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擺酒宴佞臣獻殷勤 舞紅袖艷女送投懷

第26章 擺酒宴佞臣獻殷勤 舞紅袖艷女送投懷

送走了兩個王爺面前的紅人,賈六隻覺得心中順暢無比。

這兩個帶刀侍衛當真是妙人兒,尤其是那個拿着刀、姓關的侍衛,更是與自己投契無比。

別看他在王爺面前人五人六,但到了私下裏卻着實是個有意思的角兒。

說起吃喝玩樂,那兄弟當真是無一不通、無一不曉。

要不是那邊王爺催着他們辦事,估計八成他倒是要跟自己幾人找個地方投壺取樂了。

另外一個背着弓箭的姓尉遲的侍衛看起來話少些,不過也是個沒什麼主見的人,倒也不用顧慮太多。

至於那個鐵鱗衛,自己並不了解,但是也多少聽說了關於這些人的說法。

鐵鱗衛是帝王家的御用護衛,一生一般只追隨一人,以性命護主,卻不關心旁的。

故而只要自己表現的對建寧王沒有威脅,鐵鱗衛當是對自己不會懷有惡意的。

至於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嘛,哼哼,自己在劉星楊手下潛伏這麼久,又豈是說著玩鬧的么?

想到這裏,賈六整個人都輕鬆愜意起來。

打發下人們去準備晚宴,自己則哼着小曲走向城門內側的隔間。

越走進隔間的大門,賈六的心情就越好。

這地方可是北門這些倖存者人人羨慕的地方,畢竟裏面......

賈六的腳步卻突的停了下來,面色變得極為難看。

因為他想起一個人。

一個女人。

一個我見猶憐、讓北門裏每個見過她的男人都心馳神往的女人。

這個女人據說之前是這范陽城最大青樓里的花魁,惹得半座范陽城的男人神魂顛倒。

後來不知怎地,這女人掛上了城裏一個富紳,被那男人贖身,做了富人豢養的金絲雀。

後來行屍爆發,女人隨着富紳逃難至此,算是逃得一條性命。

可這女人到底是個克夫命,劉星楊看着她之後便一步也邁不動腿,求之不得,便惡向膽邊生。

富紳因此殞命,屍首被劉星楊着人扔出城牆餵了行屍。

那女人則自此成了劉星楊的禁臠,這幾日夜夜笙歌,羨煞了城門裏一眾兵丁男人。

不少人入夜後都偷偷溜到劉星楊的卧房外面去偷聽,聽到半夜,被那女人叫的火大,自然想着如何瀉火。

後來劉星楊下令強搶民女,引發守城軍兵與逃難民眾的衝突,細細想來,說不得這女人的惹火佔了多大緣故。

“妖精!”

賈六暗罵了一聲,卻又吞了口口水,兩手攥的極緊,宛如要從手裏攥出水來!

“好不容易弄到手了,卻又要交出去!”

賈六恨恨的想着,可是想起建寧王,又想到以後的榮華富貴,不由的又輕嘆一聲。

“罷!罷!罷!”賈六一拍大腿:“捨不得孩子套不的狼!就算是花本錢投資吧!”

想到這裏,賈六重重跺了跺腳,深深看了內院的硃紅色小門一眼,咬牙離開了後院。

一晃到了下午,原本寂靜的北門城牆內院突然變的十分熱鬧。

兵丁們忙裏忙外,折騰着往內院的正廳的端酒端菜。

按照唐朝規制,二級城池城門內存放的糧食儲備不得少於本隊半年的口糧。

行屍之亂爆發后,城門內折損了三成的士卒,卻又湧入了不少逃難的民眾。

一加一減,糧食儲備大概還是半年的量。

只不過現如今失去了糧食補給的源頭,這口糧可是吃一頓少一頓,本不該浪費。

但賈六如今成了北門的話事人,又得建寧王首肯,正是雙喜臨門。

為了給建寧王表忠心,又知道了這位王爺也是個聲色犬馬的紈絝,自然要不計成本,投其所好。

於是這一頓末世里的簡宴,盡弄得比平日裏的大宴還鋪張。

端菜的士卒們這些日子只得一半的給養,更是談不上什麼酒菜。

如今看到這麼多美食流水價似的端進內庭,當真是只能用力咽着口水,卻不敢動手。

最多是伙房裏的廚子偷着吃幾口解解饞,卻不敢多吃。

畢竟旁邊端着刀劍的兩個御前帶刀侍衛就那麼來回巡視着,又有誰敢在王爺的飯菜里誰敢造次?

