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一命嗚呼
十三姨太倒是說實話，毫不隱瞞自己的膽怯；但她為什麼現在又說出死來呢？蓮花不明白，就問：“為什麼這樣想？”蓮花並不是要鼓勵十三姨太以死抗爭，她覺得死是無能的表現，十三姨太當然不能這樣傻。
“為什麼現在又說要死呢？”蓮花覺得這樣說很不清楚，不能表達自己的意思，就準備細細地解釋。十三姨太說：“你不知道，小畜生太不拿我當人了，做出的事禽獸不如！”
十三姨太又是一股淚水往外涌，但並不耽誤傾訴心中的悲哀：“這個畜生，他單是這樣糟蹋我，我還有苟且偷生的念頭，可是後來他做的事，簡直禽獸不如！他把小桃紅找來，三個人赤條條在一個屋子裏……唉，我已經羞於見人了”
“真無恥！”小梅也氣憤的說，她也喪失了立場，同樣站在了十三姨太一方。十三姨太凄慘地笑笑，說：“當時我死的心都有！我羞於睜開眼，小王八皮就狠狠地打我，而且還要我喝他的尿。更更不知羞恥的是，他把老混蛋也讓人抬過來，就在老王八蛋的眼皮底下亂來，分明就是想氣死老混蛋！
十三姨太突然掀起她的內衣，觸目驚心的一幕讓蓮花驚呆了：十三姨太看外表光鮮亮麗，本來應該是光潤柔滑的肌膚，但現在身上卻是密密麻麻疤痕，慘不忍睹！十三姨太說：“你們該明白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小畜生一個勁的折磨我，也是因為老混蛋！老混蛋平時還算寵我，所以他才更是變本加厲折磨我，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那麼我問你，老王八皮是怎麼受傷的？”為什麼在別人問你的時候，你不回答呢？”蓮花已經聽不下去了，不想讓十三姨太把令人噁心的事再繼續說下去；因為蓮花突然感到身上陣陣的發冷，簡直無法忍受，所以就趕緊轉變話題，轉而追問她未知的話題。
“那個人是一個殺手！”十三姨太突然這樣說；蓮花點點頭說：“嗯，這樣說倒是讓人相信，王八皮不可能無緣無故受傷；但怎麼有人在王八皮跟前動手，而你會不知道呢？王八皮受傷的時候，怎麼也說不知道呢？你說實話，是不是小畜生殺的？”
蓮花的幾個問號，只有最後一個問題，才是十三姨太需要回答的；其實，蓮花不需要說也知道，小王八皮並沒有親自去害老王八皮，但殺手一定是他派去的，她只是求證罷了。
果然，十三姨太說：“不是小畜生乾的，是一個黑衣人，不知是怎麼進來的，直到那個黑衣人快速的衝上去，點了老混蛋的穴道，我們才發覺。”
蓮花輕輕地“嗯”了一聲，她相信七天樂說的不會錯，那個人是一個武林高手，不然不會在眨眼之間就把兩個人控制住。蓮花問十三姨太：“你就一聲不吭，等着黑衣人走了后才喊？”
雖然是個女流，但她也是王八皮的女人，兩個人應該是相依為命吧？這是蓮花的想法，但十三姨太卻不是這樣想，對蓮花說：“夫人，刀就架在我的脖子上，我能喊得出來嗎？”
蓮花的腦袋裏立時就呈現出一副畫：一個黑衣人，戴着一副黑暗面罩，凶煞惡神般的威嚇十三姨太：不準出聲，小心我會把你的腦袋割下來！而十三姨太已經嚇得渾身直哆嗦，直接說不出話來。
蓮花忽的明白了，十三姨太一直不說實話，應該是十三姨太還怕她說了實話，反而更加說不清：除了要面對小王八皮，還要面對十幾個各懷鬼胎的姨太太，這十幾張嘴到時候能容的下她說話？到那時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小姐，王八皮死了活該，你還可憐他幹什麼？”小梅覺得小姐的立場太不堅定，就說。聽蓮花的話，其實很矛盾，真不明白蓮花是在可憐王八皮，還是在同情王八皮的遭遇？或者都不是，只是對父子相殘感到有違天理？
蓮花就是一個多面人，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此時的傾向，到底是給了着哪一邊？小梅突然發問，蓮花突然笑了，對小梅說：“小梅，你不覺得十三姨太很可憐嗎？”
