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風塵僕僕
母老虎抹不下面子來，但也不說話了，岳父就說：“這位大俠，勞煩你了，就請你把那裏的情況仔細說一下吧。”
“嗯，本來我就是要告訴你們的。七天樂齊大夫名聲在外，本來很多人只聞其名，但是不會認識他的；可是他坐店以後，在那裏很快就名聲大震，況且又和王爺掛上了鉤，當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這個人對七天樂的情況應該熟悉，因為他說的基本屬實，至少到現在說的都對，儘管似乎有所隱瞞，或者是選擇性說話。
從時間推斷，短衣人去的時間也就是三個月之前，而且帶有明顯的目的性，不然這人不可能跑上幾千里路和母老虎告狀。
“不知道為什麼，七天樂認識了一個叫蓮花的女子，這個女子妖艷非常，堪稱臨安第一美人，七天樂齊大夫這樣的英雄豪傑竟然也被她迷住了！”短衣人對蓮花的介紹也基本準確，唯一需要說的就是，蓮花雖然漂亮，到絕不是妖艷，艷而不妖比較準確。
“哦？這女子有這麼厲害？我到是一定要看看她！”母老虎本來就是這樣好勝，聽那個人如此說的唾沫星子滿天飛，母老虎更加的焦躁，發誓說：“我就不信，有人會把七天樂從我手裏奪去了！”
“這個女子的確有她的獨到之處，性格脾氣非同一般。怎麼說呢？哦，可以這麼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實在是絕世佳人，無人能及！”短衣人把蓮花都吹到天上去了，但具體什麼目的，尚未明說。
其實七天樂和蓮花結婚，也不是七天樂的錯，這完全是蓮花的窮追猛打。俗話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紙”。男女之間的事很奇妙，就像七天樂和蓮花的緣分，本該不能，但卻水到渠成！
母老虎還要不服氣的說一通，父親不得不制止了她：“女兒，不要打斷大俠的話！”這個人本來就啰嗦，母老虎在再不時的插上一嘴，照此這樣下去，難道要讓這人說長篇大書嗎？
母老虎只得極力控制，短衣人說：“呵呵，我繼續說。真是誰也沒有想到，齊大夫接着就和這個女子結婚了，可以說快如閃電，整個臨安城的人都猝不及防！當時算是很大的轟動，當地的首富得到消息，也為他祝賀，的確也算風光的很！”
七天樂名震天下，自然會有人來為他恭賀。短衣人說：“我說的臨安首富就是王八皮，王老爺富可敵國，但卻有消息傳開，說那個女子本來是要嫁給他做小的，但卻偶爾認識了齊大夫，大概因為看上了齊大夫年輕英俊，所以馬上就反悔了，直接就悔婚，和齊大夫結了婚。”
這個人似乎有點道聽途說，真實的情況並不完全是這樣，甚至有一半多是經過加工的。雖然柳夫人也曾給蓮花托媒人，並且後來媒人打算要撮合蓮花和王八皮，但這並不是蓮花的意思，她喜歡上了七天樂，當然更不會嫁給王八皮！
“這女子也真夠有魔力，竟然讓齊大夫心甘情願的當了養老女婿，在女子的家裏開起了藥鋪。因為齊大夫的名聲，再加上王老爺的大力資助，很快他們的藥鋪生意就紅紅火火。”
顯然這個人已經開始胡說了，可惜當地並沒有一個明白人，不然一定能馬上揭穿短衣人的謊言：這個人分明是顛倒黑白！
“因為齊大夫的名望，天下聞名，所以齊大夫大概已經開着七八個藥鋪，弟子幫工到處都是，來看病的人絡繹不絕。有人說七天樂是個摟錢的耙子，但更多的人說女人太會用心計了，自己掌握着財證大權，齊大夫又一心聽她的，怕是要日進斗金了！”
那個人說的有板有眼，卻不說齊大夫積德行善，為國為民，做了多少救人於水火的大事。短衣人外表似乎拖沓，但實際上都是假象，，其實心懷叵測。
此言既出，不容母老虎不相信；母老虎猛地站起來，對父親說：“父親，我早就想到，這個女人就是圖了我們的錢財，才把七天樂勾引了。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她，絕不會饒了她！”