於是心裏懷着恨,卻不敢聲張。

只能在帶刀侍衛的注視下,小心着緊的把酒菜端出去,流着口水交到前來端菜的士卒手裏。

目送着他們遠去,就像目送着遠行的親人。

賈六早早來到了內院的正廳,侍立於建寧王李倓左側,自然是滿臉笑容可掬的說著拜年逗趣的話。

李倓斜倚在虎皮交椅上,一臉的志得意滿,顯然對賈六的奉承極為受用。

身後一邊站着威風凜凜的鐵鱗衛,另一邊站着嬌柔可人的若蘭。

賈六向李倓獻媚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拿眼睛瞟若蘭,但是看到凶神惡煞的鐵鱗衛瞪着自己,又嚇得抬不起頭來。

一時間,艷羨建寧王艷福不淺的嫉妒之情,懼怕鐵鱗衛的恐懼之情,再加上對若蘭這樣美人兒的原始衝動。

那心中的百感交集就別提了。

不大會兒酒菜上齊,建寧王也不客氣,招呼着賈六道:“坐!坐!你也坐!”

賈六受寵若驚,當真是恨不得感動的涕淚俱下,但看到瞪着自己的鐵鱗衛,卻又不敢便坐。

李倓轉身跟若蘭說了兩句笑話,再轉頭看過來時見賈六還站着,便又催了一遍。

賈六方才戰戰兢兢的應了一聲,整個屁股只有一個小邊兒擔在椅子邊上,雙手扶着膝蓋乖乖的坐在了下首。

李倓又招呼了一聲若蘭,若蘭便在他身邊坐下,言笑晏晏的給李倓斟酒。

李倓接了杯子,又去摸她的手,若蘭卻是含羞帶怯的收了手,扭捏的縮了一縮。

李倓大笑,一副樂此不疲的樣子,賈六看在眼裏更是暗暗欣喜。

這建寧王果然是個風流胚子,外面天下都大亂了,還不忘帶着這樣的小美人而行走江湖!

轉念又一想,幸虧他有此愛好,不然自己的計劃只怕難以成功,投資也不見得值得本身的價格。

想到這裏,賈六便默默看着那小美人給李倓敬酒。

李倓一邊喝着酒,一邊和賈六說話,不過七八句話的功夫,便問到了范陽城難民的事。

不過李倓並不是單刀直入,而是顧左右而言他,藉著自己這些人北上逃離至此的經歷,彷彿順口問起。

賈六卻是一臉的痛惜之情,總的意思就是自己無能,在劉星楊的阻礙之下竟然無力進城救人。

除此之外,卻是隻字不提那些被困在後院的人。

李倓也順着他嗟嘆了幾聲,原本略有醉意的眼神里似是閃過一絲精光。

但卻旋即隱去,笑了笑,彷彿沒事一樣又開始喝酒作樂。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兩人的劇情還是那個王爺追、小美女躲的劇情。

只是回數多了,這建寧王漸漸酒氣上涌,又占不到實際的便宜,便開始有些焦躁。

又伸手去拉若蘭的手,卻被她再次輕巧躲開。

這一次建寧王氣不過,氣的“啪啪”只拍桌子,高聲吼道:“你給我滾!”

若蘭嚇得臉色煞白,立馬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在建寧王氣吼吼喘着粗氣時急邁着小碎步下去了。

忘了一眼若蘭的背影,賈六忍不住抿了抿嘴唇,卻又想起正事,立馬起身給李倓倒了杯酒,笑着道:

“王爺!王爺!您消消氣!”

說著看了李倓身後盯着自己的鐵鱗衛,微微縮了縮脖子。

卻又想着人生能有幾回搏,富貴險中求,古人誠不我欺。

於是壯起膽子,頂着壓力諂媚低聲道:

“王爺!何必為了一個女子生氣?如您不嫌棄,我這裏有更好的!”

李倓一聽,眼睛登時就亮了,一把抓住賈六的衣袖道:

“更好的?怎麼說?”

這一把拽的極緊,似乎生怕賈六跑了一般。

眼睛裏冒出熾熱的火焰,嚇得賈六不由暗暗吞了口口水,才期期艾艾的道:

“自然是......自然是有更好的女人!”

“女人?”李倓聞言似乎氣急:“有......有好女人你還不獻上來,你這廝!竟是個不忠之人!”

說話時酒氣亂噴,顯然已經是高了。

賈六不敢掙扎,只能低聲陪笑道:“這就來!這就來!”

見李倓咕噥着催促,賈六哪裏還敢遲疑,立即對着後面高叫一聲:

“讓戀蝶上來伺候王爺!快快快!”

“嘩啦”一聲珠簾響,李倓不由回頭,卻見一團紅彤彤的東西從後面飄然而來。

到了近前,李倓睜着醉眼一看,卻是一個渾身火紅的美人兒,活色生香的站在自己面前。

李倓面色大悅,那紅衣女子見李倓看向自己,款款的福了一福,嬌滴滴的道了聲:

“賤妾戀蝶,參見王駕千歲!千歲!千千歲!”

李倓哈哈笑着道:“好好好!快來坐!快來坐!”

戀蝶乖巧得緊,聽李倓如此招呼,立即乖乖的在方才若蘭坐的地方坐了。

見李倓只是拿眼睛盯着自己看,含羞帶怯的用袖子擋了擋面容。

但她的嬌羞卻不似若蘭自始至終,略略遮掩了片刻,便立即伸手端起酒壺,給李倓滿滿倒了一壺。

口中軟語道:“王爺!請您滿飲此杯!”

