協定，他要是明天不讓我出府跑步的話，他就是王八蛋！”
“他……王爺他……不能吧？”荷香把手中的尿布擰成了一團。
“什麼不能吧？你親口去問你家王爺吧，我沒有說一句謊話，我對天發誓！”花顏揚起衝天的眉毛，“啪”一掌重重拍在桌面上。
小王爺受到驚嚇，“哇”一聲嚎哭起來。
“我來我來，我抱小王爺！”荷香趕緊又抱回了小王爺，像是從火坑中搶出了心頭摯愛。
她早就和幾個丫鬟討論過讓花顏抱小王爺的問題，大家都覺得風險太大，花顏失去了記憶，對所有人都沒有了往日的情感，對王爺不屑一顧，甚至對王府也無絲毫眷戀。
這樣的顏妃無異於冰冷的一塊磚，一片瓦，磚和瓦是不懂得珍惜小王爺的，小王爺要是摔着了，磚、瓦、顏妃都不會心疼。
可是荷香心疼小王爺沒有娘的疼愛，堅持認為顏妃和磚瓦絕對不同，人心都是肉長的，就算再怎麼失去記憶，顏妃與小王爺之間也有一種難以言表的聯繫。
再說，萬事開頭難，如果一直不讓顏妃親近小王爺，那麼他們母子之間便會產生隔閡，將來小王爺或許會記恨顏妃。
唉，可能她想錯了。荷香心有餘悸，一邊哄着哭鬧中的小王爺，一邊回想着姐妹們對她的忠告。
“哎呦，臭小子哭了呀？”花顏湊上前來，用手指輕輕勾了勾小王爺圓鼓鼓的臉頰，“愛哭鬼，愛哭鬼！”
在花顏的視線之外，荷香翻了個白眼：“我們家小王爺不愛哭！”
“他不愛哭，那他現在在幹什麼？”花顏沒有發現荷香口氣不善，依舊在逗小王爺，一會兒捏他的鼻子，一會兒掐他的腮幫。
荷香決定豁出去：“那那，小王爺還這麼小，顏妃弄得那麼大的動靜，他當然會哭了！”
“嗯？我弄大動靜了嗎？”花顏抬頭看着荷香，“噢，你是說我說你家王爺是王八蛋，對吧？你還真是護着你主子啊，小王爺這麼小能聽得懂我在罵他爹嗎？”
“不是不是！”荷香連連搖頭，將懷中的襁褓移開了幾寸。
“顏妃可以隨便罵王八蛋，不不不，最好也不要罵王爺……我說顏妃弄的大動靜是顏妃剛才激動的拍了桌子，小王爺能不害怕嗎？”
“哦？我拍桌子了嗎？”花顏一臉愕然，她這個在另外一個世界的女漢子習慣了大大咧咧，別人對此只是一笑而已，從沒有指出過這是不對的。
對於古代輕聲細語的女子而言，她的舉止很不得體，最重要的是，現在她的身份是一個母親，要懂得呵護孩子。
花顏看了小王爺一眼，因為用勁那張小臉漲得通紅，她心中的愧疚油然而生，主動向荷香靠近了一步：“哦，我錯了！我沒意識到小王爺他……還這麼小。”
荷香又後退了一步，哐當撞上床角，一屁股倒在床上，小王爺又開始哇哇大哭，舊的淚痕未乾，又添新的淚痕。
“荷香，你幹什麼？我是老虎嗎？來，把小王爺給我，我絕不會再嚇着他了，我發誓！”
荷香不敢抗命，鬆了手，花顏小心翼翼抱起小王爺，這回她不敢再大意，感受到眼前嬌嫩的生命與她所接觸的那些粗糙的大老爺們和抗打的現代獨立女性完全不是一回事，她得學會和嬰兒相處。
小王爺在花顏懷中很快就止住了哭鬧，荷香眉眼的擔憂之色褪去。
“怎麼樣？我不是老虎吧，你看我抱的多好呀，小王爺在吸手指，好開心呢！”花顏彎腰屈腿，得意的把懷中的小王爺亮給荷香看。
荷香雙手一抻，從床邊站起：“是是是，顏妃是小王爺的娘，小王爺當然喜歡顏妃抱着了。”
她看花顏已經把小王爺當回事了，便放下心來開始收拾屋子。其實屋子很整潔，地上沒有灰，牆角沒有一根蛛網，甚至高高的梁頂也是隔三差五就有專門的男僕役過來擦拭。桌椅、床鋪、屏風、各種裝飾物件，比如花瓶、字畫、瑪瑙翡翠擺件等等都是一塵不染。
然而在荷香眼裏，還是需要整理，她會看到某一個擺件歪了半寸，床單有兩道皺褶，抽屜把手上有一小塊污漬，墨棒需要更換……在她眼裏，到處都是活。
今日花顏哄着小王爺哄出了成就感來，雖然兩刻鐘前才認過錯，此刻卻覺得自己是個帶娃天才。
“哼，只要我想做到的事就沒有做不到的……”話才出口，她猛然想起明日的晨跑，她想要晨跑，可就能晨跑了嗎？在這個宇宙，她還真不是想要做什麼事就能做到，畢禹成要把她鎖在這王府里，她該怎麼辦？
花顏看了看忙碌的荷香，心裏有了主意：“荷香，你知不知道狀元街東頭的第一棟樓住的人是誰？”
她想打探那個老夫人的身份，看畢禹成害怕老婦人的樣子，恐怕只有老婦人會成為她扼制畢禹成的利器。
“狀元街？”荷香停下手上的活，“我從來沒去過那條街，那裏住的都是狀元，是一品二品的大元，我這身份卑微的奴婢怎麼會知道他們是誰呢？”
“你就沒聽說過？這西陵城也不大，總有點風言風語傳到你們的耳朵里吧？”花顏想當然的把萬維網無所不知的便利套在了這裏。
“西陵城還不大？”荷香驚得聳起眉毛，“聽說這城裏有一百多條街，我就只走過三條呢！還是離王府最近的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