父親也開始半信半疑，問短衣人說：“那個女子是何許人？怎麼這樣善於工計？她有什麼背景嗎？”一般人家的女子見識淺薄，不會有這麼深的心機！
這是父親的疑問，但也肯定有他的道理。短衣人有問必答，說：“這本來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子，男人早年任臨安宣教；但卻因病早逝，就只她一個人和母親相依為命。雖然是破落家子女，但也大手大腳，和從前一樣過生活。”
“就是這樣一個女子，卻遺傳了官家風氣！從小她就蠻橫不講理，一般人家那敢惹她？而且這女子工於心計，得罪了她就會得到瘋狂報復，所以一般人家都是躲着她走。”
看來，短衣人對蓮花的印象特別不好，再或者就是前面所說，居心叵測！
“哦，既然她曾經是官家子女，倒也不奇怪；本來這種人就是高高在上，地位忽然天翻地覆，當然是不會甘心。”父親顯然對人情世故更清楚，母老虎就說：“我才不怕她是什麼東西，看我不弄死她！”
“小姐，還是小心為妙！聽說女子經常去一家妓院，是臨安城最最有名的桃花源，神神秘秘進進出出，也不知道是去做什麼勾當！她去也就去了，聽說她還領着齊大夫也去桃花源，唉，人心不古啊！”
短衣人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後面的話內涵很豐富，蓮花領着去妓院七天樂幹什麼？似乎，大部分人都能進入豐富的聯想中，只要不是傻子，差不多都懂得！
“不要說了！真讓人惡悶！”母老虎制止這個人繼續往下說。母老虎脾氣雖然壞，但也不會做出領着男人逛妓院的醜事！母老虎咬牙切齒地說：“不是人的畜生！我發誓，一定不會放過這個狐狸精！”
父親到底是深謀遠慮，對短衣人說：“大俠，你知道七天樂住在哪裏，能不能領我們去找他？當然，如果事實果真如此，我不會虧待你的，必定會給你優厚的酬勞！”
岳父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周圍一帶也算有名；他從小看着七天樂長大，又看着他們結婚育子，雖然孩子不是他們親生的，但卻和親外甥並無兩樣，對七天樂的感情自然也更加非同一般。既然這個人如此說，為了女兒，他再無動於衷，也太不盡父親的責任了！
“這個——”那個人有些猶豫，對父親說：“領着你們去，按說是我義不容辭的事，因為我是想抱打不平，才會來到這裏。但是很不巧，和同來的一個朋友我們已經說好，要去參加一個抗金隊伍……男子漢志當報國，我應該以國事為重啊！”
短衣人說的冠冕堂皇，他和朋友要參加抗金隊伍，就沒有時間把精力放在兒女之情。國家有難，匹夫有責，岳父還是很欣賞這樣的英雄好漢的！父親說：“既然這樣，我也就不敢叨擾你了，把你的朋友也招來吧，我為你們送行好不好？！”
“不不不，不用了，哪能再麻煩你？再說，我的朋友已經去做一件大事，沒有時間過來啊！”那個人懇切地說：“不過，我也替你們想好了，就沿途給你們畫下地圖。你們要想找齊大夫，就按地圖找，我覺得倒也容易。”
來人是個有心之人，竟然連地圖都帶來了！既然他的朋友沒有時間，父親就留下短衣人吃了一頓飯，並且為了表達敬意，硬要給短衣人拿上一千兩銀票；短衣人推辭，岳父說道：“拿着吧，就當我捐給你們這些抗金義士！”
那個人只能同意，吃了飯就匆匆告辭。他們的家因為比較偏僻，金人很少到這裏來的，除非有人告密，說他窩藏抗金義士；所以，他們的生活比較平靜。岳父熱心，又給短衣人指明了道路，畢竟他們是當地人，知道走哪裏會更安全。
短衣人剛走，母老虎就嚷嚷着說出發，她是一分鐘也不能呆了！父親說：“女兒，你就容我安排好家裏行不行？家裏老老少少一大群，這樣走你就放心嗎？”
又過了三天，都安排妥當，父親才放心的和母老虎一起出發。一路上，她們曉行夜宿，倒也不慢。第七天，父親一覺醒來后，就覺得頭沉腳沉，渾身沒有一點力氣。