“嗯，這倒是說得不錯，十三姨太確實很可憐。”小梅也不顧及十三姨太的感受，直截了當就說出來。誰想十三姨太竟然又一次感激涕零，對蓮花說：“夫人，謝謝你們了！”
十三姨太這樣，讓蓮花和小梅不知所措，蓮花對十三姨太說：“你這又是為了什麼？告訴你，我們也不一定會幫你的忙！”蓮花想：莫非十三姨太的流淚，是要我們幫她什麼忙？
一諾千金是蓮花的做人標準，答應了就不能反悔；但蓮花知道，王家的人什麼骯髒事都做得出來，萬一十三姨太求她去辦什麼事，她去還是不去？十三姨太說：“你不用怕，我不會讓你去做壞事的，只是你們真心對我，我就很感激了！”
這樣看十三姨太的精神好了許多，甚至有了笑容。十三姨太突然說：“夫人，耽誤你這麼長時間，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就此告別吧！”
蓮花不禁怔住了，茫然地說：“這樣就不說了？你還有話說吧？”因為十三姨太的這個決定顯得太突兀，蓮花一下子不能接受，或者是覺得說走就走太突然，所以更加不知所措。
“沒事了，和你這樣說說，我的心裏也就不那麼難受，因為至少還有人理解我；你們也該回去了，走吧。”十三姨太就象換了個人，輕輕鬆鬆的和蓮花告別：“我也有事，就不多說了。”
或許十三姨太真的有事吧？蓮花在十三姨太的催促下，只好分道揚鑣。雖然擔心十三姨太，但現在看上去她似乎好多了，能不想就不想。蓮花的母親也該找她回去了，走就走吧！
蓮花和小梅回來的時候，柳夫人已經聽完了功課，坐在一個石桌前品茶，但顯然茶水也淡了。看見蓮花，柳夫人就責怪她：“女兒，你畢竟是人家的人了，就不能再任性，說是很快就回來，怎麼這麼長時間了才回來？”
柳夫人的話，三分責怪，七分擔心，蓮花早已摸得透透的，也更能體會得到，於是撒嬌說：“母親，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不多玩會兒就太對不起自己了，你說對不對？”
“你這丫頭，反正你是常有理！不要再磨蹭了，我們快點回去吧，不然姑爺會擔心的。”母親對女兒的關心總是面面俱到，連七天樂的心情也是摸得很透。
說歸說，鬧歸鬧，該走的時候就不能再耽擱。轎夫還在廟門等着，大家就一起走過去。廟裏的人川流不息，蓮花就皺起眉頭，說：“前門人多，母親，我們走後門吧？”
柳夫人也是一個清凈慣了的人，差不多就是在家裏燒香拜佛，大門不出，二門不到，除非是到廟上。蓮花這樣說，正合她的心意，於是說道：“小梅，你讓轎夫在後門外等着我們，我們走後面吧。”後面的山路較難走些，但對轎夫來說吧，卻又不算什麼。
轎夫健步如飛，很快就趕到她們的前面，雖然轎夫要繞很多路。後門也就是在廟后開的門，隨山勢步步登高，是延綿上山的形式，所以從後面走的人並不很多，大都是貪圖前面的路好走。
看來這裏修廟也不是隨隨便便建修，正應了青龍白虎的說法。前面不遠處就有一條官道，背靠大山，山上是滿布的森林，蒼松翠柏連綿不斷，放眼望去雄偉壯觀。
蓮花和柳夫人正要上轎，忽然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喊：“不好了，十三奶奶尋短見了，快來人啊！”蓮花回頭仔細聽，遠處有一個丫鬟正像丟了魂，在拚命的喊叫！
看樣子，出事地點有幾百米遠，但因為樹木的阻擋看不清楚；蓮花就跳出來，對小梅說：“小梅，是十三姨太，我們去看看！”說著就往前跑，也不顧柳夫人在大喊大叫。蓮花邊走邊回頭說：“我們看看就回來，是熟人！
越走越近，就看見樹上一個人在掛着，身穿紅色外套，在風催下簌簌作響，宛如在招魂。蓮花的心裏就是緊張：這不正是十三姨太嗎？唉！真是大意了，就沒想到十三姨真的走了這條道！
她們趕到的時候，十三姨太的舌頭都伸出來了，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把十三姨太放下來，有人正要給十三姨太做急救措施。一個大概六七十歲的老者說：“唉，舌頭都出來了，救不活的！“