李倓樂極,仰頭一飲而盡,隨即放下杯子,趁着戀蝶給自己斟酒的功夫,手腳頗不老實的上下其手。

戀蝶見狀略略躲了躲,卻也就不躲了,半推半就的還略略往李倓這邊湊了湊。

口中嬌呼的同時,眼睛卻是若有若無的瞄了一眼對面坐着的賈六。

見賈六滿臉讚許,她更清楚自己這美人計十成十是成功了。

心下竊喜,手中的酒壺更是一杯接一杯給李倓滿上,喝的李倓心懷大悅,長笑不止。

笑了一陣,李倓似乎想起一事,對着身後一招手,大聲道:

“來啊!今日高興!你......你去拿最後那兩壺御酒來!我要......我要與愛卿痛飲一醉!”

鐵鱗衛見狀不由皺眉,低聲勸道:

“王爺!那兩壺御酒乃是陛下所贈,極其珍貴,這時拿出來......”

言語中儘是勸阻之意。

李倓見鐵鱗衛忤逆自己,氣的“啪啪”只拍桌子,扯着嗓子大吼道:

“叫你拿!你就......就拿!這裏我......我說了算!”

鐵鱗衛又勸,李倓只是不依,非要拿御酒出來與美人共飲。

兩人相持不下,賈六見自己好不容易經營出來的局面竟被這看家護院的衛士阻止,不由心中大急。

於是對着戀蝶猛打眼色,戀蝶登時會意。

便撒嬌的將大半個胸脯貼上李倓的胳膊,輕輕拉拽着嬌聲道:

“千歲!賤妾半世都住在這范陽城裏,卻從不曾見過御酒,你便讓賤妾開開眼嘛!”

李倓復又哈哈大笑道:“好好好!給你給你!”

見自己撒嬌得手,戀蝶的臉上不屑的神色一閃而過,心道:

“什麼王爺不王爺,也就不過如此,還不就是個色中餓鬼,?”

又看到賈六對自己打眼色,心中明白,便拉着李倓的袖子又撒嬌道:

“臣妾不要獨飲!要與王爺同飲用!同飲!”

李倓笑道:“同飲同飲!”

說著醉眼朦朧的望了對面的賈六一眼,似乎想起了什麼,指着他笑道:

“賈六是忠臣!本王要賞你!”

想了想,顯然已經醉了,指着外面端酒端菜的士卒叫道:

“都是功臣!都是功臣!本王要賞你們!賞你們!”

說著對着身後鐵鱗衛大叫:“快去拿御酒!”

鐵鱗衛無奈,只能一咬牙,轉身下去了。

李倓見已經如願,便輕輕拍着戀蝶的手道:“本王定要給你御酒喝的!美人兒莫急!”

戀蝶自是一臉驚喜的應了。

不大會兒,鐵鱗衛端着兩壺酒回到了席間,猶豫片刻,方才將酒盤放在桌上,氣呼呼的站到一邊。

戀蝶哪裏理他什麼態度,此時自然又貼上李倓嬌聲道:

“千歲!您卻說說,您要怎麼賞臣妾?又怎麼賞賈大人?”

賈六聽她如此說,心頭自是大喜過望,心道果然沒白獻了你出來。

李倓此時已然醉了,指着賈六呼呼喝喝,卻不知說了什麼。

半晌賈六方聽清,李倓的意思是御酒太少,這兩壺御酒一壺贈給戀蝶。

另一壺卻是讓他抱一壇酒來,將一壺御酒倒進去,分予外面眾人喝。

身後的鐵鱗衛聽了這話,似乎極為不滿,待要阻止,卻被李倓喝止了。

不大會兒,賈六便命人抱了一大壇酒到了席間。

李倓搖搖晃晃站起身,“邦”的一聲拍開一壺酒的酒封,頓時一股異香傳的滿屋滿院都是。

聞到酒味的人不由的口水都要下來了,立時才明白鐵鱗衛為何如此不舍。

“喝!都喝!這是本王賞你們的!”李倓指着門口眾人大叫:

“這是本王賞你們的!誰不喝,誰就是抗命不遵!”

門外的人早都饞的不要不要的,此時聽了這話哪裏還忍得住。

立即進來謝了恩,抱着酒罈子便出去搶着分酒喝了。

至於戀蝶和賈六,李倓則拍開另一壺御酒,晃晃悠悠給二人一人倒了一杯。

口中說道:“你們......你們都是功臣!這一杯是本王賞你們的!”

兩人自是大喜。

這兩人一個人風月場的調情老手,一個是花叢中的潑皮無賴,誰在乎這一杯酒?

他們真正在乎的,是這一杯酒背後的男盜女娼,榮華富貴。

兩人端杯,謝恩,一飲而盡。

李倓望着兩人將杯中酒喝完,原本的惺忪醉眼忽然一陣清明!

微笑着,又給二人各滿了一杯,笑道:

“來來來!再來一杯!本王賞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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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史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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