母老虎趕忙派人找來大夫，檢查后是因為著了露水，時間長了，竟然引起傷寒！母老虎無奈，只好和父親住在一家客棧里，等父親病好了再走。
但是沒有想到，父親年紀大了，好起來就慢。過了半月，他的身體才慢慢好起來。但是父親依然虛弱，這樣的身體，還是不能和他們一起行走。他的身體確實太弱了，畢竟剛復原啊！
母老虎在父親病重的時候，天天守在父親的身邊，晚上衣服也不脫，一直到現在。但父親已經好轉，她的心又開始不安。母老虎說：“父親，我有個想法，不如你就回去吧，我自己去。”
父親也知道女兒的心情，對母老虎說：“女兒，我對不起你，讓你在這裏服侍我。不過，你一個人去南方，險山惡水讓我又怎能放心？女兒，你就再忍幾天，等我完全康復，再和你一起去也不遲。”
父親的良苦用心，母老虎自然也知道。因為自己的性格，父親不知多操多少心！母老虎說：“父親，你就放心吧，這半月的時間，我已經想透了，我會改變我自己的，盡量不惹事！”
父親病了，一切都要靠她自己，她才知道了為人父母的難處。父親說：“女兒，你也應該長大了！我這次答應陪你找七天樂，也是為了鍛煉你，你太任性了！”
父親對她不放心，這是肯定的，母老虎對父親說：“父親，您就讓我自己去吧，讓家丁送你回去。一輩子不出飛，就不是一隻好鳥，永遠也飛不遠。”
看到女兒非常堅決，父親也有點動搖，但就是不放心。父親說：“女兒，你自己去也可以，但是你能辦到嗎？一定不能發火，沉住氣，遇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
對於一個平常人來說，這或許不是件難事；但對於嬌生慣養的母老虎來說，卻是非常困難的，因為一個人是不容易改變的。母老虎沉思一會兒，對父親說：“父親，我知道自己愛發火，但我一定會控制自己，不會讓自己和以前一樣了！”
從女兒的眼光里，父親看出了女兒的變化。父親長嘆一聲說：“唉，都是我這不爭氣的身體，在這緊要關頭竟然病了，真讓我坐立不安！你要記住父親的話，七天樂是個難得的好男人！”
母老虎明白了，父親更怕她隨心所欲的對待七天樂，導致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甚至毀了一個家。母老虎的眼裏浸出淚花，對父親說：“父親，你就這樣不相信我嗎？父親，你要明白，女兒已長大，再說你也不能在我面前看我一輩子……”
母老虎說不出話來，默默流淚。也不知是淚水的緣故，還是以為別的，父親突然鬆了一口氣，對母老虎說：“你的哥哥從小叫你母老虎，希望你回來以後，能改掉這個綽號！你要記住，你是七天樂的妻子，男人要是不在了，這個家也就沒了。”
父親又把趙四等四人叫到跟前，對他們說：“你們都是跟了我多年的人，我一直把你們當自己最好的兄弟；這次我不能跟着你們了，就拜託你們，好好照顧小姐。小姐要是任性，你們就把她收攏起來，什麼時候改了脾氣，再放她出來。注意！要把小姐當做你們的女兒！”
父親的話非常嚴厲，趙四等人深知責任重大，就鄭重地說道：“您放心，我們一定要象照顧自己的親生女兒，保護好小姐！”
四個人非常謹慎，在路上不再那麼急，怕又會出現父親那樣的意外。母老虎雖然着急，但是有四位照顧，或者是監視，再加上丫鬟春梅形影不離，一行人總算平平安安的來到南方。
到了漢人的地界，景象大變，就連空氣也變得舒暢一般。這裏的老百姓因為沒有受到兵火戰亂，看起來歌舞昇平，一派富裕景象。到了臨安，則更是繁榮，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到處一派歌舞昇平的氣象；不像北方，一派蕭條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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