眾人都看出來，死者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太太，但卻沒有人認識，除了蓮花和小梅。蓮花一時間思緒紛雜，不知如何是好。
“說，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呆了一會，蓮花突然抓住丫鬟的衣服，急切地問。蓮花和十三姨太分手到現在，也不過三四十分鐘，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卻完成了死亡的進程，大概一點時間也沒浪費！
“我不知道呀！十三奶奶來到廟裏就不讓我跟着，她出來的時候對少爺還是喜笑顏開，所以少爺才破例讓我跟着她出來！這下完了，少爺絕不會饒恕我，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丫鬟嚎叫着，彷彿天降大難，死亡即將來臨。蓮花的心就往下沉：我怎麼就這麼粗心大意？要是我仔細想一想，就可能挽救一條人命！蓮花懊悔不及，心煩意亂地說：“住嘴！別哭了！”
但是丫鬟並不理會，如喪考妣。蓮花怒吼道：“你這害人的畜生！你害死了無辜的生命，早晚要你血債血還！”丫鬟就嚇得止住了哭聲，驚訝的瞪大眼睛：我有這麼罪大惡極嗎？這個女子是誰？
這個丫鬟想錯了，蓮花罵的是小王八皮，而丫鬟卻以為說的是自己。只不過，蓮花怒火攻心，讓丫鬟誤會了。
死者已矣，總要把她好好安葬，入土為安才是。蓮花冷酷地說：“你是十三姨太的丫鬟嗎？那就趕快回去報告小混蛋，讓小王八皮把十三姨太抬回去！你告訴他，是齊夫人這樣說的，讓他親自來！”
王八皮已經成為廢人，自然不能來。小王八皮雖然不是十三姨太的兒子，但十三姨太的名分在此，再加上自己的名號，諒小王八皮也不能不來。
小梅卻有點擔心，小王八皮要是來了，對蓮花不敬該怎麼辦？大概小王八皮在小梅的心裏留下了太多的陰影，她們已經打了無數的交道，知道這傢伙不是什麼好鳥；和他交戰，小姐恐怕會吃虧！
小梅覺得事情不好，但她也知道蓮花決定了的事就不會輕易改變，所以，她覺得應該趕緊搬救兵。小梅說：“小姐，你不要亂走，我去看看老夫人，免得她老人家着急。”
不等蓮花答應，小梅就深一腳淺一腳的跑了。蓮花也不阻攔，她知道小梅是個有分寸的人，不必為她擔心。
老夫人心裏也急，埋怨蓮花多管閑事。小梅跑過來，柳夫人就急切地問：“小梅，出了什麼事？小姐為什麼不回來？”
愛女心切，自然會這樣；小梅說：“老夫人，你趕快回去吧，小姐不肯回來，就是因為死的是王八皮的十三姨太！看樣子，小姐又要管閑事了，一時半會不會走，您快點讓姑爺來吧，怕是小姐會吃虧！”
轎夫個個都是健步如飛，雖然不是馬車，但也差不了多少，更何況在山路上，就更能顯示他們的腳力非同一般；讓轎夫和老夫人回家報信，這是再合適不過的辦法了！
小梅說完，慌慌張張的就走，老夫人也慌了，對小梅說：“小梅，照看好小姐，千萬不能再讓小姐出事了，我馬上就讓姑爺來這裏！”處理大事，到底不是蓮花自己能做的事，還是離不了七天樂！
七天樂正忙着，就看見柳夫人急匆匆回來，竟然連正房也不去，直接快步走過來。這讓七天樂感到奇怪：為什麼不見蓮花回來？況且，七天樂這是第一次見到柳夫人這樣狼狽，不再沉穩！
“岳母大人，您這是怎麼了？怎麼小姐也不在您跟前？”如果蓮花在柳夫人跟前的話，柳夫人絕對不會這樣匆忙！
“姑爺，不好了，出事了！”柳夫人第一次這樣緊張，對七天樂說：“王八皮的十三姨太在山上上吊自殺，蓮花要在那兒主持公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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